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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中原:任何人没有权利去割裂文化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03月31日11:00   新浪嘉宾访谈

  有的人不懂文化,就说我们今天只谈文化,不谈政治。政治是社会文化的最基本的一个小的部分而已。何为政?政治要干什么呢?政文也,保证文化的正常均衡的发展,是为政首要的东西,先让老百姓吃得饱、穿得暖、行得快、住得安,娱乐都有,商业发展,经济丰裕,国力充实、国防坚固,这些都是物质文化的东西。社会的章治上就是信赏必罚,要公正执行,王子犯法与民同罪,要在执行上大公无私,让社会秩序井然。

  另外,最高层就是打开我们的心,用我们有限的生命学习绝对宇宙的无限。因为一个“人”,一撇是阳,一捺是阴。可是我们的天性是天地给的,万物之灵的性能是天地给你的。所以,我们说我们为人生于世要感谢天地父母的大恩大德,要利己,要服务人群,担当起文化行传的责任,这是人最基本的要件。所以,要有原则,有目标,有操守,有方向,一往无前地向前面走。要永日到月亮,要呼吸宇宙,浩荡地奔流,这是我们对下一代的期望。所以,在艺术、文学、精神方面,我们要激勉下一代人耿耿此心、死而无悔的一种精神,手心向下,赋予下一代一些东西。所以,在教育上是一个唯一的方向。因为文化是一个全人类集体的有机的大生命,不能分割出,西方的文化跟东方的文化不要比,统统都是为人类点灯照路的东西,凡是好的引领我们前进的、激发我们心灵的、开启我们智慧之窗的东西,全部都拿来,我都要。文化是这个东西。

   可是在台湾,现在他们刻意地就要割裂,本土文化第一,外来文化就是其次,就是用刀来剪。文化是水,挥刀斩不到流水;文化是春风,你利剪剪不碎春风。你怎么可以这样地区隔呢?甚至于有的写桃源一个地区性的干涸的井,写了十几万字,居然得了学位。那个井对世界人类有什么贡献和关系?就是彰显本土最大。那是什么东西?就是躲避现实,就是像野鸡被追到最后,把头埋在沙子里边,屁股翘得高高的,人家一枪就把它打死。那个东西是割裂性的东西,没有人有权利去割裂文化。

  前天我在台湾科技大学上课的时候,一个硕士就捧着一个书来问我,说“老师,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是不是孔子是愚民政策?”我说非也,由之是360行,要自然的他们都有自己的商业文化、生活文化,你不可以用政府的权力去说你一定要这样,它最伟大,这个政策是最对的,是绝对要照这个方式去做的。海峡两岸这百年来,我看政治介入文化是介入得太深了,应该抽掉,让我们以有限的生命打开我们的心灵去吸引大宇宙的无限。所以,任何的框框教条都不适合在教育当中去加框,加框求到的不是真知。

  我们生活在这个宇宙里,不是绝对宇宙,绝对宇宙就是时空光三位一体。时空、时间什么时候是开头,什么时候是结尾,你也不知道。宇宙有边没有?有极没有?凡是有边有极的都是相对宇宙,相对宇宙没有绝对,没有永恒,没有永远,没有伟大,没有东西。所以,我过50岁跟我太太讲话就不用“绝对是这样”、“绝对会赚钱”、“当然是这样了”、“必定是这样了”。所以,我们要似乎怎么样,或者怎么样,可能怎么样,这个有弹性。所以,《道德经》里面说“道可道非常道,明可名非常名”。

    没有永远的东西,在相对的宇宙里边没有绝对,我们虚心的探求。大学里边说大学之道在清明,在止于至善之类的东西。根本没有至善,没有一个国家的政治是至善的,没有一个国家的定理是至善的,没有一种东西是至善的。所以,我们活着就不断地要修,要改,要随着时代的变化去不断地修,接近至善已经是很好了,我们要有有容乃大的心胸。所以,宇宙是六合之中,它是变化无常的一种东西,就是古人所说的“流变不拘,化若六虚”。宇宙的真理我们不能决定它,可是我们知道流变不拘是宇宙真理的一部分,物质世界也就是一般的人类学家所讲到的现象世界。为什么说四大皆空,地、水、火、风都是空的呢?太阳也会死,只是我们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死。所以,不能够自作聪明。

  打一个最浅显的比方,一只最聪明的蚂蚁写了一部书,在蚂蚁国家里边排行第一名,大家就说“伟大的蚂蚁、永恒的蚂蚁”,因为它的书名字叫“我所知道的地球”。可是它一辈子只活6个月,而且没有爬出你家厨房,它怎么会写一本书叫“它知道的地球呢”。可是我们人最聪明的、最有智慧的,我们一谈到无边无际的大宇宙的时候,我们连蚂蚁的万分之一的聪明都没有。所以,佛曰不可说,不能用人的观点去看这个宇宙,也不能够用人的语言去解释这个宇宙。所以,只有心知。

  有一个哲学家说得很好,他说宇宙的终极不是物理的,是心里的。就是天堂在哪里,今天我快乐、我满足我就在天堂,我今天忧愁、烦恼、怨恨,你就在地狱,完全是心里。所以,我们的文化交流,如果要讲究深度交流的话,我们就要面对世界的剧烈变化做多方面的探讨。

   而且文化不需要统一,它本来就是统一的。所以,我今天就跟一些领导谈,我们早就如一家人了,我来大陆也很多次了,我也是共饮长江水的人,见到你们像家人一样,一点陌生感都没有。所以,文化是水,文化是风,是春风、流水,不可以用一种暴力去剪断它。所以,我对于我们未来中国的统一抱着很大的期望,尽管有外力在干预,但是那个总是邪不胜正的,浮云怎么可以挡得住太阳。但是这个时候我们要低调行事,我不希望我们做一个跟欧美苏俄争世界的霸权、强权,我们要用我们泱泱大国的文化,让他们自动地跪在我们的面前,认为我们是一盏照路的明灯,要用文化的光来普照这个世界,引领人类走出战乱的恶梦。这是我人生最大的愿望。

   主持人:希望您刚才说的早一步实现。您被称为台湾文坛的常青树,您现在还在写作是吗?

   司马中原:我是每天4点半就起来,夜晚1点钟睡觉,我只睡3个半小时,可是我是打坐,而且是双盘,我已经打坐70年了。我每天要走3.5万步,等于25公里。箭步如飞,能吃能睡,能跑能跳,每天快乐,心无旁鹜,而且是我还要在大学研究所上课,还要去应付每天不断的演讲,我家里的电话好像外交部长一样的繁忙,几分钟就来几个,我太太都烦死了。因为360行各种慈善事业也好,干什么也好,我兼职有几十个,兼了很多董事长,名誉董事长,或者董事,凡是有什么事,像汶川地震的时候,我太太马上把钱搬出来我捐出去。我们家宁愿少吃无穿都没关系,就是古人诗里面所说的,“但愿我心春常满,须念世上苦人多”。我们要用一个仁怀去做。但是我要劝年轻的朋友们,你们年轻的时候不要去天上怎么样,地下怎么样,去搞这个东西,做人就把人给做好,自己有所成,有所利,道可通方,学贵智悟,要有感悟的能力。万物有心,我的心要放在万物之中去悟,找到自己的真性,把自己的人做得像个人的样子。到了中年以后可以学道,不要过分地争名,不要过分地求利,做什么事情都要有节制,要净化自己的心灵,用道家的老庄思想去净化自己。到了老年的时候,要用佛家慈悲的心肠,手心向下,对社会不幸的人做若干慈心、甘心的付出。

  这是我所说领悟的人生三阶段,我现在已经是用佛家的心去付出那个阶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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