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版主编/吕娟
大年初一,用了一个晚上,读完了公公送给我的《山楂树之恋》。
公公是文学爱好者,“文革”给他带来的劫难,改变了他的一生。他把这本书推荐给我时说,“这是发生在文革时期 ”的事情,我理所当然地觉得这又是老人向我们强加那段我们没有经历的记忆了。
我没有想到,自己拿起这本书,就一口气往下读,直到泪流满面,直到读完。
这只是一本纯纯粹粹的爱情小说,甚至情节也跟时下韩剧里的苦情桥段颇为相似:灰姑娘遇到痴情的白马王子,苦苦 的追求到刻骨的爱恋,最后王子死了,生离死别。
只是,“这段史上最干净的爱情故事”发生在那段特殊的历史时期,是作者朋友的亲身经历,经过作者质朴无华的文 字记录,产生了令人出乎意料的震撼力。
公公和我的着眼点不一样,他认为这本书的“好”,在于它所描述的那个时代,令很多上过山、下过乡的人产生了共 鸣,那些人、那些事、那些禁锢在时代铁镣下的扭曲的思想,是他们曾切身体验过的。他的观点,恰如书中扉页上的介绍:如 果这本书先于卢新华的《伤痕》问世,那么,开创“伤痕文学”的重任,可能就落在这名作者的肩上了。
? “我不能等你一年零一个月了,我也不能等你到二十五岁了,但是我会等你一辈子……”
这句初看像琼瑶剧本里能酸倒人的台词,放在这篇小说里,出自这个特殊时代一段并不时尚的恋爱中的男主角老三之 口,足以令万千读者肝肠寸断。
这个故事更打动我的是,它完全是一段真实的经历,甚至文中的对白和心理活动,都是取自于女主人公留存的日记, 而在后记中,女主人公静秋平静地告慰读者,她现在生活得很幸福,有了美满的家庭,可爱的女儿,在老三去世后的第30年 ,她会带着自己的女儿回国,去那棵山楂树下,告诉女儿,这里长眠着自己深爱的人。
一切都如老三所愿,他希望静秋不要把她所经历的时代和他的离去当作“伤痕”,而是让他的爱,伴着她世代繁衍, 20岁的静秋懂了,也这么做了。
作家王蒙说,我们再也不愿意去经历这样的一段历史,但愿这样的爱情故事已经绝版。
但在时下的我们看来,正是那个时代背景增加了故事的厚重,棱角分明、坚硬的岩石里长出的小花才弥足珍贵。
虽是悲剧,却不悲情,否极泰来、祸兮,福之所伏,大致就是这个意思了。
由此看来,在绞刑架下惶惶度过了30年岁月的石川和夫,是真正懂得了苦痛的内涵了,他说:“如果我不经受这些 磨难,我永远不会读,不会写,永远是个胸无点墨的文盲,我永远不懂得司法制度是怎么运作的,我们这类人将永远被歧视! 我被投入铁笼的30年,可以说没有虚度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