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马志 尹义男 本报记者 吕博雄
前不久,雾霾席卷全国。在黑龙江,被视为雾霾祸源之一的秸秆焚烧问题,又一次摆上台面。
政府一方祭出史上最严的“禁烧令”,而农户一方却屡屡有人“不买账”,依旧焚烧了事。政府、农户和企业,如何通过秸秆综合利用,使这场博弈转化成“多赢”局面?
近日,黑龙江省政府出台的改善大气质量方案,严厉程度超出以往。其规定:“哈尔滨市、绥化市、省农垦总局辖区全域”、“城镇建设区(包括县城)周围10公里;机场周围15公里”、“沿高速公路两侧各5公里,铁路两侧各两公里,国道、省道公路干线两侧各1公里”均为秸秆禁烧区。
为了落实上述“禁烧令”,黑龙江省召开了两位省委常委、两位副省长共同出席的高规格相关工作会议,并动员各级政府的环保、公安、农委等十余个部门联动“禁烧”,还罕见地出动无人机,巡视野外秸秆焚烧情况。
“史上最严”的内容不止于此。黑龙江省人民政府同时规定,对辖区或禁烧区没有出现火点的地方政府,予以奖励;对禁烧区内出现火点的地方政府,进行追责。
然而据记者了解,在政府规定的禁烧区内,焚烧秸秆现象仍屡禁不绝。
环保部依据秸秆焚烧火点卫星遥感监测通报显示,10月6日~10月12日这周,黑龙江的可监测火点仍然很多。记者也调查了解到,在哈同高速同江至富锦段,不时能看到露天焚烧秸秆的场景,在车里,也能闻到秸秆焚烧后的味道;哈牡高速海林至哈尔滨段沿路,也能发现不少露天焚烧秸秆的现象。
最严“禁烧令”为何难以根除秸秆焚烧这一久治不愈的“顽疾”?
从农户的角度出发,“禁烧令”的出台,确实给他们造成某种两难困境:就地焚烧秸秆,违反政府禁令;不烧的话,秸秆就会腐烂在地,影响来年的耕种。
记者了解到,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家用电器煤气日益普及,农民对柴草的需求量在下降;秸秆处理的成本太高,机械收割留茬较高,影响下一季农作物的播种;而焚烧产生的草木灰,的确是一种肥料,可改善土壤墒情。
绥化市兰西县泉河村村民庞国泰,就处着这种“两难”中。庞国泰种了50亩玉米,为避免秸秆影响来年耕种,他往年都是就地焚烧,但今年不行了,“听说见到冒烟就罚钱”。而他若要雇工运出秸秆,人工成本又让他怵头,“一个劳力一天就要100多”。
秸秆的综合利用,无疑是解决这一矛盾的最好出路。
然而,据黑龙江省环保厅副厅长李北松介绍,秸秆的转化和加工,目前存在着“市场化程度”和“技术普及不够”两大问题。
比如,用秸秆做沼气原料,一个沼气池至少要花费三四千元,让农民望而却步;若是用作回收草料,则价格太低,卖给那些养牛大户,才几分钱一斤。
今年,在史上最严“禁烧令”下,黑龙江省宾县的龙能伟业燃料有限公司,成为省内树立的秸秆综合利用典型。
该公司将收集来的秸秆和生活垃圾中的有机质、畜禽粪便,混合通过厌氧发酵生产沼气,再经过提纯生产生物天然气,直接进入城市燃气管网;还以玉米秸秆为燃料,生产生物质锅炉燃料。
今年,该公司投资了300万元购置五套秸秆打包机,在宾县建立秸秆收集储运基地,并与当地签订协议,由政府提供每亩20元的秋翻地补贴。该公司总经理助理陈林华介绍说,通过这种模式,农民既得到“免费翻地”的好处,又能“就地出售”秸秆获利,而企业也将收集秸秆的成本,从240元一吨降到150元一吨。
除了这样的单个企业创新外,黑龙江省今年9月还成立了龙江秸秆综合利用联盟,致力于打造基于秸秆制油技术的循环经济模式和高效农业方式。
龙江秸秆综合利用联盟理事长、东北林业大学生物质能技术工程中心主任王述洋告诉记者,联盟将建立惠农经济园区示范点,联合众多致力于秸秆综合利用的相关企业、科研机构和高等院校,把园区打造成国际流行的“虚拟企业”——即松散而高效的联盟。希望既解决秸秆焚烧问题,又能为农民增收。
“(惠农经济园区示范点)预计每年将两万多吨的秸秆通过深加工,产生1万多吨生物燃油,外带5000吨生物碳,1年可实现2000万元销售利润。秸秆最终几乎100%全效利用。”王述洋说。
在李北松看来,尽管黑龙江一直在探索秸秆综合利用的新途径,但目前困境仍然是——市场化不够,需要大企业参与,建设更多处理设施。
“每年黑龙江省会产生近6000万吨秸秆,理论上说,能够生产3000万吨生物燃油,大约相当于1005万吨的石油。” 王述洋说,“但目前得到综合利用的秸秆,非常有限。”
(原标题:黑龙江出台史上最严“秸秆禁烧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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