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献禾：打开《海之门》

　　央视新闻频道《新闻会客厅》9月8日播出节目“雷献禾：打开《海之门》”，以下为节目内容。

　　张 羽：观众朋友您好，欢迎您收看今天的《新闻会客厅》。现在在中央电视台一套黄金时间正在播出一部电视剧——《海之门》，这部电视剧长达45集，总投资有两千多万，可以说在中央电视台播出的现代戏当中，无论是剧情长度还是投资额度都是非常少见的，这是一部什么戏呢？我们首先来看一下。

　　这个踢皮包时都躬着腰的人叫毛虾，周围的晚辈都叫他九叔公。他就是最近播出的电视剧《海之门》里最为关键的一个人物，海州地区农业工作处的主任。这个官不大，看上去平平常常的人，其实非常硬气也颇有主意的一个人。正是在他的促动下，一批年轻人在改革开放之初走上了创业的道路。

　　电视连续剧《海之门》讲述的就是中国东南沿海海州地区，20多年改革开放期间发生的故事。

　　和以往同类题材电视剧更注重描写经济发展过程相比，《海之门》里出现了众多个性鲜明的人物形象。在整部电视剧里，一共出现了200多个有名有姓的人物，其中主要人物就有九叔公、时一江、夏一江、于一江等20多人。而作为全剧的中心人物，九叔公的每次出场都会引来人们会心的笑声。

　　《海之门》里的故事和人物的原型基本上都取材于浙江台州市，以这个地区经济发展为背景，全景式地反映了中国近30年改革开放进程。虽然是一部描写改革开放的正剧，但是《海之门》中这些充满幽默、喜剧色彩的人物和剧情还是让耳目一新。

　　作为这部电视连续剧的导演，雷献禾曾经导演过《大雪无痕》、《绝不放过你》等反腐题材的电视剧，是什么吸引他来拍摄这部主旋律的电视剧，他又为什么用喜剧甚至是幽默的手法来表达改革开放这样一个宏大的主题呢？

　　张 羽：今天我们请到的第一位嘉宾就是海之门的导演雷献禾先生，欢迎您雷导。现在这个戏还在中央一套热播，收到什么反馈了吗？

　　雷献禾：播第一集的时候，圈里的朋友就给我打电话，说这个戏非常好，因为它说的是另一类的主旋律，没太见过主旋律会这么写，而且人物刻画也比较好，确实说别开生面，看到这么一个东西，挺兴奋的。

　　张 羽：雷导，我非常好奇，像您原来的作品我都看了，像《大雪无痕》和《绝不放过你》，这是非常热播的反腐体裁，讲你家乡东北的事情，我想这种反腐体裁有天然的一个收视因素，大家非常爱看，这个故事也好讲，接手这么一个现实的改革开放题材的，是不是从讲故事来讲对你是一个挑战？

　　雷献禾：这个确实是一个非常大的挑战，从接剧本那天起到现在，一直到剪完，大概这个片子剪了六遍，带着音乐剪了六遍，六遍中一直在思索，老百姓跟谁看，怎么看，因为老百姓通常是跟着人物看，比如说《康熙王朝》、乾隆，他都会跟着他的命运走，但是我们的观众不会跟着一个人在走，因为九叔公在前面大概到20多集的时候就退了，退了之后故事就变成年轻人的故事了，这时候你就要想故事的起承转折，怎么接替，在哪一集的时候谁是最重要的，到下集变得不重要的时候，那个不重要的人物怎么在这集引起了老百姓的兴趣，这个我们都是在颇费周折来想，来动心思的问题。

　　张 羽：既然有这么大一个挑战，这么大的难度，为什么会接手这个电视剧，最吸引你的是什么？

　　雷献禾：我觉得确实现在因为改革的戏我也拍过不少了，包括东北的农村戏也拍过很多，但是一直没有拍过我认为理想状态的一部戏，我觉得这部戏拿到剧本看，它首先吸引我的是人物，它确实塑造了将近20来个比较鲜活的人物，然后就是它的重大的信息量，它能把改革中我们所了解的众多信息的东西都融合起来，比较有机地融合在它的剧情中，我觉得这也是一个挑战，这是很难得的。再一个就是作为一个东北人来说，虽然我经常走南闯北，也经历比较多，见的比较多，但是我确实看了剧本之后，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新的信息在里面。

　　张 羽：这个剧本本身，当时这个改革开放这种环境和历程也触动你了？

　　雷献禾：因为确实我也一直在想，民营企业，现在的民营企业包括中国的自主产业，中国自己的民族工业需要我们搞艺术的人来为他们鼓劲，来表现他们，但是恰恰在现实生活中这种题材没有，很少，所以我曾经在这个题材之前，我曾经拿到一个故事梗概，实际就是写吉利的，当时我特别想拍这个东西，刚好在翻阅大量资料的时候，包括你们也做这个访谈我也看了，就是李书福的访谈。居然有这样一个人，他居然能够像疯子一样，拼命为自己的民族汽车去做，而且我看到去申请那个指标的时候也很困难，甚至说很困难，就是我们戏里现在表现的东西，他跟管汽车的汽车司的司长说民营企业造汽车就等于跳楼，他说那你就给我一个跳楼的机会吧，我觉得这是很震撼人，现在来看是很幽默的事情，我为什么接这个戏？我觉得这个戏最大的好处就是在于，它的特点就是看很多事情能够站在一个比较超脱，比较幽默的角度，他已经不陷入事件其中了，他不陷在事件本身，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张 羽：你提到幽默，我注意到像你的戏里很多细节是用黑色幽默的方式来展现的，这是你的一个追求吗？用这样的方式去讲述历史？

　　雷献禾：我觉得这次海波这个剧本，《海之门》就是以这种方式来看历史，所以它已经把历史拔高了，已经把很多人物超越历史本身、社会本身了，历史有这种感觉，回头一笑来看历史，有点回头一笑泯恩仇那种感觉，所有的恩恩怨怨现在看的时候已经变成过去了。

　　张 羽：我想作为成功者走到今天可以回头一笑，在这样的经历当中被淘汰和失败的人可能就很难达到回头一笑这样一个程度了吧？

　　雷献禾：这个我真不觉得，我觉得浙江人，这真是这样，我到那儿最大的感触，我原来以为失败者就是被历史淘汰者，就是胜者为王败着贼，你失败了，证明你不对了，你第一要承认这一点，第二要找失败的原因，但是我到浙江之后，我深深感触，屡败屡战的精神使你大吃一惊，说怎么会是这样一种状态，南方人确实是普遍存在一种竞争状态、竞争心理，而且是不怕失败，这种心理让你觉得他们所以能成功就在这儿，他们确实不怕失败，他们总是在做，总是在想事儿，所以我在南方拍过一个戏的时候，制片人就跟我说，我特别不理解你们东北人，怎么会有时间坐那儿晒太阳，怎么会有时间在那儿打着小牌。

　　张 羽：您拍的电视剧《海之门》实际是在展现我们改革开放这20多年的一个历程，用海州作为一个缩影，作为您本身来讲，您在接触这个剧本的时候由于被当初改革开放这样一个经历所震撼，就您的感性认识，当一想到这个改革开放，您当初印象最深的事情是什么？或者景象是什么？

　　雷献禾：印象中就想改革开放，南方就是义乌小市场、小作坊。但是这次到了南方，当你去了南方，你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因为你看了剧本，你知道有很多企业可能已经很好了，但是真的当你到那儿亲眼看到这些企业的时候，你还是很震撼，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到了邱继宝他们飞跃的大厅，你往棚顶一看，竟然挂着127面国家的国旗。当时你不明白，这是联合国，后来一问他，他们说我们每把缝纫机出口到一个国家，就挂一个国家的国旗。

　　张 羽：这是一个走向世界的企业。

　　雷献禾：对，你突然想到中国还有这样的企业，而且是民企。包括看到吉利，居然它有五个基地，还办大学，这都使你觉得它已经远远超出了民企的范围，对民企的认识一下子转变了，所以我觉得拍这个戏，现在你反思起来最大的价值是什么，就是它确实为民企证明，通过这些告诉人们，民营企业是怎么起来的，它不是靠投机取巧来钻国家的空子，来钻法律的空子，小作坊偷税漏税起来的，他们也正常交税，而且他们把产品都推向世界，他们甚至有的地方做得比国企还好，他们跟国企互补，来促进国家改革开放现代化的发展。

　　张 羽：我们知道您以前拍的电视剧，像《大雪无痕》和《绝不放过你》都是以真实故事为原型的，别人也会问，说现在你拍《海之门》和人物真实吗？

　　雷献禾：我觉得所有的戏都是这样，在似与不似之间，作为我自己来想，我一直在用一种基本上是现实主义的方式来解释生活、表现生活，你是离不开生活原型的，所以这个戏有很多大量的东西，大量的人物也是来自于生活原型的，比如说像三个一江中的夏一江，他大概就会参照飞跃的总裁总经理董事长邱继宝，时一江因为他造汽车，他大概会参照李书福，大概会有很多他的影子在里边。因为我觉得实际上生活中应该说无论人们承认不承认，每个企业家当他成长到现在这种程度，他能够成立起来，能够到现在社会这种地位，企业做得这么大的时候，他一定要有自己的特点，一定有他自己的传奇故事，这种故事我觉得是不应该被我们舍弃的。

　　张 羽：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就是九叔公，刚才您讲到，伺候了五任书记，而且这个九叔公看似是一个非常卑微的人，但是实际真正为民着想的时候，是一个骨子里很硬的人，有这样一个人物的原型吗？

　　雷献禾：这个人物我没见到，这个人物是我们作者采访的，因为我们当时在筹备过程中，演九叔公的演员杜元去了，跟他交流了一下，他回来把大体情况跟我们讲了一下，有这么一个人物，确实就是像南方的出主意的一种师爷式的人物，绍兴出师爷，浙江那带有很多有点子的人物，出这种人物。

　　在九叔公的鼓励下，夏一江和时一江走上了最早的创业道路。补鞋机和照相机是他们创业的工具，而在现实生活中，这两样东西同样也是两个创业者的标志性物件。提起这两个物件，很多知情人就会想到现实生活中的两位企业家，一位是吉利集团董事长李书福，另一位是飞跃集团董事长邱继宝。他们最早的创业也是从给人修鞋和照相开始。

　　其实，《海之门》里夏一江和时一江这两个剧中人，就是以邱继宝和李书福为原型创作的。

　　在电视剧里，夏一江和时一江在完成最初的原始积累后，开始合资办厂。但是他们和工商局同时面对一个难题，这样的企业应该是属于什么性质？在以“合作经营”的名义解决这个问题后，夏一江和时一江分别办起了自己的缝纫机厂和摩托车厂。但是他们的发展再次遇到了难题，时一江想造汽车，但是却拿不到生产许可证。夏一江想入党，也得不到批准。

　　而随着改革开放的逐步深入，夏一江和时一江面对的这些问题也得到了解决。在现实生活中的邱继宝和李书福遇到过这些问题吗？作为一个观众，他们如何看待这部电视剧和电视剧所表现的这段历史呢？

　　张 羽：雷导，谈到这儿，我觉得我们应该请进两个主角来，咱们电视剧中的一个夏一江，一个时一江，下面我们就有请夏一江和时一江上场，有请。介绍一下，其实刚才雷导已经讲了，这位是浙江吉利集团的董事长李书福，实际也是电视剧《海之门》当中时一江的一个原型，这位是浙江飞跃缝纫机集团的董事长邱继宝，是电视剧《海之门》当中夏一江的原型，所以我说两位主角，看了吗这个电视剧？

　　李书福：看了一部分。

　　张 羽：邱总看了吗？

　　邱继宝：也是看了一部分。

　　张 羽：我就要问了，您觉得像吗？说是原型，李总觉得像吗？

　　李书福：吉利是造汽车的，也是从台州开始的，这个电视剧里边也讲了造汽车，也是在台州，是有这个事的，这个是真实的。至于这个故事里是一种艺术的创作，不一定说实实在在的百分之百按照吉利汽车的造车的全过程进行纪实的描写，所以这里有很多艺术的加工成分，当然这种艺术的塑造和加工可能欣赏性、艺术性那就比我们在实际工作当中就更加精彩和丰富了。

　　张 羽：李总委婉地说真实性差一点。邱总，你觉得像不像？

　　邱继宝：我觉得这个片里讲到造缝纫机，讲到参加广交会爬下水道，讲到缝纫机送给美国，好像有这些故事，但是我越看越不像。

　　张 羽：为什么呢？您跟我讲原来咱们飞跃有这样的故事是吧？

　　邱继宝：故事是有，但是他把这个故事，把简单的东西复杂了，本身很复杂的他太简单一讲讲过去了。

　　张 羽：邱总你觉得有什么像的？

　　邱继宝：故事情节里边有几个像的，刚才我讲的，广交会，这个很艰辛。

　　张 羽：很难，参加一个广交会都很难我们的民营企业。

　　邱继宝：还拍得不够艰辛，实际台州的民营企业家的艰辛远远超越了《海之门》的故事，但是现在《海之门》把台州民营企业家的一种敢吃苦，肯冒险充分体现，也反映了一些台州企业家的擅长性。

　　张 羽：他们作为真实的这样的生活中的原型，确实他们的感受可能更深刻一些，所以刚才你们讲的真正的创业过程要比电视剧当中还要艰辛，还要复杂，最开始一开始讲背着修鞋机走街串巷去给人家修鞋，像您拿一个照相机自己去照相，开照相馆，这个在现实生活当中起家也是这样的是吧？

　　李书福：是。

　　邱继宝：台州一大批年轻人，当时都是走南闯北，修皮鞋、卖豆腐、弹棉花，但通过走南闯北，修鞋挣的钱回来创业，创业也是从最简单的开始。

　　张 羽：李总也是这样吗？

　　李书福：改革开放初期，像我们这些人都有自己的梦想，有自己很多的理想，而这种梦想和理想刚好碰到了改革和开放这样一个大的政策、氛围。

　　张 羽：我注意到电视剧里经常讲一个词叫拼硬股，你们现实生活中有吗，你们在企业的发展过程中有这样一个历程吗？

　　雷献禾：打硬股就是你们最早采取一种合作方式，你家出点钱他家出点钱来做一件事儿，就是大家合伙，最早的一种股份的简单方式，起名叫打硬股。

　　李书福：这个是全中国的起源就在台州。

　　张 羽：这是股份制的雏形可以说是，民间股份制的雏形。

　　李书福：这个我记得很清楚，原来我们一开始大家几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是全中国没有的，要么乡镇企业，要么国营企业，要么地方集体，要是地方国营，几个人合伙起来，这个是没有的，我们也不知道有还是没有，反正我们就答应合伙，合起来做。这时候我记得很清楚，中央农工部很多次来调查，就是说农村的经济改革到底怎么样来改，农村的经济发展到底怎么样来发展。我记得有一次，一个定义就是根据我们的吉利，一开始我们不叫吉利，根据我们那几个人的方法推广的，叫做三个人以上合伙的，这样的企业视同农村集体经济。

　　张 羽：等于给一个生存的余地了，划到集体经济，戴红帽子这在当时。最后在再一步发展的过程中就面临一个权益清晰的问题了是吧。

　　李书福：我们这个企业其实发展是很曲折的，我们把所有的资产，土地、厂房、设备、银行存款都送给了地方政府。

　　张 羽：这在电视剧里好像有表现？

　　李书福：有。我们都送了，然后我就去上学去了，都不搞了，这个时候整个国家的大政策好像不太鼓励乡镇企业，当然更不鼓励我们这种挂牌的乡镇企业了。

　　邱继宝：有了基础，想发展的时候就发展不了了，有政策，讲了政府官员或者银行，你给这样的企业贷款，国家扶持这样一个企业，他自己要下台。

　　张 羽：后来这个坎怎么过去的，就是企业可以进一步往上走了？

　　李书福：像我这样，邱总我就不知道了，送掉了以后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不干了，然后我去上学，1991年我们又开始搞乡镇企业，也是挂牌的。

　　雷献禾：这点来说，我觉得我们这个戏比较大的比较深刻的还是在这儿，就是它把这个东西原封不动搬出来，呈现出来了，我觉得中央台能播出，也是中央台的一种魄力，对自己过去的需要反思、反省的一件事情。

　　张 羽：我们也是摸着石头过河，也是摸索的过程当中。邱总怎么过的这个坎？

　　邱继宝：一样，都有这种经历，现在回顾过去，没有这个片我都忘了过去了，才知道未来，有了这个片，现在想起来酸甜苦辣，不容易，也检验了这个片，不但对企业发展有利，对地方经济发展有利，对国家更有利。如果你不经历这些，可能现在的台州还是贫穷落后的山区，经过了这个经历，政府就放手让你干，引导推动你们继续发展，对我们也从原来一种小农意识，温饱，挣点小钱，生活好一些，到了现在，真的想把企业的发展与地方的发展，甚至与国家的发展连在了一起。过去想都没想过，我要想造全世界最好的缝纫机，我就要为中国争光，没想过，就为自己吃饱睡好，根本不会想到为地方要干什么，现在做任何一件事情就会想到这个。

　　张 羽：这是实话，社会责任也不一样，目标也不一样。刚才讲到邱总缝纫机怎么打到美国市场，怎么走向世界的，作为李总，刚才也讲到这么一个细节，说去拿汽车生产许可和销售目录，说是民营企业做汽车就是跳楼，就说那你就让我有一个跳楼的机会吧，有这样的事情吗？

　　李书福：这个倒不是这么讲的，民营企业造汽车说不太可能成功，不太可能成功的主要原因，这个汽车太难，而且需要大规模投资，是一个技术密集、资本密集、人才密集的大行业，所以民营企业就不要造了，一造以后，有可能就是失败，或者说成功的可能性几乎没有。我说您能不能给我一次失败的机会，让我们尝试一下，假如我们这种尝试取得成功，给中国汽车工业发展提供了一个经验，假如我们这个尝试失败了，对国家来讲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损失，这是我们在实践和探索当中的一个过程而已。

　　张 羽：编剧把这个失败改成跳楼了，更生动一些，更幽默一些。

　　雷献禾：更幽默一些。

　　张 羽：但是本质意思是一样的。

　　李书福：意思一样。

　　张 羽：两位企业家从最开始的走街串巷修鞋和照相，到今天已经是我们国家的大企业家了，而且一个是十六大党代表，一位是全国政协委员，回顾这20多年的改革开放历程，感触最深的是什么？

　　李书福：改革开放这个政策实际是太正确了，我们切身感受到像台州这样一个地方，没有改革开放，我觉得今天的台州就是一个大农村，因为有了改革开放，所以今天的台州就是一个大城市，也就是在短短20年的时间，发生的变化确实是翻天覆地的。

　　邱继宝：我觉得给我感觉最新的就是改革开放20多年来不断地变化，从创业初期，害怕，像偷鸡摸狗一样，不敢干，干了对不对都不知道，到了现在改革开放不断地变化，推动着我们发展，引导我们发展，还肯定了我们发展。

　　张 羽：一部电视剧让三位聚到了一起，我们也看到，这部电视剧的情节让两位老总感慨万千，雷导，应该说这是两位老总他们现在的生活就是《海之门》续集的素材，希望您能拍续集。谢谢三位光临我们的新闻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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