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照进现实

　　五、梦想照进现实

　　2006年夏天，在北京一个普通的酒吧里，正在进行一场电影的首映式，没有盛大的场面，没有专业的播放设备，连这个电影的导演宁浩也无奈的说。

　　导演宁浩：“对不住大家，谢谢大家在这么差的音响条件下，还能把这个看完。”

　　这就是后来红火了整个2006年夏天的小成本电影《疯狂的石头》。影片的300万元投资来自刘德华的“亚洲新星导”计划，大多数的年轻导演要面对的还是一种无人关注的尴尬。

　　北京师范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副教授田卉群：“但是一些年轻的导演，即便是有非常出色的创意，在中国当前的电影工业体制之下，很可能，他们也得不到这样的投资和这样的鼓励。”

　　在大片盛行的内地电影市场，投资者希望能够迅速得到回报，他们更愿意信任那些有票房号召力的大导演，而在电影市场化水平较高的好莱坞，有才华的青年导演更容易获得资本的青睐。

　　北京师范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副教授田卉群：“比如一个影片，观众耳熟能详就是《指环王》这个系列，它的导演彼德杰克逊当时是一个拿着上下集的剧本，到处找投资的这样的一个状态，他寂寂无名，没有人知道他是谁。可是健全的电影工业，它有能力、有勇气，鼓励这种新发生的奇观创意。”

　　没有完善的电影工业体系，也没有强大的资金支持，新一代导演大多在走一条独立制作的道路，这就意味着没有资金和专业团队的打造，因为没钱而中断拍摄更是家常便饭。很多青年导演就选择了另一条路径。

　　《三联生活周刊》记者马戎戎：“偷偷地来找资金，然后我这个剧本也不用报批，然后来做我自己把这个片子先拍出来，然后想办法带到海外去，然后通过海外的影展，然后再带回来。”

　　第六代导演的代表人贾樟柯，2003年底在拍摄了转型之作《世界》。虽然有北野武电影基金的支持，但解决了资金问题的贾樟柯还是遇到了市场带来的难题。韩杰是贾樟柯最近几部影片的副导演，在拍摄影片《世界》的日子里，他们要面临的问题是从来没想过的。

　　导演韩杰：“因为是一个独立电影嘛，所以整个制片体系是在主流电影工业之外生产运作的一个事情，所以大家在制片上有些困难，包括联系场景，包括你要找导演，自己喜欢的演员啊，都涉及到一些问题。”

　　《世界》把票房作为目标，但贾樟柯却不熟悉工业化的拍摄流程。

　　导演韩杰：“他拍《世界》就开始想能在国内放映，然后跟国内的观众做更多的交流，那世界真的是一个很勇敢的一个尝试吧，他视觉上，在演员组合上，也开始跟职业演员合作，像成泰燊啊他们。”

　　记者：“那结果怎么样呢？”

　　韩杰：“结果就是票房还是不理想。”

　　很多青年导演渴望突破，但却不知道该捅破哪一层窗户纸。韩杰的作品也曾在国外电影节获奖。现在，他在正做自己新电影的后期剪辑，这部影片能否进入影院公映，他也说不准，但韩杰正在尝试改变。

　　导演韩杰：“就是大家更多的人来合作，包括对市场的观察，包括你对创作上的一个方向，你怎么样能把这个电影做得更好玩，更好看一些，而且现在就是说，我以前都是自己写剧本，但现在有别的编剧一起来合作，大家来做这样的剧本，一块儿来开发。”

　　从国外成熟的电影市场不难发现，电影工业应该有一个合理的生产比例。

　　北京师范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副教授田卉群：“中国的电影工业有一个现象，越大投资的电影，上亿的，或者是一、两百万，三百万以下的都有人敢投，中等部分没有人敢投。”

　　尹鸿：“我们处在塔尖的那部分作品太少，所以我最近老是提一个观点，什么时候我们把那个塔尖变成一个橄榄球的中间的一个部分，中国电影的大面积的发展那就到来了。”

　　目前票房大战甚嚣尘起，而新的一代影人大多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完全靠自己挣扎着生存。中国电影这种只割麦子不种麦子的现象要何时开始改变？资本投资是否已经出现了转向的势头呢？

　　六、资本的“没完没了”

　　这个汇集众多明星的会场，让搜狐成立十周年的庆典看上去更像一个电影节的颁奖典礼，这家著名的网络公司似乎想通过这个节点，传递出一种信号。

　　搜狐公司首席执行官张朝阳：“我觉得中国的电影业，包括电视，包括整个娱乐产业，都处在一个需要，快要井喷的状态，因为13亿人民需要娱乐，需要好的作品，传统的一些发行和制作的机制正在被一个市场的竞争和市场的体制所冲破和取代。”

　　利用网络下载观看电影正成为一种流行，它给网络提供了参与电影的机会，电影是否会成为搜狐的下一个利润增长点我们不得而知。进入一个领域之前，就要对市场充分的了解，显然搜狐将庆典搭建成了一个与电影亲密接触的平台。搜狐这个原本与电影毫不相关的企业，它的跃跃欲试，折射出中国电影这个急剧膨胀的市场正对各类资本产生着巨大诱惑。

　　2008年年初，北京北郊的天通苑，大连万达的又一家影院悄然开业了，这是它在北京的第二家影院，影院里的这块银幕也是万达集团的第200块银幕。

　　大连万达集团副总裁李耀汉：“我们现在是29家影院，17家商业广场。”

　　大多数人说起万达，还会联想起10年前的那支令中国球迷热血沸腾的甲A足球队。2000年万达退出了中国足坛，也退出了普通人的视野。2004年，这个地产巨头又以另一种身份出现在公众视野中，万达这次带来的不是足球，而是一张电影票。

　　大连万达集团副总裁李耀汉：“我们的万达广场这种商业业态当中应该有电影这么一个业态，所以就是按照这追布局，当初我们就进入到电影，建立了电影院，是完全符合现代购物广场业态完整的一个需要。”

　　写字楼、休闲娱乐一体化的商业地产一直是万达的业务重点，2004年，万达在天津的商业广场内建起了第一家电影院。在万达的心目中，购物中心和影院的关系就好比红花和绿叶，经过一段时间，他们忽然发现这片绿叶竟是一片黄金叶。

　　大连万达集团副总裁李耀汉：“因为当初我们是从商业业态，业态的完整性考虑我们进入到影院，但经过两年的经营探索之后，我们感觉到这个产业值得我们去做，而且我们应该加大投入。”

　　短短5年，万达29家影院的扩张速度昭示着影院投资的良好前景。正当万达准备扩大规模，好好在影业市场搏一搏的时候，一个难题摆在了他们的眼前。

　　大连万达集团副总裁李耀汉：“没有自己的院线，我们受制于人，所以在这个时候我们强烈地希望有一条院线。”

　　院线是连接电影院与影片发行方的纽带，影片发行方向院线提供影片，院线给管辖的影院发放拷贝，观众能在电影院里看到什么影片，是由院线决定的。迫切希望改变现状的万达，在开始经营影院一年后就建立了属于自己的院线， 2006年2月，万达在大连打起了价格战，将票价平均降低了一半。

　　大连万达集团副总裁李耀汉：“作为我搞电影经营的人，就是说要合理，要合理，合理到哪儿呢，让众多的人，普通的人都能走进影院来。”

　　初涉电影业的万达以为拥有了院线自然也拥有了定价权，然而，就是这一张电影票让当时的万达成了众矢之的。

　　大连万达集团副总裁李耀汉：“在这方面很难，我们在大连降价的时候，受到过业内的一种指责也好，其实最终的结果，大连整个市场都受益了。”

　　尽管万达的降价举动在种种压力之下被迫停止，但却没有停下进军电影产业的脚步。

　　大连万达集团副总裁李耀汉：“因为万达现在就准备今年就能够拍一部大片，以后每年争取拍两部大片。”

　　万达走了一条从终端市场完善电影产业链的道路，先建影院，再拍电影。而同样需要完善产业链的王中军已经开始了下一步的计划。

　　华谊兄弟传媒董事长王中军：“我们一百万人口以上，以国务院最近统计的数字，城市366个，一百万人口，这在欧洲是大城市了，我们国家有366个这样的城市，可是这样的城市我们根本就没有票房。”

　　目前，华谊兄弟已把二三线城市的影院建设作为下一步发展的重点。

　　华谊兄弟传媒董事长王中军：“我们院线投资公司已经成立了，其实我们现在有些已经开始干活了，可能有的是2008年开始使用，有的可能是2009年使用，可能是2010年使用，我们也希望我们比较迅速地用五年可能发展一个相对规模的一个电影院线。”

　　然而宏大的战略部署却再一次带来了资金的问题。2004年前后，华谊进行了三轮私募，先后引入了分众传媒等传媒集团和其他金融投资机构。这些资金的注入让王中军感受到了资本运作的优势。这一次，王中军寄希望于上市。

　　华谊兄弟传媒董事长王中军：“光有战略不行，钱怎么来，上市是一个办法。”

　　在经历了多年的市场实践后，华谊兄弟已经开始全方位进入电影产业链的各个环节，

　　他们希望通过打造一条完整的产业链，巩固、放大已有的优势。

　　华谊兄弟传媒董事长王中军：“我就愿意谈所谓的远景，就是华谊是干什么的，华谊未来是什么样的公司，愿意不愿意你们跟我一块儿成长，我们愿不愿意这个公司未来可能30年以后，你非常骄傲地说，你是华谊兄弟的一部分，做成了中国的假设迪斯尼也好，华纳也好。”

　　要想成为中国的华纳王中军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同样刚刚迈进春天门槛的中国电影也面临很长的路。2007年美国电影全年票房收入是257亿美元，大约相当于同期中国票房的60倍。和全球最发达的电影市场相比我们差距很大，但希望也很大， 2007年我国人均GDP达到了2400多美元，在解决了温饱之后，人们将更加关注精神层面的需求，我们可以做一道简单的算术题：如果每个中国人一年肯花10元钱看电影，中国的年电影票房收入就会达到130亿元人民币，看来中国“梦工厂”们还需要加油啊。（本期主编：于浩 编导：周琰 于溪 贾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