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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乡负责看管 动用拳打脚踢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6月19日02:40 新京报
6月16日上午10时,山西洪洞县一家被取缔的砖窑场已人去窑空。本报特派记者赵亢摄 老乡负责看管 动用拳打脚踢 新京报:你买的工人都是什么样子的? 陈:我当时买的20来个工人,有陕西的、四川的。年纪最大的是个陕西老头,50多岁,最小的是四川小伙子,20岁。没有童工,也没有女人。 新京报:你怎么管理这些工人的? 陈:进来就让他们干活,我让一个老乡负责看管。 新京报:老乡打人吗? 陈:那个陕西老汉干活不积极,被我老乡打了。拳打脚踢。 新京报:那你们窑场是怎么犯案的? 陈:我当时没有经验,把他们(指买的工人)和我从家乡带的工人一起管理。家乡带的工人管理很松,也不可能打。晚上这些工人也都住在一起,没有看守起来。结果那个陕西老头半夜跑掉了,到了公安局报案。 报案后,当地一下子来了60个公安,把我的窑场包围了。 新京报:现在后悔吗? 陈:我真是后悔一辈子,实在不该冒这个险。买的工人只做了20来天,连买的钱都没有赚回来,不划算。我被判了一年半,打手被判了一年。 其实最恶的是人贩子,是他们哄骗了这些工人,现在一个工人能卖到400块钱左右,纯利润,他们一天能哄骗三四个人。包工头买到人肯定不能亏本,其实我也不想打他们,但是他们不肯做,只好打。 工人夜里裸睡逃跑被抓“往死里打” 新京报:你刚才说自己没有经验,有经验是什么样子的? 陈:在山西,有好多黑包工头,他们一个场子一般有5至8个打手,有的还有狼狗。这些打手不干活,专门负责看管。你去黑砖窑看,他们工人的宿舍都不一样,一般里面一个大间,丢一个马桶,所有工人待在一起;外面是小间,打手住。晚上工人都是脱光后到里面睡觉,衣服裤子丢在外面由打手看管。这样就跑不了了。 新京报:要是跑了呢? 陈:抓回来朝死里打。一些包工头买的工人进场前都有“培训”:像古代大堂上的“杀威棒”,进窑场先不讲理由狠狠打一顿,工人被打怕以后就听话了。 新京报:工人不反抗吗? 陈:这些工人都是五湖四海买来的,互不认识,怎么敢反抗?黑窑工人只能干活不能说话,说话就挨打。还有许多是小孩子和憨憨,也没有反抗能力。 新京报:这些你怎么知道的? 陈:这边黑包工头有好多。我手下现在还有几个在黑窑场干过的工人。我听说南阳有一个村,出了48个黑工头。 新京报:从监狱出来你为什么又包砖窑了? 陈:2005年刑满回去后,我做了一年服装生意,但是没有赚到钱。去年听说山西砖价又涨起来了,我就再次过来包窑。 新京报:你现在包的砖窑里打人吗? 陈:不打人,我现在是“自愿管理”,打不能打,骂不能骂,他们想休息一天就休息一天,想干就干。 现在我做一万块砖,窑主给我360元。除去做砖工人工资和装出窑工钱,一万块砖我能赚30块钱左右,一年生产1000万块砖,能赚三四万块。 新京报:你那里的工人从哪里来? 陈:其实我们那里工人现在也不好找,每年冬季回老家,到来年春节,两个月时间都是四处跑找工人,一个个做工作;再提高工资,现在工资平均都在每月1000元了。 黑窑场花钱打点遇检查有人报信 新京报:你身边现在还有黑窑场吗? 陈:能没有吗?我们窑场现在晚上经常能听到隔壁黑窑场打人的惨叫声。 新京报:打击力度这么大,他们还敢这么干吗? 陈:打击这个东西,就怕一阵风。今年要不是洪洞县打死人了,恐怕什么事情也没有。 新京报:你们这里没有打击吗? 陈:也打击了,但是力度不够。黑窑外表看起来都一样,现在他们白天不打人了,晚上打。而且打手现在也干些活,隐藏在工人中间,检查的人去一看,都是干活的工人。 新京报:你觉得黑窑场为什么屡打不绝? 陈:我觉得有两个原因:一是,黑窑场上面有保护伞,他们有钱,也舍得花钱打点。黑包工头用的工人都是买的,只管吃喝,工资成本是零。一年能赚几十万,这些包工头好几年前都开起了桑塔纳。 二是,黑包工头有市场。 这些黑包工头不给工人发工资,所以向窑主要的承包价就低,做一万块砖只要300元。 新京报:保护伞是怎么保护的?陈:这些黑包工头势力很大,之间都是互通的。前几年我听说有工人跑到派出所都被打手抓回去;黑包工头遇到麻烦了,窑主也会利用当地关系帮忙打点。 如果上面有检查了,就有人打电话说,“要检查了,你们准备一下”,这些包工头就把童工、喜欢说直话的人藏起来或者转移走。检查的人一走,这些工人又被接回来,继续干。 新京报:这次打击力度似乎很大。 陈:我现在是遵纪守法的,也不怕。我知道很多黑窑场已经提前听到风声,自行把工人转移或者隐藏了。所以查也只能查查手续是否齐全。这次听说,工商、安监、环保等手续没有办齐全的,一律封场,但是最紧要的黑工问题也许就查不出来了。我担心20天以后,该开工的又要开工了! 采写:本报特派山西记者 杨万国 山西黑砖窑虐待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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