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Shirley的爸爸阿德是香港货车司机

　　Shirley(雪怡)的弟弟轩轩出生的时候，她没能陪在母亲的身边，虽然她很想看看刚出生的弟弟长成什么模样，但是香港的医院有规定：12岁以下的孩子需注射育苗才能进入产房。于是焦急的Shirley等啊等啊，终于等到爸爸回来。她好奇的问爸爸：“弟弟长得好看吗？”此时爸爸脸上的兴奋还没来得及收拾起来，便未加思索的回答：“跟你小时候一样！”这么一说，Shirley笑了，爸爸也止不住笑出来……

　　等到妈妈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弟弟从香港回到深圳的时候，Shirley第一眼看到弟弟，的确跟自己小时候照片上的一模一样，不同是弟弟是比自己在照片多出一个“小棒棒”。

　　深圳与香港的界限

　　Shirley没有弟弟那么幸运，她出生在父母的老家广东新会。小学一年级以前她一直在深圳的香港子弟学校读书，如今她9岁，长成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性格有点男生，浓密的眉毛下面有着一双弯弯的笑眼。

　　每天清晨6点，妈妈会准时叫她起床，帮她扎上马尾鞭，为她准备早点。6点40分，接送小朋友的校车会准时开到小区楼下，Shirley与其他同伴走上车，在阿姨的带领下排队穿过罗湖口岸，通过深港两地的边检通道，然后走上第二辆校车直奔香港上水的学校。大约在7点40分，他们就会在教室内打开书包吃早点，等待8点10分的第一节课。

　　像Shirley这样拥有香港居住权每天往返与深港两地上学的孩子被称做“深港跨境学童”。此现象始于90年代中期，到香港回归祖国之前，每天从罗湖口岸前往香港读书的跨境学童为五百人次。随着深港两地经贸往来日益频繁，两地民众的生活联系日益紧密，跨境学童的数量也逐年上升。据香港教育统计局近日公布的数字：在2006至2007学年初，居于内地而跨境在香港北区、元朗及大埔上学的中小幼学生总数约为4500名。这些走读学童的年龄大约在十三四岁以下，最小的才两岁半。有的是父亲为香港居民而母亲尚未获得居港权；有的是父母均为香港居民，但在深圳投资、工作或购买住房。由于父母工作繁忙，每天这些孩子由校车和保姆接送，有中学生则单独或搭伴往返于深港。为了确保跨境学童能安全、快捷过境及准时上学，深港两地边检站为此专门开辟快捷绿色通道，并派民警专门引导和照顾这些孩子过境。每天早晚上下学时段，总多的跨境学童排着长队过关成为深港口岸一道独特的风景。

　　英文与国语的困惑

　　Shirley所在的育贤学校是一所建于1939年公立学校，位于香港上水马会道，距离深圳口岸只有10分钟的车程。学校在罗湖口岸设三辆校车接送学生，深圳方面的校车线路从罗湖到布吉，甚至到坂田，有专职阿姨全程陪护过关。育贤学校有在校学生332人，22位教师。新移民的子女占大多数，共有130名跨境学童。现在，所有的跨境学童都可以享受与香港孩子同样的待遇，也就是免费的九年义务教育。学校除了收取午餐费和少量的课外活动费，像学费、书本费、交通费等等都为免费。此外，香港教育统筹局也会为公立和资助学校提供校本支援计划紧贴(小學每名學生每年為2633元)，协助新来香港的孩子适应香港的学习环境。学校可灵活运用这项津贴帮助他们尽快适应。例如，外语辅导、个人成长课或组织香港观光等用处。

　　Shirley读小学三年级，2005年才转到香港上学，原因是她的堂姐也在这所学校读书。香港的小学通常每天6节课，2节一次小休，午饭由校工送到教室内进餐。下午3点半放学，Shirley大概4点20分就可以回到家里。刚到香港的时候她有些不适应，尤其是英语课，很多听不懂，于是班主任老师就站在外教的旁边，看到孩子们皱起眉头，她就用粤语给翻译过来。不过，让Shirley得意的是普通话课，她总是能拿到A的，因为许多香港小朋友都很难讲普通话。比起深圳的学校来，香港学校的功课明显多些，Shirley有时花上一小时也难于完成作业，当然她也会偷个小懒儿，跟妈妈聊聊或看一会儿电视。Shirley的书包很重，原因是香港课本全部使用铜版纸印刷，质量提高的同时也加大了重量。而且每天的课程安排的很满，每节课的书本和作业都要带在身边。妈妈有点担心她的身体，但顽皮的Shirley不愿意使用拖着的书包。

　　Shirley的爷爷在香港居住，他有时会去学校看望Shirley和堂姐，为孩子们送去食品和礼物。爸爸阿德是一名货柜车司机，每日早出晚归往返于深港两地。由于工作的压力，回到家里他常常就倒头大睡，有时吃饭的时候都叫不醒他。急得Shirley不得不在家里打爸爸的手机，爸爸以为是上工的电话，醒来才知道是女儿在捣怪。Shirley的妈妈阿汤原本是室内设计师，在弟弟出生以后就辞职成为“全职妈妈”，每天照顾两个孩子的起居。每到周末，妈妈要陪Shirley到离家不远的益田村的一所艺术学校学习钢琴和舞蹈，已经5年。她刚刚考过钢琴5级，小房间内也有大叠的奖状和证书，她时常引以为豪。

　　Shirley喜欢骑自行车，但爸爸总把车坐提得很高，他认为这也许会让女儿的双腿长得更直更长。周六是爸爸难得的休息日，一家人会到附件的餐厅去喝茶直到中午。许多小区内同住的香港人也在此聚集，他们聊起孩子的成长，聊起本港的新闻，也会说到最近香港的

房价。此时9个月大的轩轩会坐在婴儿车里乖乖的吸着奶嘴，他已经快要学会走路了。Shirley总喜欢逗弟弟玩，应为弟弟笑起来跟她一摸一样。她知道父母近期没有到香港居住的打算，香港的房价很高，是深圳几倍，爸爸的工资显然是不够的。他想：弟弟很快也会背上小书包每日穿过罗湖口岸到香港去上学，到时她就可以一路照顾弟弟。也许到那个时候深圳和香港的距离会越来越近，也许校车可以直接从家开到到学校，那会节约很多路上的时间，很快。

　　本报记者 孙涛 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