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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频:李银河到底在做什么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1月22日19:12 南都周刊
李银河 (前言)对于生活在中国语境中的大多数人来说,以权利为本的思维框架需要学习,与统治划清界限的自由精神也需要学习,对小众人群经验与需求的理解同样需要学习。 吕频 性别研究者 从媒体呈现看,李银河或许可算是2006年最尴尬的学者,而且我相信她在2007年还会继续尴尬下去,只要她继续说话。过去一年,她已经深陷这样的恶性循环:发言,被批评,辩解,继续被批评,再发言,继续被批评。在这种循环里她的言论几乎是被期待的靶子,就像一个在人群中高喊“一加一等于三吗”的丑角,提供回喊“一加一等于二”的群殴之乐趣,以及更多人围观群殴的乐趣。 “李银河:我遗憾自己不是同性恋”这些断章取义故作惊人的报道标题和批评者的或凛然或嘲讽相映,共同组成针对李银河的不友善氛围。然而在我看来她实在不该遭到这样的对待,已经在学术位置上到达较高层级又拥有丰厚版税收入的她,还坚持发言的惟一理由只是她对性权利尤其是少数人群性权利的关注,而她所讲的那些话,其实都是一些关于性权利的基本的、朴素的道理。 我想问题在于李银河走出了她本属于的学术小圈子,而进入了性权利的公开倡扬,然而当下的中国却缺少能够容纳和理解这样的公开倡扬的语境,在这体制化、系统化的保守的语境中她的言论不仅过于冒犯,甚至合法性都不够充分,也正因此,对她的侧面歪曲和正面攻击都可以无须自省地理直气壮,而她的申辩和反击却缺少能够援用的法律、道德和话语资源,让她只能说得越多就越糟糕,像一个被告一样,步步退守,力屈神绌。 然而,最应该受到批判的却正是这样的语境,它仅容许主流性方式以法律和道德的合法性,并以这惟一的合法性将其他多元的、小众的性方式打入“只能做不能说”的灰色失语,并由此建立它统治的意识形态基础。从福柯以来,对性和身体的宰制与国家统治的关系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但在中国却还始终不能展开对这一关系的追究和批判,相反,这种宰制还通过嫁接于“社会稳定”,绑架大多数被统治者的惰性经验及对制造变革的恐惧心理,获得了通俗而广大的伦常认同。令人遗憾的是,即使是一些在其他领域里先知先觉、锐于变革的知识者,在性和身体这个领域里一样受困于这种宰制的慢性毒,对激进权利主张迟钝无知,而他们既有的话语权则成为捍卫主流保守价值时粗鲁自大的武器。 对于生活在中国语境中的大多数人来说,以权利为本的思维框架需要学习,与统治划清界限的自由精神也需要学习,对小众人群经验与需求的理解同样需要学习,尤其是知识者,自我清洗与开放接纳说不定障碍更多,因此除了应该日日戒惧于与统治的无意合谋之外,也应该日日戒惧于这样的学习能力的退化,以及由此可能犯下的言语伤害之过。 而那些不能发出声音的小众人群,可能恰恰是他们才保持了未经主流整合的多元视野与活泼灵性,被主流视为洪水猛兽的言论主张,对他们来说,说不定只是融通经验的简易道理,因此在我看来,与其说是我们这些主流中人要俯就地理解他们,毋宁说是很多时候我们该寻求向他们学习的机会。身在性这个研究领域,李银河比绝大多数人更早地学习过了,她现在是在代言,也是在示范,而很多人迄今还没有认识到她到底在做什么,以及自己亟须补上性权利这一课。 南都周刊稿件,未经许可严禁转载、摘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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