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立新：放任民间反扒变质是警方的失职

    作者：毛立新

　　如果不是当地警方监管的真空，“反扒英雄”周馏明也不至于一步步滑向犯罪之路，周馏明如此结局，固属罪有应得，但对警方而言，是否也应就此深刻检讨和反省呢？

　　5月24日，江苏常州警方公布，昔日的“反扒英雄”周馏明，因涉嫌多次敲诈小偷钱财被捕获。当地警方认定，自2007年2月开始，老周和劳改、劳教释放人员史力强合伙多次威胁、殴打并抢劫敲诈十多名扒手，涉案金额近3000元(《新京报》6月6日)。

　　昔日的“反扒英雄”成了“抢劫、敲诈嫌犯”，周馏明的人生蜕变让人吃惊。但看了有关他的报道，又觉得这种结局几乎又是一种必然。据当地警方介绍，周馏明反扒，最常用的制裁措施是“暴打”，他动辄对扒手实施捆绑、殴打，甚至到了“看见贼就想打，不管人家是不是在偷东西”的地步。对可恨的窃贼，许多人也许会认为：打几下以示惩诫，又有何妨？但殊不知，这种“暴力反扒”方式是一种严重的违法行为，如果任其发展，即使今天的周馏明成不了“抢劫、敲诈犯”，也早晚会变成“故意杀人犯”、“故意伤害犯”。

　　近年来，“民间反扒”风行全国，颇受争议。其实，“民间反扒”不仅在道德上具有正义性，而且在法律上也有其合法性。

　　但是，无论正当防卫，或者扭送，都有其法定的次要限度，绝不可以为所欲为、滥施暴力。正当防卫，应以能够制止违法犯罪行为为限，不能超过必要限度，否则应负法律责任，严重的构成“故意杀人罪”或“故意伤害罪”。犯罪嫌疑人被抓住后，必须立即送交警方处理，而不能拖延不交，或者实施非法拘禁、非法讯问。

　　可以看出，目前有关法律规定给“民间反扒”活动划定的合法边界是十分清晰的。而反观周馏明的反扒活动，恰恰是违反了这些限制性规定。他对抓获的扒手动辄“捆绑”、“暴打”，显然已超出了“制止”违法犯罪行为的限度。抓获后不送交公安机关，而是私自处理、敲诈钱财，则不仅有违“扭送”规定，更是触犯了刑律，构成犯罪。

　　这种“暴力反扒”行为，是对法律授权的滥用，极易造成对其他公民合法权利的严重侵犯，因而十分危险。但是，周馏明“暴力反扒”很早就初露端倪，当地警方并没及时制止以及采取措施以示惩戒，而是采取宽纵的态度，让周馏明成为一名游走在法律之外的“当代游侠”，结果是最终经不起金钱诱惑，一步步蜕变成为罪犯。可见，如果不是当地警方监管的真空，周馏明也不至于滑到今天这个地步，周馏明如此结局，固属罪有应得，但对警方而言，是否也应就此深刻检讨和反省呢？

　　看来，在“借用民力、维护治安”的同时，警方进一步加强对“民间反扒”活动的指导、监督和管理，迫在眉睫。这样的监管不能因某人的“英雄光环”而区别对待，而应严格依法，任何在反扒中“行为过火”者，都不能因其行为的“正义性”，获得法律的宽容。

　　此外，目前大部分民间反扒组织大多没有合法身份，处于灰色生存状态，所以让他们合法化，正规化，形成内部的自我约束、相互监督机制，由此将能有效配合警方监管，促进民间反扒的有序展开。

　　□毛立新(北京博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