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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案组秘密侦查半年 收网在十点十分

  收网,在十点十分

  本刊记者/孙欣

  红与黑的线条在偌大的图纸上跳跃,苏建忠伸出手去,慢慢地沿线条走了许久。突然,他停下来,自嘲地笑笑:人已经被抓了,案件也进入预备起诉阶段,自己怎么又来寻摸这个走私路线图?

  难怪苏建忠有这个“怪异”的习惯,为了理清这张图纸的每个脉络、每个人,他跟战友们在半年多的时间里日日夜夜与之做伴。

  神秘的专案组

  2008年10月初,一份举报信摆到了太原海关缉私局的桌头。举报人称:太原人贾拥军大肆走私倒卖进口高档车。

  对于太原街头频繁出没的进口车辆太原海关早有察觉。经过研究,太原海关缉私局领导决定,不论这封信的内容是真是假,都得先着手摸摸。于是,两名侦查员出动了。

  几天后,两名侦查员带来让人吃惊的消息:贾拥军不仅有走私的重大嫌疑,而且他的多个同伙和合作伙伴也逐渐浮出水面。这绝对是一个大案。2008年10月10日,缉私局经过党组会议决定,马上成立“10·10”专案组,全力侦破此案。

  会议上局领导一再强调,“此案务必保密,谁泄露了谁承担后果”,因为据说走私分子交友广泛,神通广大。

  可以说,就是这个“务必保密”的决定,使得该案得以成功告破。

  为了不引起注意,缉私局里只抽调了3名侦查员,又从大同缉私局抽调了侦查员苏建忠,太原海关缉私局直属队队长王武军任组长。

  专案组在太原郊区的一家宾馆包租了一层,从那天开始他们吃住在一起。

  缉私局的大案一般都是直属队牵头,所以走私团伙对他们盯得很紧,有人去移动公司调取他们的通话记录,也有车进行跟踪。为了尽量掩盖自己的行踪,专案组的领导只好每天两头跑,早上来局里呆一会,再找借口跑到专案组,下午一上班还要来局里转一圈,然后再溜出去。案件最紧张的那个时间,部分专案组成员只能以休假的名义躲进了专案组。

  专案组成员对外宣称自己在外地出差,对家人也没有透露半点口风。有的侦查员的直接领导只知道部下在机关“帮忙”,具体做什么也不清楚。“我有几个战友就在太原,怕泄露案情,都不敢给他们打电话问个好”,专案组侦查员蔡建忠至今想来还是遗憾。

  除了专案组成员和少数局领导,没人知道这个专案组的存在。

  难对付的对手

  通过侦查,专案组发现,有的客户不仅找贾拥军订车,如果不满意,还会找别人订车,顺藤摸瓜,又一个走私集团——郝张团伙浮出水面。

  一张网网出两个走私团伙,侦查员们又兴奋又紧张。兴奋当然是因为收获之大出乎意料,紧张是因为郝张团伙的手段更加隐蔽。郝张团伙一般使用事故车或倒标的方式走私,在报关时已经被收取了高于报价的关税了,他们又是怎么钻空子的呢?

  太原海关缉私局刚成立10年,汽车走私案件经验缺乏。对走私团伙偷税的手法和方式的不解,像一团迷雾一样遮盖了案件的进一步开展。此事汇报给海关总署后,很快天津海关就派来了3名侦查员,因为特殊的地理位置,走私案件较多,天津方面有丰富的侦查经验。3名战友的分析和解说很快让侦查员们恍然大悟,案件获得突破性进展。

  发现报关的秘密后,侦查员又接着发现他们在修理厂进行改码、调表等秘密。

  但是进入修理厂侦查又是一个难题。这些修理厂都建在隐蔽的地方,比如很深的胡同里,所以如果出现陌生人就会引起他们的注意。一次侦查员借口上厕所在修理厂转悠了一会儿,就被他们赶了出来。还有一次两名侦查员刚进修理厂大门,马上就有人出来警惕地问他们在干什么,他们只好声称自己在对面木器厂定做了家具,没事过来看看能否修修车。这些修理厂不接外活,侦查员就声称是“二哥”(贾拥军)介绍的,为了假戏真做,把车弄坏是那段时间经常做的事情。为了多观察修理厂动向,苏建忠说自己经常在一家修理厂对面的汽车用品店转悠,几次之后,店员对他不客气了:“你怎么又来了?只看不买呀!”

  走私分子很强的反侦查能力是专案组遇到的另一个难题。

  经常更换手机号,一个人有好几个手机,一有风吹草动就失去踪影都是他们惯用的手段。无事时尚且如此,如果让他们嗅到点什么更是后果严重,按照苏建忠的说法就是,“一个小的失误就可能全盘皆输”。

  2008年12月底,广州的朱淦全开了一辆走私车到太原交给贾拥军后准备飞机返回,眼看飞机就要起飞,还是不见朱淦全的身影,负责跟踪的侦查员着急了,“是临时改变计划了,还是已经登机我没看到呢?”忍不住,这名侦查员跑到机场登机口查询了一下朱淦全的登机信息。

  得知他还没登机后侦查员松了口气。可是没想到这个消息通过贾拥军在机场的朋友,很快传到他的耳朵里。于是突然之间,四五十部跟踪已久的手机都关机了,已经锁定的嫌疑人住处和办公室也大门紧闭,人去楼空,所有的嫌疑人都消失在视野之外。

  线索突然中断,让专案组每个人都手脚冰凉,案件似乎重新回到起点。

  这个时候他们发现,贾拥军的未婚妻周某提取了大量的现金飞往广州,有外逃迹象。

  情况严重!担心情报外泄,缉私局领导马上决定把局里所有人集中起来,都住单位,不准回家,不准外出。另一方面专案组派出侦查员马上飞到广州,观察嫌疑人动向,并同有丰富经验的广州海关商量是否应该马上收网。

  反复斟酌后,局领导最终认为时机还不成熟,对犯罪嫌疑人和犯罪事实都了解不多,不具备抓人条件。专案组以静制动,继续待命。

  同时,警方通过一定渠道放了个“烟雾弹”:机场调查朱淦全是因为天津另一起走私案牵扯到他。也就是说,警方没有发现太原走私分子的活动,这纯粹是一场巧合。

  走私团伙得到这个消息后,又确实没有看到警方的其他行动,于是,慢慢恢复了活动。只是从那以后贾拥军开始疏远朱淦全,另外在广州发展了自己一个朋友进行合作。

  这次的惊吓让走私分子的行动更加隐蔽,也给侦查员们的工作带来更大的困难。

  一个都不少

  为了躲避交警的稽查,走私车一般是晚上运输,到太原是在晚上12点之后,为了跟踪侦查车的去向,侦查员们的作息时间也跟着颠倒了。他们一般白天窝在宾馆,晚上出动。

  “真累呀,那时候感觉身体不行了,我们就在屋里跳绳锻炼身体。”武警出身的苏建忠回忆。

  春节的时候专案组放了几天假,那是从立案以来的第一次回家,可是短暂团聚之后大年初七大家就回来了。

  天津侦查员王春和上午刚回来,下午家里的电话就追来了,哥哥问他是否可以回家看看父亲,说父亲住院了。王春和知道春节那几天父亲一直有点身体不好,但是他想了想,还是告诉哥哥:“我这里有事,走不开。”晚上,哥哥又打来电话,告诉他医院已经让老人回家了,他能否回来看看。战友们一下子感觉事情严重了,队长王武军把他“赶”回了家。原来,他的父亲上午已经去世了。在老人的遗像前,这个汉子泪流满面。可是后事一处理完,专案组里又出现了他忙碌的身影。

  夜以继日的侦查工作终于有了眉目,走私团伙的组织架构、嫌疑人的生活习性、住址等都基本摸清了,收网的时间定在2009年6月,因为两个团伙还有几十辆车在路上,预计6月到达,可以拿个现行。

  但是警惕性极高的走私团伙好像嗅到了空气中紧张的气氛,专案组发现他们开始毁灭证据,有些嫌疑人还飞到广州,有外逃迹象。缉私局马上召开紧急会议,决定提前收网,时间定在4月27日。

  2009年4月27日,在海关总署缉私局的统一指挥下,近300名缉私民警在太原、广州两地一起行动,39名犯罪嫌疑人全部抓获,无一漏网。巧合的是,抓捕令下达的那一刻正好是上午十点十分,给“10·10”大案画上圆满的句号。

  贾拥军被抓获后,专案组的一名老民警特意去跟这个没有谋过面的“老熟人”聊了聊,半年多的时间里贾拥军的一举一动是他时刻的牵挂。“很是个人物呀,可惜走了歪路”,走出审讯室,这名老民警就说了这一句话。

  (摘自《法律与生活》半月刊2009年10月上半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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