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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汉中:“苹果”与大熊猫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02月21日15:21  国际先驱导报

  陕西汉中:“苹果”与大熊猫

  在汉中万达国际影城楼下,一家“苹果”专卖店今年刚刚开张

  《国际先驱导报》记者邓亚君发自汉中 回家理发,连剪带烫,在店小妹的说服下,选了一款据说含护发成分的发剂,花掉300元大洋。“300元?好贵呀。”发小小郭心疼地说,但她又看看我:“不过对你来讲,在家烫总比在北京烫便宜吧。”

  小郭在家乡一处事业单位工作,300元差不多是她半个月的工资,还好还有1000出头的津贴保障。想当初工作闲暇时,小郭曾租了一间小店面专卖女生饰品。不想两三年后,她的小店便亏本转让。如今,小郭不准我再提她的“伤心事”,只用一句话带过:“这个小地方,没多少购买力啊。”

  但转念一想,小郭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汉中那些不打折的名品服饰,还能“傲然挺立”着。“说来也怪,我的一些同事和周围朋友就愿意拿一两个月的工资去买一件名牌儿,人家就是舍得花。”

  不管是真舍得还是假舍得,汉中人爱美和追赶潮流所带来的商机却是不争的事实。在2009年进驻汉中的万达国际影城楼下,一家“苹果”专卖店今年刚刚开张。

  店面并不大,约30平米。与北京万达影城里的“苹果”体验店相比,产品自然不够丰富。服务员告诉我,春节期间,专卖店对外营业没几天,但iPad(平板电脑)卖得很火。

  不过大年初四、初五,我两度驻足“苹果”店外,发现店内顾客寥寥无几,这与100米开外的肯德基形成了鲜明对比。

  “并不是有钱人很多,买iPad的人是拿来送礼的,社会风气不好。”猜疑归猜疑,小郭也没亲眼见到有人拿iPad送礼。在成都工作的表妹和在深圳工作的同学老许,只能客观地把此归结为汉中人“追求更高”。他们说,自从西汉高速(西安至汉中高速公路)2007年建成后,生活在这座被秦岭、大巴山环绕的陕南小城的人们眼界更开阔了,出去做生意的想法更多了,对生活品质的要求也更高了。

  这似乎应了一句老话:要想富,先修路。在春节一次团拜会上,汉中的一位领导表示,汉中真正的大发展是在“十三五”。因为根据“十二五”规划,汉中将在基础设施建设方面实现突破。特别在交通上,十天高速(十堰至天水高速公路)、宝汉高速(宝鸡至汉中高速公路)、汉中机场等的全面改造和建设,将使汉中建成连接西北、西南、华中地区的重要交通枢纽城市。

  也许直到那时,竖在秦岭山坡上的“陕西小江南”名片会传播得更远一些。

  “守住这片青山绿水,就是守住了汉中。”该领导这样总结道。

  在汉中市的发展规划中,有三个词连在一起概括了这里的基本目标:经济强市、文化名市、宜居城市。

  不少汉中本地人即便自己从未去过当地的朱鹮、大熊猫自然保护区,但也会对外来旅游者津津乐道。朱鹮、大熊猫,这是我在儿时就知道的身为汉中人引以为傲的城市名片,如今在城市对外交往的平台上,它们首当其冲被赋予了重任。

  2007年、2008年,朱鹮从汉中洋县朱鹮饲养中心被东渡到日本、韩国,随后,朱鹮黑米酒等农产品远销海内外;

  2009年,汉中佛坪自然保护区发现了有科学记载以来世界上发现的第五只棕色大熊猫。随后,前来探访和科考的国外游客、学者更加络绎不绝。

  在走向世界的思路上,独特的地理位置和生态环境是汉中人牢牢把握住的机遇。虽然人们过马路时,随口吐痰依然是没有改掉的陋习,但提起世界某某地方出现极端天气的消息,汉中人觉得离自己仿佛很远,也知道得意地炫耀一下当地气候的湿润温和。

  “正在建设的南水北调中线工程从丹江口引水,但水源是咱们汉中的。”在北京水务部门工作汉中老乡自豪地对我说。

  但青山绿水和城市化发展之间的平衡还在探索中。如今,汉中市区已有8000元一平米的住宅楼销售,而未来三五年间,有预测称汉中房价有望大部分上涨到8000元一平米。诱人的数字下,位于汉台区郊边农地的种田者越来越少,索性围地自建小楼。

  以“富裕”两字为目标,人人都不想落后。而根据汉中2010年的统计数据,地方财政收入预计达18.6亿元、增长29.4%;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4823元、农民人均纯收入4066元,同比均增长18%。

  显然,在提高人民整体收入水平方面,汉中的发展既有更多的空间,又要走更长的路。

  “等再过一年吧,其他高速修得差不多了,你不一定要在西安转车回北京。可能回家买票也会更方便。”结束假期时,我爸边送我边说。

  几步开外,卖饮料的两位大妈闲聊。“现在排骨都涨到一斤26元了。”“好贵啊,比大城市都贵。”

  汉中想依托交通布局进一步建成区域物流中心,不知那时会不会有小郭想要的折扣和主妇们想要的低价肉?(感谢叶周军先生对本文的帮助)

  湖北朴树:朴树村的进口罐头

  “三星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对韩国人言听计从”——从离开家乡进入东莞工厂的那一刻起,陈骊便被灌输着这样的意识

  《国际先驱导报》记者陈雪莲发自武汉 回家过年的陈骊,强烈要求家里安网线,因为他要看韩国的娱乐新闻和搞笑视频。

  1000多元的包年上网费,虽然令妈妈非常心疼,但还是安上了。陈骊喜欢给妹妹介绍韩国的娱乐明星,还时不时秀两句蹩脚的韩语。他想去国外,哪里都行,可也“不想去日韩,最好是社会福利制度很完善、生活很惬意的北欧国家”。

  这个29岁的武汉郊区朴树村人,显然对外面的世界有着自己的期待。他目前供职于东莞市长安镇某专门为韩国最大电子厂商“三星”生产手机外壳的台资公司,担任品质工程师。这份工作是他因工伤返家休息半年后,在东莞人才市场耗了一个月才找到的。

  “那一个月每逢周六周日就去人才市场,心情的焦急是所有找过工作的人都能体会的。”陈骊略带羞涩地说。相比第一份工作——在无锡工厂流水线上做普通员工的辛苦,坐在电脑前处理文件已经轻松很多了。

  陈骊现在的工作环境基本上是封闭的。他每周上班五天,八小时制,中间一个半小时午休,年假5天。“但我们实行的是责任制,无论多晚,一个电话来你都要随叫随到。”所以宿舍就在公司旁边,按照不同级别,住宿条件不同。员工八人一间,储干和初级工程师四人一间,中级工程师两人间,科级干部和领导单人间。

  “领导都不做事,混事,有功就是他们的,出事都是下面人的责任。”他抱怨道。

  除了少数需要男性的岗位和领导层,工厂普通员工多为女性,90后居多,她们的工作时间比工程师们要长,下班也就是逛逛街或回宿舍。他见得最多的是朝鲜族,“大都来自东北,公司喜欢聘用他们,因为看得懂设计图纸上的韩文。”

  “三星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对韩国人言听计从”——几乎从进入工厂的那一刻起,陈骊便被灌输着这样的意识,但和大多数工人一样,他有自己的判断:“韩国人非常变态,为了提高效率,让员工站着工作;韩国方面只提供设计图纸,图纸上一旦有问题,我们只能靠自己去修正。”作为原料品质工程师的他说,自己处理的第一批原料来自韩国,但后来为了节约成本和就近处理,来料都本地化了。

  公司有一个网吧、一家超市和一家卡拉OK,他从来没去过,每天下班后就回到宿舍,也无非上网、睡觉。

  东莞长安镇的构成也像他的生活那样单调,“除了厂就是厂,这里到东莞市中心需要一个半到两个小时,到镇中心半个小时。”他不常外出,偶尔周末购置日用生活用品,基本就在镇中心解决,在他眼里,长安镇中心的繁华程度“绝对不亚于武汉市中心”。

  像大多数清贫家庭出身的孩子那样,陈骊的每一步路都完全靠自己,再加上性格过于内向,他的人生节奏和积累也要比别人慢一些。环看四周,同龄人都结婚生子了,29岁的他还是单身。他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在东莞安家还是回到家乡武汉蔡甸,他笑称:“我对人生不做计划,我的计划只是什么时候才能赚到人生的第一个50万或100万。”

  聊天时,陈骊的妈妈走过来,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你要把心里的障碍打开。”我连忙问:“您觉得他心里的障碍是什么?”“自卑,内向。”他听到后,又是长叹一声。“你找对象的要求很高吗?”“我的要求很高吗?我都不知道自己有要求。”反问中他颇有些自嘲和无奈。

  陈骊在湖北上的大学,同学大部分留在湖北,有一部分去了南方,后来,连同学聚会也慢慢少了,基本通过电话和网络联系,如果逢某同学结婚或生子或节假日,几个在东莞的同学会聚聚。不富裕的他常常借钱给朋友,但他也说自己没有好朋友。他坦承自己是同学中混得最差的,长叹一声后,说:“我并不难过,有什么难过的,难过就能改变吗?自己慢慢努力呗!”

  他说自己跟世界的联系还行,关心和了解国际新闻,能说出最新的时事新闻。他跟世界的联络途径是网络,现在他几乎每天上网看新闻、看股市、看综艺节目。去年4月,陈骊开户炒股,也许,在他看来,实现人生中的50万或者100万,这可能是比较快捷的途径。

  这次回家过年,陈骊买了很多韩国进口食物和果汁,被妈妈斥责乱花钱,“一小盒沙丁鱼罐头就几十块钱,我可以买上几条新鲜的鱼。”妈妈嚷嚷着。

  而陈骊说,自己至今都没做什么引以为豪的事情,甚至连克服性格缺陷的勇气都没有。“对,我就像缩在壳里的乌龟。”不过,他也在暗暗地努力,例如进入这家公司后努力学习韩语。他说大学学的东西对现在的工作一点帮助都没有,现在会的东西都是自己一点一点积累的。他对目前的工作并不满意,因为“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他打算好好学习英语,以后多用英语聊QQ,找一个使用英语的欧美企业。“欧美企业既正规又守法,福利待遇也好,管理没那么严苛,比较人性化。”他说。

  湖南娄底:老谢的疑问

  埃及发生革命了?是什么原因?美国把航母开到黄海来了,中国为何还要花这么多钱买美国那么多东西?

  《国际先驱导报》记者梁嘉文发自娄底 朋友的奔驰车在坑坑洼洼的公路上不快不慢地行驶,尽管车的性能好,但坐在里面还是感到颠簸得厉害。朋友对此习以为常。他说,等高速公路修好后就好走了。车内放着Lady Gaga的歌曲,或许是音响效果太好,劲爆的鼓点似乎直接落在耳膜上一般,令人有种莫名的冲动。

  车头竖立的奔驰标志像是准星一样,在沿途不同的景物上跳跃,时而指向远处泛黄的山头,时而是路边披着厚厚灰尘的民居,时而是远处走来的几个时髦青年。

  这里是被誉为湘中明珠的娄底市,相传是天上28个星宿中的“娄星”和“氐星”交相辉映之处而得名。这座城市距离北京约1700公里,距离长沙150公里。这里曾经走出过蜚声海内外的名人,比如清朝重臣曾国藩、中国共产党早期领导人蔡和森,以及辛亥革命的先驱人士陈天华等等。在谷歌地球上细细察看这片土地的城市和农村,有厂房,有高楼,有山有水,尤其是那梯田富有流动感的线条,绝对是一幅美丽的风景画。

  然而,这只是历史与时空镜头下的家乡。如果置身其中,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头,或漫步长满杂草的乡间小道,多年出门在外的我,总会感到几分惆怅和失落。惆怅的,是童年时的青山绿水难觅踪影,泥土的芬芳被工厂刺鼻的烟尘取代。失落的,不仅仅是经济发展跟发达地区的差距,更是以往淳朴民风的不再,以及陋习的复活。

  因为地处内地,经济发展滞后,这里的人们,尤其是年轻人的梦想早已与沿海大城市相捆绑,多数人南下去了广州、深圳,或许成了富士康等工厂中的一员。还有一些,更是远走海外,以劳务派遣的方式输送到非洲、中东,或者一些偏僻岛国上,从事建筑工作。

  留守家里的老人兴奋地跟我说,自己的儿子很有出息,被公司派到外国工作去了,听说一个月能赚上万块钱。老人往往说不清楚儿子前往国家的名字。不过,对于他们来说,这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出国了。

  四十出头的老谢,常年在建筑工地上干零活。每年春节,不论工地离家有多远,他都会赶回来,不仅是为了一家团聚,更是为了把两个孩子下一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交到妻子手上。

  老谢热衷上网和玩手机。闲暇时,他总是在手机上挂着QQ,信息的“滴滴”声不断。他说,工友通过QQ互相拜年,互通外出务工的信息。他也经常告诫自己正上高中的儿子,“上网可以,但不能玩电脑游戏,要在网上找有用的信息。”他家屋顶上装了一口“大锅”,花了一千多块钱,能收到国内外上百个电视台。他知道上面不允许私自安装“大锅”,但还是装了,“山高皇帝远的,政府管不了这么多。”

  春节里,天气冷,没有什么事情做,只能呆在家里看电视,“总比出去打牌赌博好。”他比较喜欢看国外的电视节目,尽管听不懂,但还是能揣摩出个大概意思。他说,电视里放的虽然只是片段,但是能感觉到发达国家比我们要好,不仅人的生活水平高一些,而且“经常看到他们游行示威,但也没看到政府对他们怎么样,政府好像还怕老百姓似的。”

  发这样的感慨跟他的上访经历有关。他曾经多次到北京上访,举报村支书霸占村里的煤矿违规生产。但是每次都被人给“押送”回来,还进过一次看守所,被关押了十来天。理由是当地政府认定他非法上访。他对此不屑一顾。“如果问题解决不了,我还得去北京上访。”

  听说我是从事国际新闻报道的,他表现出了极强的好奇心。“埃及发生革命了?是什么原因,听说是因为政府腐败?”“美国把航母开到黄海来了,中国为何还要花这么多钱买美国那么多东西?”

  源自家乡的涟水河,是湘江中游的重要支流,当地因此得名“涟源”,涟源是娄底市下属的县级市,也是省级贫困市。抗日战争时期,因为十多所大中学校搬迁至这里的蓝田镇,一时成为了当时南方的文化教育中心。据说,钱钟书的《围城》就是他在此执教时以蓝田镇为背景创作的。

  解放前,涟水河是一条重要的运输通道。我的祖父曾是一位纺织手工业者,那时在蓝田镇开了一间远近闻名的小纺织厂。记得祖父曾说,当时织好的布匹多是通过涟水河运到湘江,再入长江运到武汉、上海等大城市。我小的时候也曾经观看过涟水河上举行的龙舟比赛。不过,现在的涟水河早已成了垃圾河,河道堵滞得厉害。今年中央的一号文件是着重水利设施建设,家乡人听后十分兴奋,因为他们期盼涟水河能恢复以往的活力。

  而一位交通局的负责人告诉我,家乡的交通在未来三年内会发生大变化,二连浩特至广州高速、娄新高速、长韶娄高速、沪昆高铁等项目将陆续建成。届时,将与长株湘潭形成“一小时都市圈”,八小时可以到达广州、深圳、香港和澳门。“你们从北京回来坐高铁也会更便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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