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的公益愿望:力所能及善小亦为

2013年01月04日12:32  新民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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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念向善

  至少在中国,太多的人感觉,12月22日的太阳似乎更亮地升起,而且“善”突然成为人间热词。

  过去的一夜,过去的一页。在中国,依然有人贪腐,依然有人“幸福”,但更多的人明白了,真正的“末日”,是心之末日,只要一念向善,世间立刻充溢天光!

  残夜仍很强大。现实仍很粗糙。转型的社会依然面对种种难题与纠结。贪腐、贫窭、失学、医闹、孤寡、犯罪、失足……“表哥”们仍在卖萌,“房妹”们仍在坑爹,“周口”仍在吐槽,“肉鸡”仍在疯长,劳教尚未废除,强拆还在潜行。但是,天光依旧充溢,人心明白:如果致力和谐,当从一念向善开始;如果改变世界,还需从改变人心发轫,尽管路漫漫修远,残夜定将日渐消退——法律不是万能的,政府也无法解决所有问题,那么,让民间力量也给力吧——公共利益、人际互助,这种政府行为之外的能量,其实就是天幕上的两个大字:“公益”!

  今天的“公益”,不再受制于特定的社会阶层,各色人等都可能萌生善举冲动。哪怕“元芳”们,闭嘴践行便胜过喋喋不休每事问。

  今天的“公益”,已摒弃“损己利人”的旧范,“利人”的过程,为什么就不能“利己”呢?让我们助人的同时,看看街景不妨自娱。

  是的。“一念向善”何不从新年的第一个封面开始——

  你所站立的那个地方,正是你的中国。

  你怎么样,中国便怎么样。你是什么,中国便是什么。

  你有光明,中国便不再黑暗!               

  (主笔)胡展奋

  善小亦为

  如果那些庞大而神秘的慈善机构再也不能让你信任,你还会坚持善举吗?有越来越多人给出肯定的答案。

  放低身段、降低门槛的“公益”,吸引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其中,在他们的身上,你会看到社会充满希望的一面。新的公益文化,不再计较捐款多少、影响多大,而是提倡力所能及,善小亦为。

  记者|黄 祺

  2012,末日没有来,“末日”第二天,当天光亮起,一切照旧。其实,没有人盼望“末日”降临,尽管对生活有种种不满,但绝大多数人,还是对向善的改变充满乐观。

  一个社会要面对种种难题与矛盾,贫困、失学、疾病、老无所依、犯罪、失足……政府无法解决所有问题,因此,民间力量服务公共利益、人与人之间互助,变得越来越重要。这种政府行为之外的互助,便被称之为“公益”。

  大家不仅期待社会向善的变化,并且愿意为之付诸行动,特别是普通人的“公益”愿望,正在变得愈加强烈。

  “末日”没有降临,但中国传统的大型慈善机构,已经体会了“末日”的感觉。从“郭美美”阴影中刚刚获得喘息之机的红十字会,在2012年的最后几天再遇窘境,有网友晒出被遗弃在捐款箱中发霉的善款,红会再次被指管理混乱,伤害捐款者的善心。

  与此同时,小规模的公益机构迎来“新纪元”,而陈旧的公益慈善观念,逐渐被淘汰。

  2012年12月,驻广州各国领事馆举办了一次义卖活动,义卖善款用于帮助中国残疾儿童。这次义卖共筹善款33万元,但当组织者清点善款时,却发现了5000元假币。

  领事馆将此事向社会公布,网络上,大多数的评论是对使用假钞者的批评。此时,国家统计局原副局长贺铿在微博的一番评论,却呈现了对慈善的另一种理解。“33万不过是美领事一两月的薪水,大张旗鼓义卖,大张旗鼓中国人不要脸用假钞买义卖品,是慈善吗?”

  一时间,贺铿的评论被口水淹没,人们已经不再能接受如此的慈善公益观。

  “公益”是一个外来词,出现在中国应该是“五四”以后。鲁迅杂文集《准风月谈》里有一篇《外国也有》,最初发表于1933年10月23日《申报自由谈》。他写道:只有外国人说我们不问公益,只知自利,矮金钱,却还是没法辩解。

  另一个记录是,洪深改编的沪剧《少奶奶的扇子》第一幕中:王太太有两位姓张的内侄女,很热心公益,在霞飞路一个什么妇女改良会尽义务。

  可以想象,“五四”后,西风东渐,“公益”这样的概念被当时的知识分子和城市富裕家庭接纳。闯过历史骇浪,“公益”被保留下来。今天的“公益”精神,不再局限于特定的社会阶层,各色人等都可能萌生善举冲动。

  今天的“公益”,也已经逐渐摆脱“损己利人”的限制,“利人”的过程也可以“利己”,助人的过程也可以有乐趣与获得自我满足。

  暴走名额被抢空

  赵斌参加暴走那一天,临近妻子预产期,妻子跟他开玩笑:“你正走着,我这里生了,怎么办?”赵斌知道妻子的话真的只是玩笑,妻子其实是支持他的。赵斌大清早赶去集合,心情有些激动,如果说内心有那么一点压力,这压力肯定不是来自妻子,而是跟他“打赌”的朋友们。

  这是一场神奇的暴走活动。2011年4月,2000多人在上海青浦区朱家角古镇集合,这2000多人有着五花八门的职业,经济能力参差不齐,社会地位高高低低,他们唯一的共性,是每个人都与朋友打了一个赌:“如果我走完50公里,你就要为贫困地区孩子捐款,为他们买鸡蛋。”

  活动名为“一个鸡蛋的暴走”,2012年春天进入第三届,赵斌是2000多人之一。这样的故事,如果放在很多年前,也许会被演绎成另一个样子:赵斌不顾家中临产的妻子,参加为贫困儿童增加营养的募捐活动,他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精神……

  如果真的这样描写赵斌,恐怕他自己也不敢看。“做这样的事,自己得到的比被你帮助的人还要多,我只是觉得,需要做点好事来修正自己。”

  赵斌是一个普通人,70后,父母是知识分子,在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家境中顺利长大。赵斌供职于美资企业,可以贴“白领”标签,同时,他热衷参加公益活动,甚至张罗和组织公益活动。

  “一个鸡蛋的暴走”是公益组织“联劝”的一项“明星”活动。从公司得到“暴走”的招募通知,赵斌第一时间给项目负责人打电话报名。后来赵斌知道,幸好他是第一个给负责人打电话的员工,要不然,他很可能失去机会。赵斌供职的陶氏化学公司里,有几百人报名参加“暴走”,最终得到机会的,只有10人。

  “这是一次跟自己的利益完全没有关系的活动,唯一的动力是周边人的鼓励。”50公里暴走,对任何人都是考验,但只有完成它,赵斌才能从“打赌”的朋友那里拿到善款,才能兑现为贫困地区孩子捐鸡蛋的承诺。

  早上8点,暴走队伍浩浩荡荡出发,没过多久,原本壮观的队伍变得越来越长,所有人都在挑战自己的极限。赵斌有从小习武的底子,因此走在了队伍前列。“跟我一个阵营的,有宝钢马拉松队员。”赵斌因此小得意。

  赵斌把暴走过程中大大小小的纪念品珍藏起来,有盖了印章的“暴走证”,有路途上的照片,有记载募款成绩的网络截屏。赵斌说,将来给女儿看看,应该有一点“教育意义”。

  亲身参与的感觉,是“一个鸡蛋的暴走”最具吸引力的地方,传统的捐款捐物式公益慈善,已经不能获得更多人的认可,特别是年轻人,他们更愿意投身有参与感、有效率、更透明的公益活动。因此,像“一个鸡蛋的暴走”这样的活动,备受追捧。

  第三届暴走活动的网上报名,8个小时内名额被一抢而空,为了避免因为网速差异而造成的不公平,“联劝”准备将第四届的报名方式,改变为从网上注册者中抽签决定。即便“联劝”宣布了规则,还是有“老队员”尝试着“走后门”,谋得一个名额。

  给善意一个出口

  在暴走现场,没有人会怀疑公众的公益热情,只是过去,很多人的公益理想,少有实现的渠道。

  2000多人的队伍里,23岁的王倩茹处于中部阵营,用了近10个小时走完全程。与她一组的两名朋友因为脚上严重的水泡和脚伤半路退出,她觉得自己能走完全程,就是胜利。

  为了能参加暴走,王倩茹投入不少。从偶然发现“一个鸡蛋的暴走”开始,王倩茹就对这个活动充满兴趣,她研究了“联劝”,认定是一家“靠谱”的机构。她在人人网上发帖招募队员组队,向朋友“邀赌”。等她组好队,也引来不少朋友“打赌”后,却发现自己竟然没能报上名。“那天没报上名,我都急得哭了。”

  幸好一批“占座位”的人被“联劝”清除,王倩茹得到第二次报名的机会,刷屏刷到手酸,终于如愿获得名额。走完全程,王倩茹的团队共募得善款近1.5万元,她个人募款6000多元。

  与大型慈善机构报表上那些恍若天文数字的善款相比,王倩茹和朋友们募得的钱实在不算多,但参与其中的每个人,却获得莫大的成就感和满足感。

  王倩茹其实很小就有公益之心,她自己也说不出这种想法的出处。2008年贵州凝冻灾害,还在上中学的王倩茹把600元压岁钱捐给了红十字会,四川地震,她也捐了钱。上了大学,王倩茹发现简单的捐款捐物已经不能让自己感到满足,再加上大型慈善机构被曝出信任危机,使得王倩茹着手寻找更好的公益渠道。

  大学里,王倩茹报名当上了志愿者,参与一家公益机构的志愿服务。她和同学们到上海市黄浦区一所民工子弟小学,对这些缺少父母关心的孩子做简单的辅导。“比如教他们怎么去银行存钱。”虽然看起来都是小事,但王倩茹相信他们这些大学生,必定能在小朋友的心目中,留下善意的印记。

  直到参加暴走,王倩茹发现,像她这样愿意参与公益的人,比她之前想象的多很多,只不过很多人出于对公益机构的不信任,不愿迈出第一步。王倩茹写了很多帖子,用来说明她为何信任这个机构,为何信任这个项目。后来,有30多个人信了王倩茹,50公里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们相信如果不是一家“靠谱”的机构,正常人不会去自寻折磨。

  30多个朋友中,最多的“赌”1000元,最少的“赌”10元,但善款的多少已经不是这个活动的要义,它的价值在于激发人们的公益之心,给更多人的公益念头找到出口。

  赵斌也是从一次“邂逅”开始参与公益的,这次特别的经历,点燃了藏在他心里的公益热情。

  新婚不久,赵斌准备买一辆车,在某品牌汽车的展示厅看车时,正好遇到这家公司招募公益活动志愿者。几乎是一时冲动,赵斌报了名,抱着旅游的心情,赵斌把婚假用在了这趟旅行上。

  到达目的地重庆巴县一处贫困山村,赵斌和妻子才发现他们不是去玩的。对于从小生活在城市的赵斌来说,当地的贫困程度超出了他的想象。在开展志愿服务的小学里,学生几乎都是留守儿童,他们吃的糙米让赵斌难以下咽。

  3个星期的志愿者生活,给赵斌带来很大的改变。“很多年没有这种心灵被触动的感觉,我觉得自己有责任有义务为他们做点什么。”

  回到自己的生活环境,赵斌开始用各种方式做点事情。2010年,赵斌张罗一帮车友,自驾游到湖南凤凰一处农村。那里是一位车友家里保姆的老家,他们带了很多学习用品、书籍,送给当地小学生。

  还有一次,赵斌联络同乡会和车友会,向家乡山东蒙山地区的农村,送去一批二手电脑。

  公益放下身段

  很久以来,“公益”、“慈善”这样的词汇端坐在道德制高点上,让普通人望而却步。而现代的公益观念,却努力让公益放下身段,公益其实不一定非要牺牲自己的利益,相反,助人的过程可能自己收获更多。

  “活雷锋”?“大公无私”?“舍己为人”?不论是赵斌还是王倩茹,都唯恐自己与这些“高大”的词语挂钩,人性中本有的善意,无需如此拔高。

  暴走活动宣传册上,有这样两段话:

  “暴走的理由可以有很多种,有的为了挑战自我,有的为了失恋,有的为了强身健体,有的为了无处释放的青春。

  不过,也可以出于一个共同的愿望:用双脚一步步丈量大地,用汗水浇灌微笑的幸福,孵化小小梦想,改变TA的世界。”

  这样的口号迎合了很多人的想法:我只是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别给我太多道德压力。

  放下身段的公益,一面不再苛求“损己利人”,一面将公益涵盖的范围扩大,只要与人为善,都可以被看做公益。

  公益能小到怎样的量级?一些人会告诉你,陌生人见面后的一个微笑,一句“Hello”也算公益。12月21日,传说中的“世界末日”,第一次来到中国的Michael Lloyd-White,见到了加入“世界有爱日”的中国网友。Michael Lloyd-White是世界行善组织总干事,这家机构致力于呼吁人们用善行来改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这样的倡议在微博“阿尔卑斯唯有爱”上得到响应,这个微博受到不少年轻人喜爱,在“日行一善”、“对陌生人say hello”等主题活动下,不少人上传了自己的经历。见到流浪老人,给他一床旧被子,拍照上传——这样的举动,会在微博上得到网友的赞扬。

  在这样的网络社区里,公益的概念被放大,只要是与人为善,再小的行为都值得肯定。

  因为小,要做到捐助人最关心的财务透明,也相对比较容易。12月15日下午,“联劝”举办了年终总结会,参加会议的有捐款人代表、媒体记者、捐款企业代表等,这些人都是自愿报名参加的。

  “联劝”在总结会上展示了过去一年善款支出情况,它们被花在哪些地方。除了这种年终汇报,捐款人也可以参与决定善款使用的方式。

  王倩茹就参加过他们的项目评审会,数家公益机构向包括捐款人代表在内的评审团说明自己的公益项目,如果得到评审团的认可,这些公益机构就可以从“联劝”获得资助。

  “联劝”还会把一些资助信息通过微博@给捐款人,与王倩茹“打赌”的朋友对她说,这种方式让他很有“纳税人的感觉”。

  一种生活方式

  不要小看“善小亦为”,有的人可以把小小的公益冲动,变成事业。

  2008年是马世婧生活的分界线,此前的8年,她是全职太太。家境殷实,孩子有人带,家务有人帮忙做,娱乐活动常常是跟太太朋友们逛街吃饭。这样的日子看上去很安逸,但马世婧深知其中的无趣。“生孩子之前,我早上出门买菜最怕碰到邻居,总觉得人家会议论‘这个女孩子年纪轻轻不上班’。”

  如今,马世婧坐在自己简单的办公室里,头发向后梳成一束,深紫色羽绒服,朴素的形象,与她描述的太太生活很有距离。

  2008年,四川汶川地震,电视上悲惨的画面,激起马世婧强烈的同情心,她与丈夫觉得一定要做点什么。一开始她准备向红十字会报名到灾区去当志愿者,但她不符合条件,人家要求要么是社工,要么是心理咨询师。马世婧第一次知道,做善事还有条件。

  碰壁后,夫妻俩准备收养地震孤儿,研究很久后他们发现,由于有自己的孩子,她的家庭也不符合收养孤儿的条件。

  未能如愿的马世婧,反而有了动力,她决定去学心理学,拿心理咨询师资格。尽管当时还没有把公益当事业的计划,但马世婧觉得从此走出家庭,应该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后来在一次心理学课堂上,马世婧终于发现,她之前的感觉源于“无价值感”。名为“孤岛求生”的心理游戏是这样的:假设一组人身处孤岛,陆续有人被救离开,最后只留下2个人,你认为你是其中哪一个?

  马世婧记得,她第一个回答:“我肯定是被留下的。”心理学老师分析,选择留下的人,大多认为自己的存在对他人没有价值。马世婧说,这个游戏点醒了她,过去的太太生活让她迷失,让她放弃了对自己的要求。

  也许是热心肠的性格使然,一边读书,马世婧一边在老师开设的心理咨询室实习,那种可以帮助别人的感觉,让马世婧着迷。

  拿到心理咨询师资格后,马世婧动了自己开办心理咨询室的念头。从一开始4个人垫上自己的钱勉强维持,到现在拥有专业、专业心理咨询师和数百名志愿者,取名“海布”的这家非营利性社会组织已经成为公益圈中的新星,马世婧也从公益中得到越来越大的成就感。特别是在民工子弟学校里,在敬老院,马世婧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对别人有用的人。

  生活已经大不同,对待世界的态度也是如此。马世婧最近去一户老人家,老人自己高龄多病,子女又没有收入,在拆迁中因补偿费与政府工作人员发生矛盾。马世婧准备想办法对这户人家进行救助,她登门是想与这家人商谈此事。让马世婧没想到的是,她敲开门,还没等说话,就被老人迎头痛骂,叫她“滚出去”。

  如果在几年前,当太太的马世婧一定无法忍受这样的“侮辱”,但现在,马世婧可以理解老人的举动,她无暇为“侮辱”伤心,想的是找个办法跟老人说上话。

  在马世婧的影响下,她过去的太太朋友们,也变成了志愿者。马世婧说,太太们其实也有公益之心,过去逛街购物时,遇到乞讨者,太太们除了施舍,还会关切地问:你从哪里来的?怎么不回家?“前两天一个朋友还给我打电话,叫我下次有公益活动一定要通知她。”

  “太太们”也在公益活动中找到了自己的价值。马世婧的一位朋友,过去总是抱怨生活的不如意,觉得丈夫瞧不起她,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成为志愿者后,这位朋友发现,自己过去的抱怨,不过是无聊生活中的无病呻吟。

  几年下来,马世婧最大的变化是,她再也不会在“孤岛求生”的游戏中选择“留下”,她觉得有很多人需要她,除了家人、朋友,还有素不相识的人。

  接下来,马世婧有更多的计划,她正在申请海布公益专项基金,挂靠在一家公募基金下。“你想当董事,那就得捐款,还有你的那些朋友,也要支持啊。”马世婧把主意已经打到丈夫身上。

  现在,公益对于马世婧来说不仅是事业,更是一种生活方式。作为母亲,她会带女儿参加公益活动,帮敬老院里的老人做点事,这样的教育比任何教条都更有意义。作为妻子,她得到了丈夫更多的尊重。

  上面的故事里,每一个人都是“普通人”,每一个人都告诉我,助人也是一种自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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