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世界,在推进融合、打破藩篱方面,欧盟组织做了实验。这个从6个国家开始,发展到今天拥有28个成员国的跨国联盟,除了象征性的边境,已经取消了内部国境关卡,他们有共同的议会,共同的钞票,人民可以自由迁徙,可以自由在任何国家工作。欧盟的融合,几乎成为了世界的标杆,他们是怎么做到的?这是世界未来的方向吗?
欧盟说,想要成为我们的一员,其实非常简单,要有民主、奉行自由市场的政府。这是简单的价值观认同,它构成了融合的基础条件。其次还要有相近的宗教信仰,欧盟所有国家都以信奉新教、天主教和东正教为主。
最后,欧盟28个成员国的发展程度十分接近,根据2012年发布的报告,以预期寿命、识字率和人均GDP构成的人类发展指数,欧盟中最高的是荷兰0.921,最低是保加利亚0.782。(中国0.669,世界平均水平0.664)
英国《经济学人》杂志曾撰文分析土耳其进入欧盟的难度,其中就涵盖了以上三条,“土耳其的国民生产总值仅为欧盟国家平均水平的27%,比今年(2004年)刚刚入盟的10国还要穷得多。……欧洲与土耳其在宗教、文化上的差异及双方之间的历史纠葛,使欧盟国家对土耳其缺乏认同感。”时至今日,土耳其仍未被欧盟吸收。
目前在欧盟内部问题也很多,东欧国家经济不如西欧;人员从落后地区单向流动至发达地区,西欧要承受东欧、阿拉伯移民带来的种种社会问题。
纵然开放如欧盟,政治、经济、文化、宗教仍是横亘在不同国家与民族之间的大山。
未来的欧盟怎样做才算成功?或许法国政治学家帕斯卡·方丹的药方能为欧盟乃至人类的未来指明方向:“重新平衡公共财政;应对人口老龄化同时不以下一代的利益为代价;找到科技进步——特别是生物科技领域带来的挑战的道德回应。保证公民的安全而不以其自由为代价。如果能做到这些,欧洲将会继续受到尊重,继续成为他人的灵感来源。”
互联网上模糊的国界
文/郭小为
如果地理上的国界是一道不容轻易逾越的铜墙铁壁,那么互联网上的国界即使并未消失,至少已经变得模糊。
即使是那些最保守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发展到今天的互联网早已让世界连为一体。在地球这个小“村子”里,每天都在发生着超越地理国界的大事小事。
小到足不出户交个外国朋友、来个越洋视频通话、打场“多国部队”游戏,大到像2010年年底从突尼斯迅速蔓延到阿拉伯世界的“茉莉花革命”。人们借助于互联网,习以为常地做着半个世纪前还无法想象的事情。
在人们大声宣布“网络世界里不存在国界”的同时,现实世界里的掌控者,已经不断地做出了提醒——网络世界只能是另一个同样拥有国界的虚拟世界。至少,他们希望是这样的。
互联网让世界变平,使地球成了一个村子。
几乎谁都没有想到,诞生于上世纪60年代末冷战时期的互联网,会在此后不长的时间里,如此深刻而具体地影响着这个蓝色星球。到了今天,互联网就像一个遍布全球的蜘蛛网,把所有人都紧密地连接起来,交流、分享、互助……原本地理概念上的牢不可破的国界正在消失,来自种族、国家、文化、语言等方面的差异和隔阂正在瓦解,世界变得扁平,地球成了一个村子。
如果你想在中国内地买一款最新的美版电子阅读器Kindle,你不需要自己亲身前往美国购买,也不需要让朋友代购,你只需要在键盘上轻轻一点,自然有陌生卖家会在不久后为你送达,方便而便宜。这种不需走出家门就能完成跨国购物的经历,正在成为越来越多普通人的日常习惯。
不仅仅是电子商务,我们可以想到的任何物件任何领域,几乎都可以在互联网上找到对应的满足。想与老外交个朋友?QQ、Facebook随时为你敞开大门;想看看远在天边的留学孩子近况如何?各种网络视频通话给你方便;想与世界各地游戏高手同场竞技?各种网络游戏里随你组队拼杀;想上访维权请愿?美国白宫网站就躺在那里……
特别是当互联网融入手机这一便携终端后,其疆界可谓无远弗届。这是一个开放的时代,互联网赋予了每一个人自由、平等的机会。
即便是朝鲜这样封闭的神秘国家,人们仍能从互联网上捕捉到它神秘面纱下的一丝真容。撇开那些逃离国境线的脱北者不说,朝鲜境内极少数拥有上网机会的特权阶层和一些从黑市获得手机等互联设备的普通朝鲜人,他们越过重重关卡的国境和网络封锁,通过互联网感受到外面广阔世界的新鲜生活,也让那些身在所谓“自由世界”的人得以一窥他们未经修饰的日常生活。
互联网活动家约翰·佩里·巴洛在他著名的“网络独立宣言”中声称,“工业世界里的各国政府,你们代表着过去!现在,我以未来的名义要求你们不要干涉我们的民主和自由,你们在网络世界里不受欢迎,你们在这里没有主权,也没有道德义务来约束我们,你们也没有任何让我们感到害怕的强制措施。网络世界里不存在国界。”
如此斩钉截铁、自信昂扬的宣言自然令不少人振奋不已,这再次让他们坚信——让国界“消失”的互联网是人类史上最值得称赞的发明之一。
在网络世界里,守护地理疆土的政府同样拥有着主导权和控制力,“国界”并未真正消失。
似乎用任何赞美之词来形容互联网的影响都不再为过。在现实世界之外,人们畅游于另一个不受任何约束的互联网新世界——主权、政体、国界,这些传统意义上的束缚似乎不再重要。
然而,现实的情况恐怕会让许多人失望。当所有人都意识和感受到互联网的巨大威力时,作为既得利益者的政府,在开始时或许会表现出手忙脚乱的无所适从感,但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反应过来,并快速做出强有力的应对。这在包括中国在内的世界多国的实践中得到了印证。
互联网的确让世界变得更小更平,但这并不意味着“网络无国界”真的已经成为现实。在网络世界里,守护地理疆土的政府同样拥有着主导权和控制力,从网络世界开始运行之刻起,各种针对网络自由的技术和手段也同样迅速发展起来,形成一对新的矛盾体,它们使政府拥有了控制网络世界的能力,也使网络世界成为另一个拥有国界的虚拟世界。
人们最先感受到的是“拒敌于千里之外”的防火墙和过滤技术。这些技术让那些政府眼中的“不良信息”难以进入民众视野,网上冲浪不再畅通无阻,这时,地理概念上的国界同样存在于网络世界之中。在朝鲜这样的国家里表现得尤为明显。
更为直观的“限制”来自于网络立法。越来越多具有法律效力的法律法规已经明确地传达出这样一个信号:互联网无法独立于现实的法律之外,人们要习惯于在网络当中同样感受到现实世界的氛围。比如争议不断的网络实名制。
然而,网络世界毕竟不同于现实世界,地理上的国界显而易见,互联网上的国界却模糊难定,这种差别给互联网生态带来了治理难题。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在跨国电子商务中发生的纠纷,究竟应该按照哪一国的法律进行裁决呢?即所谓的“司法管辖权”问题。
在美国拍卖网站“Yahoo!”上曾经发生过一次纠纷——当法国法官得知有个拍卖物品为纳粹遗物后,立即下令停止拍卖。Yahoo!虽然无奈地将该物从拍卖网站中撤出了,但依然很不服气,“我们是美国的公司,更何况该拍卖并非特别以法国公民为购买对象,那么凭什么必须听法国指手画脚呢?”但法国法官有自己的立场,“既然法国公民有可能参加拍卖,那就跟在法国做生意没有什么两样,我们当然要管。”这件事情最后是各持己见,不了了之。有鉴于此,美国法律工作者协会曾经还发表了一篇强调在网络世界确立新国界的报告。
不管怎样,如果地理上的国界是一道不容轻易逾越的铜墙铁壁,那么互联网上的国界即使并未消失,至少已经变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