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节,“上海姑娘逃离乡村”的故事在手机端刷屏了。人民日报发文《农村,说一声爱你太沉重》,直指城乡差距。
那么,城与乡,究竟有多远?
在天津蓟县,这个距离仅仅是隔着一条铁道而已。
无终园,这里是三条路(长城大道、商贸街、渔阳南路)围成的一个小三角,天津蓟县当地老百姓习惯叫它“三角地”,穿过渔阳南路,就到了城里。
天津蓟县,历史上最早的称谓就是“无终”。
杨园子的村口,正对着无终园。今年88岁的赵芳(化名),14岁嫁到杨园子。 “她每天都去无终园聊家常儿,村子里的人她没有不认识的。”赵芳的小孙女张月月(化名)说。
月月今年28岁,已经定下这个春节后结婚,用她的话说,“村里我们这一拨儿(年龄相当)的人挺多,但挺奇怪的,几个女孩,不论是出去打工还是在外上班的,都嫁出去了,男孩儿却都娶不上媳妇儿。”
赵芳说,村里适婚年龄的小伙子,娶不上媳妇的将近有20个,村东张家有两个儿子,都还没娶过媳妇儿。
“男女比例失调,男孩太多,农村重男轻女,好几个都是看了B超是女孩就做掉。”月月的婶婶说。
“现在娶媳妇你要有楼,村里的这些房子不算,要有城里的楼、有物业、有集体供热,还要有辆小车。”88岁的杨芳一点儿不显落伍,时下年轻人的择偶要求她清楚得很。
2010年前后,蓟县的新城开始规划建设,城西以津蓟铁路为界,划分了老城和新城的范围,铁路以西的板桥、上闸、下闸和三岗子的一部分都在新城建设范围内,而杨园子、杨各庄等都在划在老城范围,不在拆迁范围内。
以20年前从杨园子嫁到板桥村的张淑英为例:2013年,她家有两个孩子,共4口人,拆迁后分得两套新城的楼房,还有补偿金近70万。
此前,张淑英和丈夫每月的打工收入仅3000元,养两个孩子已是捉襟见肘。
月月说:“在我们眼中,表姑姑(张淑英)他们已经是城里人了,有车有楼房。虽然我们离城里更近,就隔着这条街,但仍算农村。”
2010年前,月月每年和父母去表姑家,只需跨过村西的铁道,沿着稻地旁的小路走10分钟就到了。
今天,站在新城C区的门口,我望着不远处的杨园子,却再也找不到月月说的那片稻地和乡间小路。
城里和农村,一条铁路,将身份重新划分。
有人说,没有拆迁的也不止杨园子。
是的,临近的西南隅、杨各庄、张庄也没有在拆迁范围内。
村与村也是不一样的,有的村有产业收益,到了春节,村里按照人头分钱。“今年西南隅村每人分2000元,张庄有一个农贸市场,村民每人分4000元。”月月细数着说。
“普遍受教育程度低,读书的孩子少,都把希望寄托在了拆迁和村里分钱。”年近50岁的淑芬(化名)在县城里当老师,娘家是杨园子。
“关于我们村要拆迁的传言,已经传了十几年,现在就指望修路搬迁或棚户区改造了。”月月说,还是希望早点儿拆迁,能住进楼房。
(阿波)
责任编辑:王辉 SN1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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