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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尼斯:亚得里亚海的新娘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9月14日03:26 青年参考

  1000多年来,每年春夏之交,威尼斯人都要隆重举行一次婚礼:威尼斯与海洋的婚礼。威尼斯人对大海的感情(应当说是爱情)之炽热,堪称举世无双。

  威尼斯领土(也就是岛屿)极为有限,但自由的大海邀请他们去航海和征服,从而成为世界上最早的海上帝国。在其鼎盛时代,从亚得里亚海到爱琴海,整个东地中海都是这个海洋共和国的天下。

  知道这一点,我们才明白威尼斯人骨子里的骄傲。只有在欧亚新航线改道好望角,威尼斯才开始衰落下去,最终被压缩成亚得里亚海里的一组岛礁。18世纪末,比威尼斯人更加不可一世的科西嘉人拿破仑终结了这个800年强盛不衰的寡头共和国的好运。

  从此,威尼斯的光荣才简化成提香的画和旅游业。

  朱自清的游记不着威尼斯的边际

  地中海盆地曾经有两个伟大帝国,然而甚至历史著作都刻意把它们作为西方文明的“对立面”而妖魔化且边缘化。它们一个是罗马共和国的死敌迦太基,另一个是天主教的死对头、罗马帝国的正溯——拜占庭。

  凡是去过希腊、俄罗斯或

土耳其的中国人,肯定会在威尼斯发现似曾相识的感觉。这并不奇怪,世界历史上惟一的“千年帝国”拜占庭在被奥斯曼土耳其帝国铁蹄掩埋后,却通过正统基督教(东正教)保留在希腊人和斯拉夫人那里,而拜占庭艺术风范,则被劫掠至威尼斯得以保留。如果称伊斯坦布尔为拜占庭的陵墓,那么威尼斯就是拜占庭的衣冠冢。自从罗马帝国分为东西两部分,威尼斯就开始成为
意大利
本土的“另类”——不接受罗马的统治,而(名义上)接受君士坦丁堡的管辖。

  行走于欧洲,辨认城市性格的最好方法就是教堂。每一座教堂的建筑风格、历史脉络和文化收藏都讲述着不同的故事及传说。尽管基督教传统已经在两个多世纪的世俗化运动中基本边缘化,但仍是各欧洲城市的“出生证”。

  与我们熟悉的西欧天主教传统风格大不相同,大教堂等威尼斯公共建筑扑面而来的是完全非西欧的异国情调或东方风格:洋葱头式的教堂圆顶、中国令箭式的门洞、华丽到繁琐的装饰。甚至圣马可广场上收费拍照用的古装人物,宽大的缠头巾和外袍都让人想到小亚细亚。

  这让习惯于西欧哥特式教堂的中国人十分别扭。地处意大利北部海域的威尼斯,其血统并不属于“世界之都”罗马。公元5世纪时,随着北方蛮族蜂拥南下并最终灭亡西罗马帝国,不堪忍受的北意人纷纷“下海”,在威尼斯诸岛藏身、生息、繁衍,逐步成为一个顽强的东罗马帝国的共和国。要知道,在中古世纪,无论如何强大的陆军都不可能攻入威尼斯,而论海军,地中海最强大的偏偏是威尼斯舰队。

  威尼斯在政治和宗教上独来独往,但在文化和艺术风格上,即便拜占庭衰落、灭亡后,威尼斯仍然是一副拜占庭派头——喜欢富丽堂皇和人生享受,完全不染中世纪罗马天主教的禁欲主义和自我折磨。

  在这里述说威尼斯的拜占庭渊源是不可能的。只要记住意大利的威尼斯更接近东方的希腊而不是拉丁的罗马就行了。根据自己的经验和教训,我想说的是中国游客最好把威尼斯视为希腊、斯拉夫旅游线路的一部分。而导游们也要小心一点为好,因为拿着罗马——佛罗伦萨的放大镜,根本无法解读威尼斯,而忧国忧民的朱自清的《威尼斯游记》简直完全不着威尼斯的皮毛边际。

  在威尼斯我想起了江南小镇

  如果从罗马或佛罗伦萨赶到威尼斯,我敢说你的眼睛很难马上适应过来。在罗马,遒劲苍凉的城市线条无处不在。尽管街道蜿蜒曲折,7座山高低跌宕,但无论古罗马废墟的苍劲,还是天主教建筑的沉郁,我们都能在眼底迅速勾勒出一幅素描。而在文艺复兴的中心佛罗伦萨,清秀高贵的世俗建筑和妩媚流动的宗教建筑是米开朗琪罗和达·芬奇素描艺术的蓝本。

  但威尼斯没有线条。这就像威尼斯绘画,讲究的是色彩而非线条。米开朗琪罗评价威尼斯人提香时说:“他很优秀,要是学过素描就好了!”

  难道米开朗琪罗也会错吗?最好还是不要提这个问题。但提香绘画确实有一种不可捉摸的东西,要把这点搞明白,也许我们得亲自去一趟威尼斯而不是研究美术理论。

  因为地方狭窄,都是不规则的小岛,威尼斯不可能有罗马等陆地城市的宽大空间;也不可能有佛罗伦萨虽然狭窄却很规则的布局。

  威尼斯的色彩并不同于印象派,没有那么鲜艳、夺目,没有那么强烈的反差和浓烈的主观性。威尼斯的色彩是暧昧的,是以暗色、暖色调为主的色彩,而与其说是色彩还不如说是光影。

  下榻威尼斯的第三天,我才开始感受到威尼斯的色彩。浓浓的水气,弥漫在空气中。在这样的环境里,即使最明亮的建筑色彩,也会被变成一幅蚀刻画。这不由得让我想起江南的小镇,想起那种“雾失楼台、月迷津渡”的感受。江南水乡,小镇黑瓦白墙,至多加上绿阴,一个三色世界。因为在这种多雨而潮湿的地区,无论如何雕梁画栋、大红大紫,几个年月过去,便都任凭雨打风吹去……因此,南中国的山水画,就是那么简单的一片端墨素宣。

  当然,威尼斯以大海为底色。那种瞬息万变的海水,为提香和丁托列托提供了更加微妙的感受。要理解威尼斯的色彩,最好一个人从早晨到黄昏,随便蹲在一个供“刚朵拉”停泊的小码头或石桥边,看日影摇动、时辰暗换。阳光灿烂,威尼斯的水世界一片浅绿,古老的教堂和楼宇浮现在水面上。波光粼粼不仅容留白云蓝天,而且水面也把云天反射到浸泡在水中的楼面上。然而根本不等你拍照,桨声响起,一切化为碎玉纷飞。就在你感到困惑的刹那,风起云涌,阳光远循,威尼斯瞬时变为墨绿色的莫测高深。

  待久了,你才能了解威尼斯的面容。就像提香,懒散的提香,享乐的提香,生意人的提香,贵族的提香,他以自然的甚至肉感的生活,比肩于米开朗琪罗神圣的愤怒、达芬奇神秘的微笑、拉斐尔神奇的妩媚。

  这就是威尼斯。

  “你抱着的孩子是真正的威尼斯人”

  普希金的诗《致大海》印象最深的一句是“大海,自由的元素!”

  直到我乘游船驶出威尼斯诸岛,沿着马可·波罗的回忆驶入亚得里亚海的白浪滔天时,我才在雷霆、暴风雨与阳光万丈的交替中领悟到了什么叫自由——惟有在风险之中而非安全之中才有自由。

  此时回首,圣马可教堂的尖顶、广场钟楼远在天涯。声名赫赫的威尼斯造船厂隐没在浪头起伏中。岿然不动的,是远处那座古老的白色灯塔。

  就是这个环境,使威尼斯人成为“在浪尖上筑巢的海鸟”。马可·波罗就是这样,驶往古老的东方;安东尼的商船队就是这样,消失在夏洛克的契约里;威尼斯舰队就是这样,打垮了数倍于自己的奥斯曼舰队……

  如果你去威尼斯,请一定要出海。相信我,真正的威尼斯在岛屿外面,在你脚下平稳的土地失去之后。威尼斯人最感陌生的,就是诸如故土、母土、国土、领土以及“大地”等绝大多数地球人最熟稔亲切的词汇。

  “你抱着的这个小孩儿是真正的威尼斯人,现在这样血统纯正的威尼斯人已经不多了。”

  在一家酒店里,酒店老板笑着对我说。当时我正把一个腼腆的小男孩抱起来。我把他当作小时候的马可·波罗。马可·波罗安息在圣马可教堂里。7个世纪来,质疑马可·波罗中国之行真实性的声音不绝于耳。但是如果《马可·波罗行记》里关于从北京到泉州都是猜测的话,那该是怎样一种疯狂的想像力!

  小家伙黑头发黑眼睛,虎头虎脑地盯着我。突然感动我的,并不是佛罗伦萨男孩儿的那种金发碧眼大卫般的美,而是另一种不同的东西,它警惕、深沉却刚毅。

  这时我才知道,“美”在威尼斯是比较次要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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