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最佳导演候选人对话奥斯卡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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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2月17日11:20 国际先驱导报 | |
今年奥斯卡五位“最佳导演”候选人都没有中规中矩办事,而是冒险挑战了那些敏感的、极具争议的题材 国际先驱导报文章他们带来了本年度最感人、最引人关注的电影,近日,他们在一个圆桌旁展开对话,畅谈他们的激情和忧虑、他们对政治的看法以及令他们潸然泪下的经典电影。他们,就是今年奥斯卡五大“最佳导演”候选人。 李安(《断背山》)。史蒂文·斯皮尔伯格(《慕尼黑》)。乔治·克鲁尼(《晚安,好运》)。伯纳特·米勒(《卡波特》)。保罗·哈吉斯(《撞车》),这五位候选人都没有中规中矩办事,而是冒险挑战了那些敏感的、极具争议的题材。影评人经常抱怨:现代电影一味迎合大众的审美趣味,有深度的影片几乎绝迹,而这五位导演以他们的作品否定了这种判断。在这场愉快的对话中,五位导演就同样的问题无所禁忌,畅所欲言,如同他们的影片一样。 《断背山》斗争了八年 问题一:你们的电影涉及种族主义、恐怖主义、同性恋、政府压力与新闻工作者的职业道德等。这让人们感觉回到了上个世纪70年代。 乔治·克鲁尼:对我们不满的人说我们在把这个社会引向某处,但我们大体上是在反映、思索当今的社会。我们影片中涉及的事件是两年前的社会热点。 李安:虽然看上去今年文化界已经赶上了社会现实发展的脚步,但这背后是一场持久战。《断背山》是在斗争了八年之后才得以拍摄的。 史蒂文·斯皮尔伯格:《慕尼黑》斗争了六年。 李安:所以就好像是冥冥中注定似的。看似是我们计划好的,但实际上不是。 问题二:今年的这五部电影,大多数是想要激起强烈反响吗? 哈吉斯:对于一个电影制作者来说,最糟糕的事情就是观众走出电影院后说:这电影不错。你得让观众在看完电影后能够争论起来。当你看完《晚安,好运》后,你就会想去和朋友喝咖啡,讨论这部电影。我们这些电影都是会引起观众思考和争论的电影,它们都提出了一些有意义的问题。 斯皮尔伯格:我感觉从小布什总统第二任期开始,电影制作者更加积极了,他们试图表明自己的独立性和各自的立场。没有人能够真正代表我们,所以我们就要表达我们的感情和观点,我们在试图反击。 问题三:小布什总统为电影业做了贡献? 斯皮尔伯格:我想不单单是布什,而是整个新保守主义趋势。 克鲁尼:社会处于分裂状态,我不想说:“你们应该这样。”但我想至少应该有一个公开的讨论,而不是把提出问题当作不爱国的表现。史蒂文,你现在已经被各种批评包围了吧? 斯皮尔伯格:(笑)我现在红得不得了。
斯皮尔伯格看《小鹿斑比》 问题四:《断背山》还没有面临右派太多抗议,你们会不会感到意外? 李安:我没想到他们会保持谨慎的沉默,这样一来,他们没能帮我做宣传。 斯皮尔伯格:我能不能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批评我的那些人?我觉得《断背山》和《卡波特》在风格上很相似。 米勒:我研究了李安的电影。 克鲁尼:还偷学了几招。 (笑) 斯皮尔伯格:《断背山》让观众仿佛被施了魔法,因为影像的节奏控制得很好,它没有急于把观众带向哪里,而是一步步走,注意每一个细节,影片的节奏非常有美感。 李安:当影片里的故事发展到比较平静的地方时,观众通常都是不平静的。《卡波特》中最具震撼力的时刻是影片即将结束时——卡波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观众却心潮澎湃。 问题五:你们今年的影片让观众落了泪,你们自己经常在看电影时落泪吗? 克鲁尼:当《蝙蝠侠与罗宾》首次公映时我哭了,而且哭了一星期。 米勒:当看到有人行善时我会落泪。像《辛德勒的名单》结尾处,幸存者送给辛德勒戒指时。那样的东西会打动我。 李安:对我来说,这越来越难了。好像我剥夺了自己的这种权利。小时候,我经常在看电影时哭得很厉害,以至于整个一排的观众都不哭了,都看着我。让我哭得最多的是《偷自行车的人》。每次我看这部电影时都感到它很残酷。尤其影片的结尾,我现在还没看到那里就开始哭了。现在我会因为看到很好的电影而落泪。 哈吉斯:《第凡内早餐》这样的片子能打动我。 克鲁尼:《灵犬莱西》。 斯皮尔伯格:《小鹿斑比》。我小时候经常会在半夜醒来,然后去看看我父母,以确认他们还活着。 李安:我不会自我怀疑 问题六:你们选择电影事业是否因为受到某一部电影的启发? 米勒:我喜欢无声电影。让我对拍电影产生兴趣的片子是尼古拉斯·罗依格的《旅程》,那时我15岁。 克鲁尼:我记得曾在电视上看到《核子战争》,三天后又看到《奇爱博士》。让我吓破胆,又让我大笑。很难说哪一部电影启发我选择了拍电影,我赶上了电影业的一个伟大时代:卢曼特、帕库拉,(转向斯皮尔伯格)你。 斯皮尔伯格:我还是个小孩的时候就拍了一个8mm的电影。但当我看了《阿拉伯的劳伦斯》后,我决定把这个爱好当作我的事业。 哈吉斯:许多作品都让我着迷于电影,从希区柯克到让·吕克·戈达尔。但真正征服我的是科斯塔·加夫拉斯的作品,像《大风暴》、《戒严令》。 李安:我一直梦想拍电影,但在我拍出第一部作品之前,那一直是我心里的秘密。 斯皮尔伯格:你一直没有说出来? 李安:没有,我总觉得不好意思,因为我的父亲不赞成,对电影的喜爱对我来说是压抑在心底的。《处女泉》这部电影对我影响很大,让我觉得无法离开电影,改变了我对生活的看法。我一直希望我能拍出一部那样的电影。 问题七:如果你们的电影既不叫好也不叫座,你们会不会产生自我怀疑? 李安:不会。 斯皮尔伯格:从来不会。 米勒:《卡波特》公映之前,我一个人最后把它看了一遍。我说:“无论如何,在此之后我不会改变自己对这部片子的评价了。”不过我现在觉得它比我当时感觉得要好得多。(笑) 斯皮尔伯格:我很喜欢听你们谈话,因为我真的很嫉妒你们三个(米勒、克鲁尼、哈吉斯)。我仍记得当自己的电影第一次展现在全世界喜爱你作品的人们面前时的那种感觉。每个人都对你们今后的作品充满期待。 克鲁尼:噢,不,一切都结束了。(笑) (孙昭钺/编译自美国《新闻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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