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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恋荷尔蒙困扰农民工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0月09日14:30 北京晚报

  

婚恋荷尔蒙困扰农民工

  心病一

  打工妹意外怀孕之痛

  19岁的梅子和22岁的洛雁同时怀孕了,那试纸上的两道暗红色线条,像霹雳剑一样让她们胆寒,跺着脚地骂男朋友也无济于事,只能硬着头皮去找饭馆老板请假打胎。

  满老板一脸苦笑地准了假,满福楼100多名打工仔来自河北、河南、东北等地。青春、稚气、无知无畏。“尽管苦口婆心地给他们讲身体之禁忌,怀孕之危害,甚至给他们派发安全套,可还是屡屡出事。”满春林忧心地告诉记者。

  根据满春林的调查,饭店里有8对正在搞对象的男女员工,他们每个星期会申请在同一天轮休,趁宿舍里的员工都在饭店工作之时“偷偷行事”。匆忙慌乱,就易出事。

  这两天,满春林又在琢磨可不可以在宿舍楼里给员工专门租一间小屋,就像广东那边所说的“鸳鸯房”,给年轻人们提供一点基本的物质保障,可这事儿合法吗?

  心病二

  鸳鸯房质劣价高之苦

  其实,满春林想象中的“鸳鸯房”在北京城区大有存在,而且,生意还不错。

  朝阳区某居民小区几栋高层塔楼的地下二层,就隐蔽着这样迷宫似的小旅馆。近千平方米空间被薄薄的石膏板隔成60多间小屋,曲曲折折一间挨一间,面积多在七八平方米左右。

  操着东北口音的老板娘闻听记者要租个小屋过一夜,很实在地凑过来问:“今儿就住吗?一人还是俩人?”

  “嗯,俩人,找个最小最便宜的就行。”

  “走,我领你看看去,15号挺不错的,上个月,还有两口子在那儿挤了几天呢。”

  房门打开,狭仄的空间让人不由得想起中学课文《315号牢房》中的那句“从门到窗子七步,从窗子到门七步”,只是眼前这间小屋根本就没有窗,从门到墙四步,从墙到墙三步,一张铁架单人床,一只两屉床头柜填满了不足4平方米的空间,进来,关门,惟一能做的事就是上床睡觉和低声耳语。

  “20块,能再便宜点吗?”

  “不行,我们单租一直这个价,你要是包一个月就240,比这个再大点的320。”

  透过几间虚掩的房门,记者看到,所谓再大点的房子就是单人床换成了双人床,多了些站立活动的空间。床头柜上摆放着女人用的搽脸油、梳子、镜子等。老板娘说,“两口子从外地来办事、打工的包上一两个月的比较多,散客就比较复杂了”。

  该小区物业的一位垃圾清运工随后向记者证实,一些物业员工偶尔也会光顾一下这个小旅馆,“要是有谁的对象或老婆来了,就咬咬牙花20块钱去住一宿,总比公园好吧,能睡得踏实点。”

  据了解,这个管理着千户居民的小区物业共招收了60多名外地打工者,做保安、保洁、水电维修等工作。他们多数是正值青壮年的孤身男女。每月工资500至1200元不等,8到10个人一间挤住在小区一幢楼的地下一层里。物业员工与餐馆服务员、发廊小工等一道构成除建筑工人外,外来进京务工人员的第二大群体。

  心病三

  建筑工地的当代“牛郎”之痒

  海淀区公主坟附近一处建筑工地。一股特别的汗臭味熏得记者直皱眉,民工张师傅笑说这是工棚的特色,可以将附近玉渊潭湖边的蚊子熏死。工棚内相当局促,一条一米宽的过道两边就是大通铺,由于没地方搁东西,大夏天的床上也摞着厚厚的被褥,脏衣服和臭袜子随意扔在床边。

  搞清记者来意后,张师傅就自顾自地诉起苦来:“咋不想老婆,这工地上,有一年、两年没回家的,家里的女人什么样,都想不起来了”。

  这位张师傅来自四川遂宁,已经来北京打工三年了,但他觉得跟别的工友比起来,自己还算幸福的,因为媳妇也和他一起来北京打工,而且就在这同一个工地上,免去了相思之苦。但是即便像这样天天能看一眼说句话的,基本的夫妻生活也很难保障,“工地实行男女分宿,不管你是不是夫妻,我媳妇她们住二楼,我们住一楼”,工地管理者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还在工棚的一楼和二楼之间装上了铁门,“一到晚上就上锁,人家牛郎和织女是一条银河隔两岸,我和媳妇是一扇铁门隔上下啊”。

  “没想过出去租个小房吗?”“想,咋不想呢,可就是一个最最一般的小平房,啥也没有,也要300块。我们俩一个月才一千多块钱,还得供孩子念书呢。”

  记者试探着问“有没有实在耐不住寂寞出去找小姐的”?“有吧,可是一般人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啊。”据张师傅介绍,很多施工队私下里都立有这样的规矩:嫖娼被警察抓住的,立即开除;嫖娼染上病的,立即开除,遣返回乡;在单位内部乱搞男女关系的,立即开除。

  心病四

  打工妹打工仔爱之病

  满福楼曾有一位女服务员意外怀孕后,不敢告诉别人,又不舍得花钱去正规医院做流产手术,就到药店打听着买了些药自行做起药物流产,结果失血过多被送到医院抢救。

  朝阳区某小区的保洁员,36岁的河北妇女郑春燕告诉记者,她已经生了两个孩子了,“在我们农村那儿,女人20岁就生孩子,生完了再出来打工挺正常的,生到第二个孩子就必须要做节育手术了,生一个孩子的一般也会跟着就带环。都怀不上孩子了,还怕啥?”

  在此次调查中,多数已婚受访女工都告诉记者,她们从来没用过安全套,对于安全套的作用,防止怀孕被列在第一位,而防止感染性病则很少被提及。男工们又是如何看待这一问题呢?在海淀区的几处建筑工地,受访农民工几乎异口同声回答记者:“避孕套?那玩意儿,用着不舒服。”而对于如果被传染上性病怎么办的问题,40人中有26人表示去小诊所治治,12人打算拖着不治,仅有两人表示要去正规大医院治病。

  在海淀医院,皮肤科的马大夫给记者列出了一张治疗性病的基本账单:治疗费400元,检查费200元,药费200元左右,像治疗淋病、梅毒的常用药如口服阿齐霉素,更是价格不菲,“如果要想彻底根治,花费数千元也是很常见的事”,这样的花销对于收入本来就很微薄,几乎没有任何健康保险的农民工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

  “农民工的思想包袱更重”,马大夫说:“他们都把性病看成是‘脏病’、‘私病’,觉得染上这病很可耻。”得了这种病也不敢告诉别人,“一般都是自己来医院看,如果治疗时间比较长,后面就索性不来了”。经济和心理上的负担让农民工不敢踏入正规医院的大门,往往寻着电线杆子上的小广告投奔了非法小诊所,结果是钱没省下,病也未必治好。

  心病五

  打工仔从压抑到骚扰到犯罪

  夕阳晚照,城市某条街道,一群附近工地收了工的民工一字排开蹲在马路牙子上,盯着来往路人,间或有妆扮俏丽的女人经过,人群中就传出口哨声,指指点点的窃笑声,甚至是一声“嗨!美女!”

  福建籍的民工小赵挠着脑袋,嘿嘿笑着解释说:“我没啥恶意,就想跟她打个招呼,我都21了,还没对象呢!”

  这骚扰式的招呼在大街上一晃而过,一般人都不会太计较。可是,这事儿要发生在大学校园里,就让女大学生们有点恐慌了。

  北京某重点高校,自从半年前学校新的学生公寓开建以来,保卫处的荆老师就不断接到女大学生被民工骚扰的投诉。2003级中文系由姗姗(化名)的寝室与工地相距不到6米,中间只隔着一道矮墙。工地的民工就经常光着膀子站在对面向她们寝室里张望,晚上还用手电筒向女生寝室里晃,“好像生怕我们听不到似的,故意提高嗓门对着窗子喊一些不堪入耳的话。”如今,无论白天黑夜,该校这幢女生宿舍楼都能看到一个奇观:面对工地的寝室几乎清一色被厚厚的窗帘封得严严实实。

  女生们的担心不无道理。一项官方研究显示,88%的进城务工人员遭受“性压抑”困扰。这导致他们去看色情电影,甚至还可能引发性犯罪。本报2004年曾报道来京务工人员张双立三次杀人奸尸一案,根据张双立的供述,他到北京打工后远离家人,精神生活比较孤寂,与工友们聊得最多的就是男女之间的风流韵事。

  夜色降临,街道暗下来,十几个坐在马路牙子上的民工如同雕塑,路上行人匆匆,城市的霓虹灯光在他们的眼眸中闪动。

  背景数字

  北京市统计局2005年6月发布的数据显示,2004年北京市共有农民工286.5万人,96.9%的人年龄在15岁至49岁之间。在全部农民工中男女比例相差较大,男性199.9万人,女性86.6万人。农民工主要集中从事建筑业、住宿和餐饮业、批发与零售业、制造业、居民服务和其他服务业。

  国务院研究室今年4月发布的《中国农民工调研报告》显示,目前我国外出农民工数量为1.2亿人左右。农民工的平均年龄为28.6岁。J030

  专家会诊

  李银河说“性”之启动同伴教育

  时下中国最著名的性社会学家,中国社科院研究员李银河给了本报记者一个数字:海淀区检察院2001年至2003年办理的强奸案件中,有65件是外地来京务工农民所为,占此时段强奸案件总数的58.6%。

  李银河认为,不能据此简单地认为农民工道德水平低下,法律意识淡薄,这个抢眼的数字说明农民工的性压抑程度已经很深,压抑太深太久,没有正常的宣泄渠道,可能导致性犯罪。

  对于农民工性健康状况堪忧的现实,李银河建议尽快引入“同伴教育”的模式。这种源于澳大利亚,流行于英美等国的培训手段,是先在一个群体中(比如农民工)选出若干有影响力的骨干进行有目的的培训,再通过他们回到与自己年龄相仿,生活背景和兴趣爱好相近的人群中分享信息、观念或者行为技能,以实现某种教育目标。这种教育方式广泛应用于生殖健康、艾滋病的宣传教育和吸毒、自杀、酗酒、性别歧视和妇女问题等社会领域。

  “从农民工中来,到农民工中去”,李银河认为,让农民工用自己可接受的语言和行为方式传播性健康的知识,会比那些自上而下,一厢情愿似的“送知识”方法更有效。

  北大教授建议实行带薪休假

  有社会学家建议在经济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出于公共服务的目的,可以由政府财政拨款建设一批价格低廉的民工旅馆,帮助夫妻短暂相聚的农民工一圆鸳鸯梦。

  而针对目前在京大多数农民工都是孤独一人,伴侣不在身边的情况,北大法学院梁根林教授也建议,可以对农民工实施带薪探亲假的制度,这既满足了将农民工定位为普通劳动者,当然应该享有普通工人的带薪休假权利,同时也缓解了农民工心理和生理上的苦闷,有利于和谐社会的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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