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踊子步道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0月17日08:50 上海青年报

  ■文/龚静

  1926年,川端康成写成其成名之作《伊豆的舞女》,20岁的“我”和14岁的薰子之间若有若无、清淡而细绵的感情打动了许许多多的读者,无论东方还是西方。犹忆初读时的感受,是一种有节制的感伤,如蓓蕾,包裹着绽放的所有想象,戛然而止,手指轻触的微温,没有言表的感情,都化在了薰子天真而风情初开的姿态里,如漆的头发和娇羞的面庞;化

在了天城山茂密的林间小道上。

  现在是2006年夏日,八十年过去了,伊豆依然洋溢着小说所散发的那种朴素清醇。在通向净莲瀑布的“踊子步道”入口,“我”和薰子的雕像引领来者进行一次文学漫步。俯视,路上的窨井盖竟也雕刻着同样的图案。在“我”与舞女初遇之地的汤川桥,桥侧树牌纪念,小说原文、作者介绍和踊子步道示意图一并呈现。

  温泉、山林、静静的屋舍,日本许多近代作家都来此游历,写下作品,或以伊豆为背景,或客居写作,川端的另一篇《温泉旅馆》也与伊豆有关。伊豆的每一寸草木,都似乎弹拨着文学的心灵———“山路费寻攀,居然眼见紫罗兰”(松尾芭蕉俳句)。除了川端康成,出生于此的井上靖自不必说,松尾芭蕉写下俳句,夏目漱石书《修善寺日记》,花登筐则留下诗歌,若山牧水也写有短歌和随笔……伊豆非常珍视这些文学资源,专门制作了“伊豆市文学散步”的旅游册子,在作家游历之处建有文学碑,建有伊豆近代文学馆,精心收藏了这些作家的作品、手稿、照片等相关资料,一一展览。在文学馆,看到不同时期的川端康成与井上靖和三岛由纪夫及东山魁夷的合影,看到各个时期拍摄的电影《伊豆的舞女》剧照,以及川端康成与薰子扮演者的合影,感觉那样的故事仿佛就在昨天,这里的一切都还等待着一段甜蜜的忧伤的故事。文学馆与伊豆森林馆共处一檐,树轮与文学,同样的渊源久长。

  走在川端康成当年走过的踊子旧道———踊子即汉语舞女之意,敲着小鼓的少女艺人形象恰轻灵而现,山林清幽寂静,前后竟无一人,唯我们一行,炎日被蓊郁山林收服,路边川端康成文学碑仿佛薰子情窦初开的袅娜,静然于山石苔痕间。说是碑,实乃山石一块,左边刻《伊豆的舞女》片段,右雕川端康成像,只此两处人工斧凿,其余任青苔石上生。川端的头像额头鼻际很是光滑,是朝拜者一次次抚摩所致。想起小说里学生和舞女行走山径的描写,“这时静得只能听见小鸟停落在枝头上时摇动枯叶的沙沙声”,安静里是青春心灵微妙的颤动。川端康成的笔触总是那么清淡细腻,小说情节常常并不复杂,却轻轻间将人引入幽径,体会那些心灵如丝如缕的颤栗,哪怕最细微的弥散于空气里的吟揉。

  幼年失怙的川端康成内心始终有着忧郁的核,青春游历山林茂密、屋舍安然的伊豆,孤静里的感伤涟漪正是恰当的投射,“铺满落叶,壁峭路滑”,一边森然山谷,一边林深不知处的山径,实在该是相见即告别、清嫩而凄美的情感发生之地。沿山径而行,我们也到了天城山隧道口,那是“我”急切地行走山岭,渴望穿行而过赶上巡游艺人的隧道,小说中写到的天城岭北口一处茶馆,现在只一亭而已,亭柱挂“男子便所”示意牌让人不禁失笑,似乎冲淡了那股沉浸在小说中的怅然若失之情。“走进黑魆魆的隧道,冰凉的水滴滴答答地落下来”,隧道依然渗出冰凉的水,隧道很长,当年的“我”一定行走如飞,渴望尽快看到薰子。我们也走得很快,只是因为长长的隧道突然让人感到了惊悚,这条手工开挖的隧道长久地留住了12个生命。行至半程,翻译石川女士突然紧拽我的胳膊,弄得我也紧张起来。瞬间与川端的情调短暂分离。

  可是,在伊豆,是注定要沉浸于川端的情境中。入住汤本馆———当年川端康成多次游历伊豆常宿处,执笔《伊豆的舞女》的客室已名为“川端屋”纪念室。邻“川端屋”客居,听温泉喧腾,情境正合宜重读《伊豆的舞女》,虽然不复早年初读的感动,似乎也不满足了如此清淡的故事,然而却发现青涩的美感正是怀想的味道。寝前,再次出门,至走廊拐角:“川端先生,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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