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州：说不尽的玄奘记忆

　　这里有太多的玄奘遗迹

　　瓜州，铭记着玄奘昨日的精彩。瓜州，是玄奘买马收徒之地；从瓜州，玄奘走进漫无边际的大沙漠，开始了他最艰难的行程。

　　在瓜州，与玄奘有关的遗迹最多，塔儿寺、锁阳城、玉门关、白墩子，它们见证了玄奘的昨日。瓜州，也是玄奘人生的转折。

　　玄奘在凉州被两个和尚道整和慧琳送到瓜州。到了瓜州后，没有伙伴，没有助手，玄奘所乘的马死了，只好又买了一匹。由于没有向导，玄奘忧心如焚，只得暂时在塔儿寺（阿育王寺）的弥勒佛像前祷告，希望得到一位引路人，带他出玉门关。

　　当玄奘在塔儿寺祈祷时，寺里来了一位礼佛的胡人。玄奘问他姓名，他说叫石磐陀，并要求受戒，玄奘便授他五戒。玄奘见其身体健壮，深明事理，就将自己西行之事告诉了他。这个胡人答应送他出玉门关和5个烽火台。第二天太阳就要落山时，玄奘躲在草丛中，等着约好的胡人前来。不多时，只见胡人和一个骑着红马的老胡人来了，这个老胡人曾在瓜州与伊吾来往30多次，就将西行路上的种种险恶，如河流阻隔、恶风、鬼魅等讲给玄奘，并说人一旦碰到这些就会没命，众多商旅还常常迷路，要玄奘慎重考虑，不要轻易丢掉性命。

　　玄奘没有被老胡人吓着，他说：“我为了寻求佛法，前往西方，如果不能到达娑罗门国，终不东归，就是死在路上，也绝不后悔。”

　　但胡人的意志并不坚定，一到玉门关，他就后悔了。最后，玄奘孤身一人出了玉门关。

　　据《大唐西域记》载：瓜州以北50余里，有一瓠芦河，水深流急。附近的玉门关，是西行的必经之地。关外西北有5个烽燧，各烽燧相距百里，中无水草，五烽之外便是莫贺延碛大沙漠。玄奘在过第一个烽燧的时候，差点儿就被守卫的士兵射中了膝盖，等偷偷溜过五烽燧走进莫贺延碛大沙漠，不小心打翻了水袋，又迷失了方向，更加上沙漠里海市蜃楼出现的奇异现象，走了百多里，玄奘实在受不了了，就折身往回走，不想再走下去了。但走了10多里，玄奘又返回了头，立下了“宁可就西而死，绝不东归而生”的誓言。

　　就这样，玄奘创造了奇迹，最终找到了水源，走出了沙漠。

　　而从此，玄奘开始了自己人生新的转折，也实现了自己人生的新超越。

　　如今，瓜州人以自己的形式记住了玄奘。在瓜州广场，塑有玄奘的汉白玉雕像：玄奘眼望前方，脚步在将起未起之间，显示了行色的匆忙，玄奘的眼光里充满了对于尘世的深深忧患和追求真理的执著。

　　广场对面，是瓜州博物馆。在馆里，同样贮藏着有关玄奘的记忆。在博物馆里，有中国最早的玄奘取经图，还有玄奘西行求法带回来的象牙佛。

　　瓜州，有玄奘太多的记忆，太多的磨难，也有着太多的受助和太多的精彩。玄奘忘不了瓜州，将珍贵的象牙佛留在了这里。

　　瓜州博物馆

　　珍藏着巩义出产的唐三彩

　　了解一个城市，最好的方法就是到当地的博物馆。10月18日，在大家都休整的时候，记者和《中国国家地理》杂志的李雪梅博士相约，一起到瓜州博物馆。

　　但这一天博物馆没开门，城市小，来博物馆参观的人并不多。无奈，我们找到了博物馆的李红卫馆长。

　　当听说我们是“玄奘之路”考察团成员，李馆长很热情地接待了我们。

　　博物馆不大，但珍藏着不少很有价值的文物。李雪梅惊喜不已：“没想到！真没想到瓜州博物馆居然有这么丰富完整的资料。”从汉到唐，很多都是“独家”。

　　记者也有了意外的发现：瓜州博物馆居然有唐三彩！而且是盛唐一代的产品。

　　这显然是丝绸之路源头在洛阳的一个很好的例证。在今年5月，记者在《大河报》“厚重河南”上发表过有关唐三彩的文章，对唐三彩有粗浅的了解。从品相和规格上看，只有巩义黄冶窑唐三彩才能出产这样精美的产品。至少目前已发现的三彩窑址，别的地方还没有发现这样高大华美的产品。

　　唐代，巩义唐三彩出口海外有两条途径：一是沿黄河，走大运河，入长江，经海路到东南亚等国。二是走陆路，经洛阳、西安，沿丝绸之路出口到国外。

　　瓜州博物馆的唐三彩有镇墓兽、大骆驼、牵驼俑、女俑等，它们和巩义窑出土及洛阳博物馆的唐三彩造型和色彩一致。

　　可以这样设想：巩义唐三彩出产以后，从洛河而上到洛阳，然后从洛阳走陆路到西安，再从西安沿河西走廊到瓜州，再从瓜州走出去。

　　瓜州市民

　　对“玄奘之路”充满热情

　　10月18日，组委会让考察团成员稍作休整，记者终于有了一点点的自由时间。

　　早上7时多，在大家还都在熟睡的时候，李雪梅博士、中科院的李汶和记者来到瓜州城边的大佛寺。

　　虽然大佛寺是个刚建成没多久的寺院，但我们还是感觉到很有收获。

　　从寺院出来，左等右等，打不上车。此时，一辆红色桑塔纳车开来，情急之下，李汶不管三七二十一，向车招手。不料，红色桑塔纳居然停了下来，车门打开，司机探出头：“上车吧！”

　　真是不可思议，莫不是黑车？想诈我们？

　　“多少钱？”甭管他什么目的，还是先问好价钱吧。

　　“不要钱！上车吧！”大家心里犯了嘀咕。

　　司机笑了：“我认识你们的标志。”他指着我们衣服上的标志说：“你们是‘玄奘之路’的，是不是？今年5月我也参加过你们的徒步穿越活动。我也是‘玄奘之路’的志愿者，我和你们考察团的陈哲是朋友。”

　　我们这才松了一口气，上了车。

　　实际上，遇到如此热情的不止我们。

　　考察团到达瓜州，停车的时候，一位中年妇女走向考察团成员——画家杜之韦。

　　“你们是‘玄奘之路’的吧？前几天才看到你们出发，没想到现在你们已经到瓜州，你们跑得真快！”临走，中年妇女犹豫了一下，对杜之韦说：“我可以握握你的手吗？玄奘那么伟大，我很敬仰。你们沿着他的路走，也是带着他的精神走的，握了你的手，我也可以感触玄奘的精神。”

　　杜之韦伸出手来。

　　瓜州情结

　　王石第二次重走艰难路

　　茫茫戈壁，一个人负重前行，血色残阳下，一架航拍徒步之旅和考察团车队的“三角翼”在翩翩飞翔，剪影投在戈壁上。

　　“你们看看，这是不是很有诗意？”一到驻地，深圳万科老总王石就一脸得意地招呼“玄奘之路”考察团成员来到他的帐篷，看他的杰作。车长刘航拿起相机，将王石的得意摄进自己的相机。

　　王石得意的，不仅是自己的照片。

　　从10月15日考察团从西安出发，王石就和配合“玄奘之路”的徒步队成员，一起从瓜州塔儿寺出发，到白墩子，4天时间要走100多公里的戈壁——走玄奘曾经走过的最艰难的路程。

　　10月18日，是考察团到达瓜州的日子，车队穿越戈壁，赶到徒步队成员驻地和他们会合。

　　实际上，早在去年10月，王石就和小丫等人徒步走过“玄奘之路”中最艰难的路段。

　　但这次，他又参加了。

　　“我喜欢这样的活动。”王石说，“从塔儿寺到白墩子，是玄奘最艰难的路段。通过重走，我们能够体验玄奘精神，更能锻炼我们的意志。玄奘这样的路都走了，你还怕什么困难呢？”

　　在王石的帐篷附近，有一个男青年独自徘徊。记者问他是不是参加徒步队的成员，他的回答出乎记者意料——他是河南安阳人，来自河南大学艺术系，今年8月来瓜州支教。

　　一听说记者是河南《大河报》的记者，他激动得紧紧拉住记者的手：“没想到！没想到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时刻，能够见到家乡人！

　　记者手记

　　昨日我们要赶800公里的路，从瓜州到吐鲁番，中间经过哈密——这是玄奘最艰难的一段西行路。

　　玄奘走了五天四夜。

　　我们是乘车走这段路，但也并不容易。对记者来说，更是一种折磨——下午写的东西莫名其妙地丢失了。这是西行以来，第一次出现这样的问题。

　　正在车上写着，鼠标愣是不管用了。记者真想摔了电脑。

　　考验不仅是这些，考察团的两辆车没油了。

　　昨日，在去东千佛洞时，车长刘航开的我们的车，在戈壁上跑时，因为路太颠簸，后桥拉杆螺丝脱落，跟车的陆风师傅只得用一段铁丝做了处理。就这样，左摇右晃地跑了近百公里。

　　哈密，唐称伊吾，是西域与中原的交通要冲，被称为“西域襟喉”。玄奘到达的第一个西域国家便是伊吾。伊吾佛寺里的老汉僧见到玄奘，抱住痛哭——他没想到暮年能见到来自中原故土的人。

　　高昌，就是现在的吐鲁番，伊吾是高昌属国，高昌鞠文泰命伊吾国王把玄奘送往高昌。玄奘到达后，鞠文泰亲自出宫相迎。玄奘在高昌待了两个月，与高昌王结为兄弟。随后，玄奘在高昌讲《仁王般若经》一个月。为宣讲此经，高昌王特设大帐，国王及大臣按班次听讲。每次开讲时，鞠文泰都亲自执香炉恭迎。

　　截至昨晚11时发稿，一辆车还在修理。我们离目的地还有160多公里。

　　玉门关遗址

　　瓜州广场的玄奘汉白玉雕像

　　□特派首席记者李红军文记者杨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