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年换过13个岗位 进城打工女想成哈市人

　　首席帮办 王海臣

　　瑞华说，打工10年的艰辛经历能写成一本书！

　　瑞华又说，最大的梦想就是和男友一起成为哈尔滨人。现在他们有房子了，应该离落户条件不远了！

　　回望这10年的打工之路，今年已28岁的瑞华低下头沉思良久，王帮办看得出，这沉甸甸的10年，对于当年才18岁的小姑娘来说承载的东西太多太多，有时都来不及哭泣，因为要想着明天生活的方向：把房租交上，把肚子填饱……

　　学：中专三年没吃过早饭

　　1993年瑞华考上齐齐哈尔电算财会中专，在家乡北安市东胜乡东安村引起不少的震动，得到录取通知书那会儿，邻里挣抢着非要看看，瑞华成为考出去的“女状元”。但看到这些，瑞华根本乐不起来，母亲因病过世的伤痛还没好，靠种地为主的爸爸到哪去借钱啊！

　　拿着乡亲们10元50元凑上来的3000元学费，瑞华说，当时她的心在流血。“第一天到校报到时，我穿着乡亲们给的衣服，土头土脸地走进属于自己的寝室时，看到其他姐妹的母亲都在给自己的孩子又是铺床又是买生活用品，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我趴在床上哭了半天。”

　　学费交了吃饭成了问题。瑞华只能自己想办法，因为学校在郊区，没地方打工，瑞华就在每天21点下自习后一个人去校外几百米的冷饮厅批冰棍回来卖，每根赚5分钱，可学校有规定不让在校内卖东西，瑞华只能绕着门卫在各个楼区内卖。这样每晚可以挣到一两元钱。为了省钱，瑞华中专3年没吃过早饭，多数时候中午和晚上也只是两个烧饼。

　　吃：一分没有硬挺了4天

　　为了早挣钱贴补家用，1996年初，瑞华还没拿到毕业证就到哈尔滨闯了。从那时至今，瑞华干过收银、服务员、药品推销、卖服装、蒸馒头、小区收费、配货开票、送货员、卖冰棍、卖零件、推销袜子、通讯收费等，为能吃饱饭，干活时还养成拾瓶子的习惯，即使现在看到瓶子她也爱拾起。

　　谈到这些工作，瑞华说推销最苦。刚来时她推销洗发水，40公斤的小身体要背20瓶，七八月的天气，饿着肚子在太阳底下走街串巷推销，常常一天也推不出去一件。早上6点出发晚上天黑才回来，中午只买几个包子坐在路边吞下，为省钱，每天走时带个空瓶子，没了就到有饮水机的大单位偷着接点水。

　　2000年哥哥结婚，瑞华奋斗了几个月挣了400元。本来该支持家里多些，可当时她只有400元，寄走后瑞华兜里一分钱没有。靠着“偷”喝寝友的奶粉和“蹭”吃，瑞华硬挺了四五天。说到这，瑞华害羞地笑了。

　　住：在仓库住了两年

　　到今年9月，瑞华搬到男友那住才算有个稳定的“家”。

　　大约1999年，瑞华一个月没挣到钱，好心人帮忙，她住进了免费的货物仓库，这一住就是两年多。晚上黑糊糊一个人，刚去时瑞华根本不敢睡，更可怕的是刚要睡下，附近管子里老鼠开始活动了，瑞华吓得要喊出来。可喊了谁能听到，咬咬牙就挺过来了，后来老鼠再吵，她就顺手敲一下。

　　这10年，为了能省10元钱，瑞华从道外搬到中山路再搬到和兴路，搬过多少地方自己已记不清了。

　　行：没鞋捡寝友的穿仨月

　　瑞华穿得很朴素，她说来哈尔滨打工，在认识男友前，自己没添一件新衣服。在1998年最困难的时候，自己“穷”得连一双鞋都买不起，一次女寝友有一双闲鞋，瑞华实在没穿的，就硬着头皮把人家的鞋要来了，直到3个月后把鞋穿坏。

　　瑞华说，记得有一次去推销，刚被骂出来，正想着怎么进下一家店铺时，一个患精神病的男子突然从背后抱住瑞华足足有五六分钟，当时瑞华吓得连声都哭不出来了，围观的人很多，但没有人救她。最后，患病男子觉得没兴趣自己才离开。瑞华说：“当时我不知道怎么回到住处的，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我发了一个星期的高烧，也从此留下了心脏病的病根。”

　　累：无助时听爸爸的声音

　　“饿的时候、没地方住的时候、货物卖不出去的时候、被人欺骗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亲人就是爸爸！”瑞华说，这个时候，她只要打个电话听到爸爸的声音，就什么都忘了，而且还要对爸爸说自己如何如何好，就不让爸爸挂念。自从妈妈走后，瑞华的身体也造完了：心脏病、肾病、胰腺不好、脾不好、风湿、头疼、眩晕、血压低、早岁落牙……在亲情上，她对爸爸的依赖更强了，但她从不表现出来。来哈尔滨打工10年，瑞华说，除掉自己吃和住的花销，她把全部收入都寄回家贴补家用，替爸爸减轻负担，有时到6月份脚上的棉鞋还换不下去。可即使这样，这“全部收入”才两万多元。

　　盼：走出农村做个城里人

　　2002年，男友永辉的关心给了瑞华生活的新动力。永辉的户口在老家黑河红色农场，家庭条件一般，1994年就来哈尔滨打工了。比起瑞华的苦，他说三天也说不完，谈到住的地方，永辉说，有一年他搬了13次家。

　　凭着努力认干，2002年永辉买了个按揭贷款的商品房，为了能还贷款，永辉把房子租了出去，自己和瑞华出去租床位，现在贷款已还上一万多了。论时间，永辉来哈尔滨足有12年了，他听说现在哈市有固定居住10年可落户的好消息，真的希望哪天能和心爱的瑞华变成哈尔滨人。到那时，他们会自豪地说：我们是打工者，我们是城里人！

　　(生活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