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球者

　　■文/袁念琪

　　早在现代足球出现之前，就有了踢球的人。而在它问世之后，无疑是有了更多的踢球者。

　　现代足球诞生于十九世纪中叶英国的公立学校，发展到了1860年后，足球分成两股

　　当足球从英国传过海峡至法国时，它之所以得到当时贵族和资产阶级青睐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在培养年轻人方面，足球可以培养公平竞争的精神，是学习诚实竞争和首创精神的动力”。与其他的体育项目一样，足球起初也是有钱有闲人玩耍的运动，不属于无产阶级和广大劳动人民。就是在英国曼彻斯特这样工人阶级集中和人数居多的城市，足球也是先在工程师学校动起来，慢慢才跑到工人阶级的中间。

　　在法国也是如此，法兰西最早的足球运动员出于巴黎、鲁贝和瑟堡这三个城市构成的区域里，这些高中生大多出身城市的资产和大资产，家里不是商人就是工业大亨什么的。直到二十世纪的二十年代，绅士球员的模式仍然是法国足球圈的规矩；那时如有平民出身的球员进入球队，报纸的专栏还要特地多花些篇幅予以介绍。

　　根本没有人站出来大喝一声：富人统治足球的现象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倒是在1913年，有法国足球协会联合会（FFFA）的一位领导人弗朗茨·雷歇尔大声疾呼：不希望承认足球可以“为那些体格出奇好的人提供并不高尚的机会，他们的地位靠的是发达的肌肉，而他们贫乏的才智，被忽视的教养，初级的教育或者专业技能的缺乏，本来会阻止他们得到这地位的”。而当时的法国贵族更是担忧出身卑微的“于连”们走上绿茵场后，不但成为富家子弟的有力竞争者，而且会利用当球员获得的商业价值使他们实现社会等级的变化和提升。

　　富人们的一统天下的被打破是因为战争。第一次世界大战使得足球在军队、在前线的工人和农民中间迅速传播开来。他们如同星星之火，又把火种播向四面八方。

　　时至今日，不管是拉各比足球还是现代足球，踢球者队伍成分是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

　　以我进入电视台做新闻二十三个年头和转会干体育十年头的耳闻目睹，现在踢足球的运动员中，出身干部和知识分子家庭的宛如凤毛麟角，寥若晨星；可以说是几乎没有。我过去的一个头说，他的孩子一不做演员，二不当运动员。执这样人才培育观的，大有人在。可以说，不仅过去如此，今天如此，明天也是如此。无论在崇明根宝基地的娃娃兵，还是在第一个退出甲A的武汉雅琪周建国办的少儿足球学校，成分结构均是这样的情形。

　　足球已经失去了阶级标签，但又在不知不觉中涂抹上了阶层的色彩。九十三年前，那位法国足球领导人的担心已经变成展现在我们眼前的客观实在：对裁判吐口水，朝观众伸出某个指头，向对手施以少林腿脚；还有斗殴嫖娼赌球等不断爆出的丑闻。

　　当然，弗朗茨·雷歇尔的观点是有失偏颇的。但是，要求踢球者成为一个德智体全面发展的人，一个有社会主义觉悟的、有文化的人，总该不会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