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味“崇高”　——读张道华的长篇小说《肝胆昆仑》

　　书界视野

　　文/杜元明

　　“崇高”是一种蕴含着高尚理想激情的美学风格，历来为我国文学艺术界的有识之士所推崇。张道华的小说新作《肝胆昆仑》虽说难言“完美”，却是向着“崇高”迈进的一

　　张道华是惠州市公安局副局长，公务繁忙之余，坚持文学创作，且成绩可观。今年4月，中国作协曾在北京召开了“张道华创作研讨会”。那时候，张道华已有《夜幕较量》、《非常绑架》、《资本谎言》3部公安题材的长篇小说和若干纪实作品问世。近日，我又读了他的长篇新作《肝胆昆仑》，觉得一般公安文学作品所具有的矛盾尖锐、情节复杂、故事性和可读性强等艺术元素，《肝胆昆仑》不但一样都不缺少，且有过之而无不及。可贵的是它并非止步于此，而是努力朝着高雅文学目标挺进。“崇高”就是贯串全篇的思想导向和美学追求。

　　“崇高”首先体现在作品的主题洋溢着英雄主义和无私奉献精神的高格调、主人公杨子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无畏气概。而这种高格调带有悲壮的色彩。作品开篇便给杨子健的出场设计了艰危而残酷的环境氛围，将其置于错综复杂的矛盾冲突的“风口浪尖”上:先是被省公安厅、省纪委委以省联合专案调查组组长之职、后又被省厅党委直接任命为公安局长，派赴海平市，扬子健不仅要面对一个顶着“省人大代表”、“省五十强企业家”光环、实是有恃无恐、无恶不作、凶残狂妄的恶棍叶启财，及其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而且还有叶背后以副省长高原为靠山、以市长韦伟、副市长胡西平、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廖思源这些手握实权的腐败官员为后台的的“镇西势力”。他们盘根错节、呼风唤雨、为所欲为、无法无天，居然残酷地杀害了敢于侦查他们罪案的先后两任公安局长陈志云和陈卫忠，杨子健的赴任和履职，无异于“虎口拔牙”，随时都有可能牺牲生命，其艰险不难想见！作者对于杨子健的这些描写，显然有着“置于死地而后生”、“迎风击浪，方显英雄本色”的创作寓意。而杨子健之所以能经受住种种严峻考验，排除万难、克敌制胜，除了有省市委和省公安厅主要领导的支持、战友们的配合、人民群众的拥护，以及自身的胆识才智之外，引人瞩目的还有时时支撑和引导着他的庄严的职业使命感和强大的理想信念。

　　与“崇高”相联系的，还有作者于情节描写中透出的严肃思考。作品的结尾处写到:当人们还在欢庆邪恶的镇西势力被打垮时，黑恶势力的余孽又兴风作浪，酿成了一幕暗杀公安局长杨子健不成、却导致女民警岳小蔓喋血身亡的悲剧。打黑难、除恶不易，作者用枪声再次发出警示，并将其深沉的思考化为作品首尾呼应、贯串始终的艺术构思，从而一反通俗小说习见的皆大欢喜的大团圆结局，为作品的悲壮色彩抹上浓重一笔，

　　作者因为长期生活工作在公安系统，对笔下人物的个人经历、业务专长、性格脾气、心理情感，甚至于在什么场合会说什么话、怎么说，都了如指掌，写来驾轻就熟，活灵活现，一如写自己的兄弟姐妹般真切。他笔下的正面人物杨子健刚毅之外也有柔情的一面，普通人的喜怒哀乐和情绪波动他同样有，如妻子沈梅英牺牲后，他也曾一度被悲哀的情感压倒了理智；女警岳小蔓的美丽和对他的痴情，他曾动心过，对是否接受她的爱情也曾犹豫过，等等。

　　当代公安文学的不少作品之所以不被文坛看好，乃因沉迷于演绎案情和铺排情节，虽有人物，但大多不过是个符号，缺乏鲜活和突出的个性。人物的平面化和情节的公式化，严重削弱了作品的文学性。所以，公安文学要取得突破，提高文学品位，就必须在人物描写上下大功夫。《肝胆昆仑》因写了执法与犯罪的两个人物系列，刻画的是人物群像，笔墨自然难以集中，但它所写的正反面代表人物，无论是扬子健还是叶启财，其行为和性格都有其来龙去脉，个人命运也是跌宕起伏的，这使它更接近于高雅文学的写法，因而难能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