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华子_新闻中心

姜华子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0月30日09:34 重庆晚报

沈定顺　　回到家乡那天，正逢赶场。一街都是熟人，打不完的招呼，握不尽的手。浓浓的乡情令人心醉。　　中午，邀约几个好友进馆子喝酒。正准备喊干杯，门外进来一个人，面色蜡黄，目光呆滞，脊背弯曲，戴一顶破草帽，背一个烂背篼，穿一双没鞋带的帆布胶鞋。他取下背篼，用衣袖擦了把脸上的汗，在对面坐下：来碗豆花，调料不要海椒。声音沉闷无力。我说，这人似曾相识，但又想不起是哪个。座中友人插话说，幸福院的姜华子呀，你莫非不认识？我问是不是原先叫姜小华？对头，就是他。我连忙站起来。他是我初中同学呢，几十年不见了，我去喊他过来喝酒！朋友说，这人怪得很，你恐怕喊不过来。　　我不信，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叫他的名字。他抬头看了看我，有些昏花的眼里闪出一丝光，你是沈……我说对头，好多年不见了，过来一道喝酒！没想到他说，你们喝，我不喝。说完埋头吃他的豆花饭，任我怎么热情邀请他再也不理我了。我只好叫老板给他添一份炒肉片，并吩咐，他的账我来结。　　回到席上，我有些怅然，感叹岁月无情，眨眼工夫，就把昔日翩翩少年雕刻成了一个老头子？！　　初中时，姜华子可算得上个人物。全班几十个同学，数姜华子记忆力最好，他是第一个能将“老三篇”毫无差错背出来的人。他还是学校宣传队的顶梁柱，在样板戏中常扮演郭建光、李玉和等正面人物。批斗会上，他负责领呼口号，洪亮的嗓音很有感召力，可现在…… 　　我的回忆才刚开个头，姜华子已风卷残云般把豆花饭吃进肚里。见他摸出皱巴巴的一块钱放在桌上，我忙大声对他说账由我来结！他摇摇头说，不，不!背起装了些矿泉水瓶和废纸片的背篼，招呼也不打一声，蹒跚地去了。桌上那盘肉片，纹丝未动。　　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家乡的朋友说，他这个人啊，因赌牌吃了大亏，神经受了刺激，无论对谁都一样冷漠！以前，他靠加工榨菜赚了不少票子，娶了妻子生了儿子买了车子，过得很风光的。后来，迷上了赌，整天泡在牌桌上。牌友合起来算计他，没得好久就把他的家产搞了个精光！老婆见事不妙，带着儿子悄悄跑了。他出去找了两个月，哪里找得到？蓬头垢面回来后，人像老了十岁，变得痴痴呆呆的。村里见他可怜，就把他安排到幸福院。他却每天背着背篼出去捡破烂卖，生活过得很糟糕，但从不接受别人的施舍…… 　　假如当年不沾赌，或早点收手，现在他也不会混成这样啊。　　网络编辑：李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