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航迹牵动万千神经
轰鸣声渐高渐远……
第12秒,火箭的尾部像被什么力量拽了一下,高速飞行的箭体向着东南方向微微拐了一个弯。
相当于5倍自身体重的过载压力,把翟志刚、刘伯明、景海鹏重重地压在座椅上。“尽管他们的耐受力超越常人,但此刻也需要通过调整呼吸来应对这段最难熬的时光。”曾先后把神五、神六航天员送上太空的黄伟芬说。
潮水般的数据源源不断地涌向指控中心。广播里,好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
第120秒,“逃逸塔分离”——这意味着火箭和飞船越过了最为危险的上升段前两分钟;
第136秒,“助推器分离”——火箭进入52公里高空,捆绑在箭体上用以增加推力的4支小火箭完成了使命;
第159秒,“一、二级分离”——在飞过平流层和中间层之后,火箭芯一级自动脱离,芯二级就要和飞船一起接近大气层的边缘;
第200秒,“整流罩分离”——火箭已经飞出稠密的大气层,神舟七号在太空中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神舟七号报告:舷窗打开!”当听到从110公里的高空中传来翟志刚清晰的报告声,酒泉卫星发射中心指控大厅内,首飞太空的“航天英雄”杨利伟鼓起掌来。
入轨:
中国航天新的蓝图即将展开
第583秒,火箭以7.5公里/秒的速度,将飞船送到近地点200公里、远地点350公里的椭圆轨道入口。而此时,火箭的燃料也消耗殆尽,即将以悲壮的方式与飞船告别。
“‘砰’的一声,然后陷入一片寂静。”杨利伟这样形容5年前的这一刻,“船箭分离时,我感到忽然有一种腾空的感觉,这是进入了失重状态。”
在短短的不到10分钟时间内,翟志刚和他的两名战友体会到了从超重到失重的过程。“失重时,重力会全部消失,血液一下子涌向头部。”航天员系统总指挥兼总设计师陈善广说,这是航天员最容易发生空间运动病的时候。
遥测信号显示,3位航天员的血压、心跳等一切生理指标正常。在接下来几天的飞行中,他们中的一人将穿着我国研制的“飞天”航天服,首次进行出舱活动。
“船箭分离!”当郭忠来大声报出这一喜讯时,指控中心大厅内凝固的空气一下子沸腾起来。
21时26分许,远望五号测量船捕获飞船信息。大屏幕上,3位航天员表情沉稳。翟志刚报告:“神舟七号感觉良好!”
21时33分,载人航天工程总指挥常万全宣布:“神舟七号飞船已经进入预定轨道,发射取得成功!”
欢笑声和喜庆的爆竹声回荡在戈壁滩的夜空。东风航天城变成了不夜城。
花絮:
现场巧遇南京老夫妻
巴丹吉林沙漠深处的夜晚,几乎看不见任何东西,呼呼寒风中,数百人冻得嗖嗖发抖。这里是距“神七”发射现场最近的一个观测点,不少人在傍晚6点多钟就来到这里守候。
南京下关干休所的艾平和高永宁夫妇可能是当晚年龄最大的观众,艾老今年80岁,而高老师今年也是74岁高龄,为了观看此次“神七”发射,两人从南京起程,坐了40多个小时的火车赶到酒泉。
两人都是老航天城人,1958年东风航天城刚开工建设时,艾老便进驻,直至20多年后以通讯站站长的身份转业。而高老师当年是基地文工团的一员。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人对东风航天城的感情不减。
当现场响起“倒计时1小时准备”的声音后,两位老人便不再怎么说话,一脸严肃地看着发射架上高耸的“神七”;当进入发射倒计时半小时后,艾老更是好似望着自己孩子般看着“神七”,眼睛一眨不眨,全然不顾嗖嗖的冷风和周围嘈杂的人群。
“10、9、8……”零号指挥员喊着“神七”点火前最后的口令,艾老嘴唇轻动,跟着指挥员一起倒数。当“0”到来,轰的一声巨响、神七腾空而起,艾老紧张的表情一下子放松了,严肃的脸上绽放出开心的笑容,拉着老伴一起鼓掌:“成功了!”高兴得像个小孩。
“老人常提及在东风航天城的那20多年经历,”艾老身边的一位人士告诉记者。他说,这也是第一代航天人共有的特征和财富,一旦航天城有大事情,老人们都会相约着回来看看。
本报特派记者 谷岳飞 张磊 摄影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