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永飞：黑砖窑事件凸显农民权利严重缺失

    作者：蔡永飞

　　一方面，应当建立必要的机制来避免类似洪洞县各级政府不作为现象的发生；另一方面，我们一定要吸取黑砖窑事件的惨痛教训，努力提供更多更有效的制度和办法，让农民自身能够有能力、有效地保护和维护自己的权利。

　　山西黑砖窑事件被曝光以来，许多人都在追问：黑砖窑非法用工问题早已经存在，是官员失职渎职，还是行政、司法部门的不作为？官员为什么会失职渎职，有关部门为什么会不作为？

　　黑砖窑事件发生在山西省洪洞县，是一起个案，但以笔者之见，事件所体现的问题是有典型性的：它凸显的是一些地方基层政府的公共职能是有缺失的。

　　其实，我们从黑砖窑事件中受害人的身份就可以看出来：不管受害人来自哪一个省市区，他们往往都是农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是农民遇到了这样的问题，洪洞县的各级政府就可以不睁一眼闭一眼？洪洞县政府在黑砖窑事件上被舆论认定为不作为，难道洪洞县的各级政府在什么事情上都不作为吗？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些政府一直在正常运转，在维持着当地经济社会发展的秩序。问题在于，洪洞县的各级政府的不作为是“选择性”的不作为，这些“人民政府”相当程度上只是“城市人民政府”，而不是“农村人民政府”，当地县乡政府主要是在为城市、城镇人民服务，而主要不是在为农民服务，更不是在为外地来的农民服务。当然，农民也是有区别的，如果是农民中的富人，比如像那些黑砖窑主，当地政府是要服务的。

　　事实上，地方和基层政府的“城市政府”特性是相当普遍的。在城乡分治的二元体制下，县乡政权“身在曹营心在汉”，虽然身在乡村，但心在城市，管理体制、财政体制等等都决定了它们这样的职能取向。实际上，在城乡分治的体制下，又有多少人谈发展、讲改革不是以城市为出发点和落脚点的呢？尽管中央已经提出“工业反哺农业、城市支持农村”的方针，我国城乡关系的历史性变化已经开始，但地方和基层政府职能的转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把县乡政府长期以来直接和间接地为城市服务的职能取向，转变到真正为农村居民提供各类公共服务和公共设施上来，落脚到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上来，至少从黑砖窑事件来看还是任重而道远的。

　　很明显，黑砖窑事件警示人们，地方和基层政权的改革已经刻不容缓，这种不把农民当作“人民”的现象不能继续存在下去了。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改革不仅仅是改善治理效率的技术性的问题，也是改革的性质和方向的问题，转变职能一定要让我们的各级政权应有的性质和职能得以体现。像黑砖窑事件如此严重的问题虽然并不普遍，但偏离公共服务职能的问题在其他地方并非不存在，而这样的问题是非常危险的，必须坚决予以遏制。

　　同时，黑砖窑事件也再一次凸显了农民权利缺失的严重性。在黑砖窑里，农民不仅没有取得劳动报酬的权利，甚至也失去了基本的人身权利，成了“当牛做马”的奴隶。这种悲惨的境遇显然不能仅仅归结为物质的贫困，归结为资本对劳动的奴役。许多人都认为我国的“三农”问题主要是农民问题，而农民的问题关键是权利的问题，这一判断在黑砖窑事件中再次得到了证实。保障农民从人身权利到像城市居民一样的其他各种各样的权利，这也是我们国家政权性质和职能的要求。

　　一方面，应当建立必要的机制来避免类似洪洞县各级政府不作为现象的发生。另一方面，我们一定要吸取黑砖窑事件的惨痛教训，努力提供更多更有效的制度和办法，让农民自身能够有能力、有效地保护和维护自己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