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人：广州乱糟糟显可爱，乱也要乱对地方

    作者：散人

　　刚看到中山大学政治与公共事务管理学院院长、博士生导师任剑涛教授说：“今日广州社会呈现出某种乱糟糟的景象”，是“这座城市的可爱之处”的时候，第一个想法是直接把该教授送到广州火车站。按照《北京人在纽约》的说法，这叫做“如果你恨一个人，就把他送到纽约”。

　　但看了这位教授的前言后语，把他直接送去广州火车站的心思就淡了许多。任教授的论据其实很扎实，他的意思是说，北京、上海都是很压抑的地方，是一种“这种高度警戒的基层管理，带有过去阶级斗争的遗留色彩，令人感到不愉快”。这话说得一点错都没有。

　　北京是古皇城，在中国这个地方，皇权所在的城市最大的特征就是市井文化虽然发达，但都是一种在高度戒备下的畸形发展。看来是懒散与随心所欲进行政治评论的，其实一切都在一个可以控制的框架下进行。甚至进行捣乱的时候，往往也有奉旨造反的意思。而上海为了保证经济的发展，一直以来就是建设着一个在中国来说最完备的社会管理体系。其严密程度与北京并不多让。

　　所以，北京与上海看上去的繁荣是一种自上而下的繁荣，是一种很罕见的、在服从的框架下的自由与放肆。从这个意义上说，广州的乱糟糟确实是对这种所谓秩序的反抗。因为广州的这种情况，符合一个正常社会发展的规律：自发秩序。

　　自发秩序的意思是，由民众自发产生一个社会的道德、法律以及秩序，而不是某个天才或者强权一拍脑袋想出来，就让全体百姓一体遵守了。广州是中国近代以来最早开放的地方，也是最接近自发秩序与开放社会的地方——不论经济上还是政治上。

　　但任教授的例子举得不好。如果乱糟糟的例子是用治安状况来说明，就不是在为广州的自发秩序找个注脚，而是为某些部门为公众服务不力找到某种理论上的依据。依我看来，即使是推崇自发秩序的地方，人们组成政府的目的，也是想让政府为社会进行应有的服务，而不是用所谓的“活力”来为服务不周全找借口。

　　换而言之，所谓的“活力”最重要的是最终成为一种秩序。在我看来，广州的活力一边体现在经济上的自由度，一边体现在市民社会开始在制度上进行大量的创新与更大力度的监督。如果把治安不好视做是某种活力的象征，就不但背离了言者的本意，而且容易造成很大的误解。

　　这种误解最可能的是，我们最终对于秩序失去了理解与信心，不能把自发的秩序当作最终的追求。可能很多人会认为，乱糟糟的城市是有活力的。哪里有这等事情？这容易让人联想起“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的感慨嘛。其实哪里是狗窝真的会好？把狗窝改造成金窝才是正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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