拇姬：反明星组织背后的资本之手

    作者：拇姬(北京 编辑)

　　最近网络论坛上经常蹦出一个新词：anti-fan，一不留神以为是在说媒体达人安替的“粉丝”，仔细看才知道，意思是“反明星”。这段时间“反明星”的事件不少。7月底，湖南卫视在网民的抵制压力下，停播了由杨丞琳主演的电视剧《淘气王子》。8月上旬，又有黑客袭击了“F4”的官方网站，并掀起抵制“F4”的浪潮。近日，某门户网站以“揭秘中国反明星组织”为题，罗列了近年来遭遇类似“反明星”行动的艺人，除了杨丞琳与F4外，宋祖德、赵薇、王心凌等人也名在其列。

　　作为一种特殊的原料，艺人被塞进大众文化生产的进料口，经过一系列腌渍、改良、加固、涂装的工序，从文化流水线上款款走下来。这样生产出来的文化商品，自然也是供大众观看、评价用的，所以在他们身上出现任何或褒或贬的标签，都不奇怪。不过，这样成规模的抵制，甚至是人身伤害，显然已经超出了一般人物臧否的范畴。

　　道德问题是引发这些攻击的核心原因。而关乎国族的宏大叙事又是道德问题的核心。批评家朱大可称这些握有道德利器的人是网络上蒙面的“道德民兵”。民兵与正规军不同，他们擅长游击战，而非阵地战。拥有网络ID这样的伪装，他们可以不露声色不着痕迹地实现这样的攻击，却又不需要为攻击支付什么代价。“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是他们的攻击守则。他们通常只是在一些相关的论坛与博客上零星发言。在大多数时候，这样的冷枪已经足以使他们的道德优越感得到伸张。不过，当语言的暴力无法满足情绪宣泄的需要时，它就转化成行动，以真实的暴力表现出来，通过黑客的手段，实施“娱乐恐怖袭击”，甚至将这种暴力，直接加诸对方的肉身。

　　尽管这些反明星行为大都是来自网民的自发行为，但其中依然可以见到一些资本的无形之手进行幕后操纵的蛛丝马迹。

　　如同一般商品一样，艺人也有相应的产品定位。一旦两个艺人的产品定位发生碰撞，成为争夺一定市场的竞争者，或者明星偶像间出现摩擦，那么他们各自的粉丝就会自动自发地进行自我定义，并由此分成两个阵营。

　　2005年夏，“

超级女声”的最后阶段比赛中，“盒饭”与“凉粉”的冲突就是这种粉丝阵营发生摩擦，并引起局部冲突的典型范例。当时最初的冲突仅仅出现在两位偶像的贴吧中，但随即就开始向整个中文互联网延伸。甚至不断有人捏造对方偶像的黑幕，试图以“大规模杀伤性话语”进行有效攻击。冲突的高潮是对当事人的身体攻击。这种“超限战”的打法随即引起了广泛的不满，并最终促成了偶像明星的和解。

　　值得注意的是，艺人的生产者显然比一般粉丝更容易对这样的“擦枪走火”事件感兴趣。通过这样的摩擦，艺人的负面消息不断被曝光，并逐渐被放大，这就为生产者提供了这样一种可能：借助粉丝的力量，向对方艺人发动进攻。

　　此前，台湾两位主打“可爱教主”牌的艺人都惹了一身口水官司，一位被指“媚日”，遭到全面抵制，另一位则被批“做作”、“抄袭装可爱”，并受到设置“网络灵堂”的诅咒。而对于这一情况，坊间有传闻称，这两位艺人的生产者，都在这样的口水官司中充当了推手的角色。传闻当然只是传闻，不过从双方粉丝阵营的摩擦逐渐升级，不断扩大的过程来看，这“借刀砍人”的说法实在不是空穴来风。

　　由于这只资本之手的存在，“道德民兵”们的网络道德急行军难免一脚踩空。一腔热情，竟然被“喻于利”之辈利用，宣泄情绪却成了不用付酬的雇佣军，这样的结果，恐怕也是出乎“道德民兵”们的意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