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孜睿：创收视野下的执法暴力

　　作者：陈孜睿

　　8月23日有两则新闻值得关注：其一，《新京报》报道：到云南昭通办事的镇雄县教师刘德祥上街散步，突然从暗处蹿出几个彪形大汉，将其强行拖上路边的一辆微型车殴打，期间，刘老师多次昏了过去。后经审讯，确信刘老师没有嫖娼后，警方才放他走，并送他去医院手术；其二，《华西都市报》报道：8月21日晚，“感动绵阳”人物候选人邓女士与丈夫在家中就寝时，遭遇3名便衣民警破门而入查“娼”。派出所领导事后登门道歉。

　　先来看第一则。一位街上散步的教师何以被协警当成了嫖客？事件还在调查中，笔者不敢妄言。但据报道———这些协警员的底薪为400—500元，另外的收入就是“线索费”。所谓“线索费”，就是提供线索给民警后，会得到相应的“提成”。而能够使协警员获得“线索费”的案件，一般以赌博、嫖娼为主。这意味着什么呢？我想，在一个协警的收入与查处赌娼“提成”联系在一起的语境下，协警们“抓嫖”肯定会更加卖力。出现“失误”，在情理之外又在意料之中。而警方付给协警的“提成”从何而来？从现实的情况来看，恐怕是对于嫖娼的罚款。

　　再来看第二则。接到卖淫嫖娼的举报，出警前往调查本来无可厚非。但这种过于粗暴的执法方式，令人不敢恭维。“卖淫嫖娼”属于治安管理范畴，警方本应当告知当事人前往检查的目的，待对方穿戴整齐，并打开房门后，依法进行检查，岂能跟“匪徒”一样撬门而入且极端蔑视执法对象的人格尊严？除了执法方式的不文明之外，此事从一个侧面也折射出，警方查嫖的“急不可待”和“风风火火”———到底是“查嫖”而去还是奔罚款而去，其实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

　　“协警拿提成”与“破门查嫖娼”，两种极端而又典型的“执法”，发人深省。由此，我们看到了警权力“利益化”下执法行为的异化变质———“抓嫖”的动机不是履行职责、维护公共安全，而成为一种创收的途径。功利支配下的利益执法在现实中，自然而然延伸成暴力执法，这两起事件就是一个例证。

　　“创收抓嫖”视野下的执法暴力注定是一种必然。所威胁的，不是哪一个被“抓错”的公民，是整个社会的公共安全。道理很简单，利益的急躁会蒙蔽执法理性的眼睛，任何人在“利益墨镜”下都可能被“错认”成嫌疑嫖客。因而，对于如此“野蛮抓嫖”事件，舆论不能止于就事论事的指责和批评，必需要警惕这种利益执法所带来的公共安全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