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大焕：城管只有破除暴力迷信才能鹰变鸽

　　作者：童大焕

　　1月20日，全国城管(执法)局长联席会议在北京就“天门城管打人致死事件”发表声明，声明指出，“粗暴执法、粗暴管理”是对法治精神的践踏，打骂管理对象是一种践踏人权的违法行为。有人还将城管分为鹰派跟鸽派，宣称鹰派有向鸽派转向的趋势。

　　这是多年来众多因城管执法而引起的流血伤亡事件后，城管执法队伍第一次全面、集中的反思。一些地方城管执法的暴力化倾向，已经发展到民怨沸腾的地步，长此以往不堪设想。

　　从宏观看，虽然近年来国家采取了取消农业税等措施，让农民、农村休养生息，但在城市化大背景下，乡村的许多村落冷清，荒的田地时有可见。大量农村居民向城市涌流乃是无法改变的历史必然，以城管的权力和力量，同样无法改变这个历史必然。这些人没有躺在国家身上吃低保要失业金，也没有做出偷盗抢劫的非法营生，而是风餐露宿自食其力，在城市的街角摆一个小摊养活全家，各地政府其实应感谢他们、更多地帮助他们，而不是将其驱来赶去。

　　从微观看，有作用力必然就有反作用力。城管的“鹰派”即暴力化倾向必然反过来助长城市底层社会的暴力化倾向。对暴力的迷信不仅将致“底层沦陷”，而且会带来基层社会的野蛮化。我们应该反思的是，那些强硬的“鹰派”执法派如广州、深圳等城市城管，崇拜权力的威力，配备有盔甲、防割手套等精良装备，但他们“管出城管的威风”了没有？“管出良好的秩序”了没有？相反，那些温和的“鸽派”执法，体恤弱势群体，于是有了山东聊城城管被评为“百姓口碑最佳单位”、江苏淮安城管成为全国学习的经验范本。

　　然而，城管执法方式向和平的“鸽派”转型，又不是简单的理念可以完全解决的问题，首要的问题是地方主政官员不能把城管当枪使，顺着其个人好恶或需要冲锋陷阵，领导希望加强外来人口管理，城管就负责驱逐外来人口；领导要求整顿市容市貌，城管就负责驱逐摊贩。而像石家庄，领导把游商当宝贝，那地方城管与游商就和谐共处，秩序井然。全国那么多城市那么多城管，为何分出截然不同的“鹰派”、“鸽派”，原因也不在城管自身，而是“问题在下面，根子在上面”，地方主政者怎么想，城管就怎么管。

　　可见，要使城管全体都能够向“鸽派”转型，就要破除暴力迷信，卸掉城管的武装。一来文明执法的城管不需要武装；二来城管不具备法律赋予的警察权，武装城管于法无据。另一个很重要的方面是，如果城管暴力致人伤亡，不仅当事城管及直接领导者应负相应的行政和法律责任，当地主政者也应负相应的行政和法律责任。

　　□童大焕(北京 媒体从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