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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翼
因为不满《北京晚报》发表的《音著协搅得企业不安宁》、《音著协你大胆地往死里收》两篇文章的评价和论断,10日,中国音乐著作权协会总干事屈景明,亲自在音著协和音集协两大网站,公开发表反驳文章——《北京晚报你要干什么》,并宣称抄送中宣部、国新办等13个部门。(东方网12月12日)
中音协愤怒了,他们真的愤怒了。出离愤怒要么是恼羞,要么就是浩气自生。至于此时的愤怒如何做解,也要像剥洋葱一样,慢慢地分析。
版权,版权哪。呼天抢地,就是为了表明山是我开,树是我栽,路是我修,要从此过,留下财来吗?我就纳了闷了,知识何以产权?劳动者的创造用什么种类的货币计量,能不能算出来,谁能付得起,谁又能独享这创造之后的所得?我现在写的这些字,没有一个是我创造的,我的理论架构是前人的,我家乡放羊老人的言传身教的,我该付给谁版权费?我哼唱的民间小曲儿,东家唱过,西家唱过,雕琢变更,我该给谁版权费?衣食住行,思想言论,我还真是找不出能觍颜圈出的地界儿。如此一来,我拿起书本,打开网页,放开CD,就得在版权的“法心”(现在是私心养活着法心,法心代替了良心)区域上画上深深地一笔?
“我”字横行,“我”们如刺猬般,如豪猪般蠢蠢而动。“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式的逼仄思维害人还不够吗?还要在文化领域圈地养猪,还要举着版权的牌子,大呼一声:知识是用来换钱的,文化是用来喝摔酒的。复制粘贴来的论文里写着谁就是谁的。如孩子一般的海子说:“给每一座山每一条河流取一个温暖的名字,陌生人,我也祝你幸福”。现在好了,山上写着你的名字,那就是你的了吗?牛顿和莱布尼茨活在当下,恐怕也是要在版权痴汉的篡夺下为微积分的发明权上法庭的吧?这就好像土豆烧鸡块,当年日本鬼子进村之后的吃法,现在,我们也在吃。是不是我们就要给鬼子后裔们交鸡肉的第N种吃法的版权费呢?那应该算是实用新型,还是外观设计?
可惜,第一声“嗯啊嗨哟”的远古先人无法考证了,否则一定有像是对潘金莲生平考据一样热衷的专家教授们勇敢地站出来说,某地某村某人是人类最早出声的人的直系子孙,家谱上说了。现在,我们在“嗯嗯啊啊”地时候,即使不付版权费,也是要对这些人抱着格外的一份“法心”亏欠的。
中音协的愤怒里有一种媒体与资本合谋论。这一点,老百姓心里明镜儿一般。中音协不是第一个好孩子。这也不是把自己放在舞台中央,叫一声“左边的观众,右边的观众,没边儿的观众,一起来看我的演唱会”的理由。奥吉亚斯的牛圈,二三十年未打扫了,先从你这版权开始,闹什么情绪嘛,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