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殷轶良
据说我们生于一个大师辈出的时代。但同时,我们也生于一个信仰缺失、诚信崩溃、道德沦丧的时代。有人说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有人说这是一个最坏的时代,但没有人认为这是一个既无所谓好也无所谓坏的时代。当剽窃门、造假门、假文凭、假学位、假资历……如雨后春笋一般争先恐后涌出来时,所谓的大师们便褪去了那层神秘的光环,露出了镀金皮袍里面皇帝的新装。在这样一个时代,讨论大师便成了一个非常奢侈的愿望,产生大师更是一个很傻很天真的幻想。相反,不少附庸风雅、望文生义、装神弄鬼、信口开河、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却被当成大师顶礼膜拜。于是,我们只有从上个时代的人物中寻找大师们的风范。
98岁高龄钱老的仙逝,又让我们失去了一位真正的大师。钱老是中国知识分子的代表,是科学界的一面旗帜。笔者以为他是当得起“担当生前事,何计生后评”的。敢于担当,是中国传统知识分子的责任;勇于担当,则是真正的大师风范。
钱老之所以能成为大师,不仅是因为他的学术成就,更是因为他是一个传统的中国知识分子。我们不能否认的是,越是动荡的时代就越有可能人才辈出。比如春秋战国与三国鼎立,出现了多少英雄豪杰!演出了多少壮丽的历史画卷!为什么动乱的时代易出人才?一是因为原有的不合理的制度被打破了,唯才是举成了用人唯一的标准。二是积贫积弱的时代人才更有一种危机感,更愿意“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
我们之所以崇拜钱老,一是因为他非常谦逊优秀的人品,二是因为他有“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的睿智,三是因为他有威武不能屈的铮铮铁骨,四是因为他有“士为知已死者”的坚贞不渝。而这些,都是传统的中国士大夫所固有的。钱老是民国的公费留学生,国民政府曾邀请钱学森担任北京大学校长,但他决不为反动的腐朽的少数人政府服务;钱老与共产党素未谋面,但1949年北平和平解放后,钱老不惜被软禁5年也要报效一穷二白的祖国。这是何等伟大的精神!
一个知识分子的成就,不在于他拿了几个诺贝尔奖,而在于他是否与国家和人民同呼吸共命运心连心。在祖国最困难的时候归国,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做祖国最需要的事情,为了祖国不惜牺牲一切。功成名就之后,他仍多次表示自己仅仅是沧海一粟,真正伟大的是党、人民和国家。他最激动的是“我现在是劳动人民的一分子了,而且与劳动人民中最先进的分子连在一起了。”人民盛赞他是功勋科学家、人民科学家,钱老此生足矣!
现在的很多年青人不知道什么是爱国奉献,更多的人则不知道如何爱国奉献。钱老的传奇经历和辉煌成就足以诠释什么是“精忠报国”,足以让年青人懂得怎样才能报效祖国。千万不能以华裔科学家自欺欺人了,那无非是阿Q式的自大、呓语和呻吟!
鲁迅是人文意义上的中国脊梁,钱老则是科学意义上的中国脊梁。有这样的德先生与赛先生榜样,中国何愁后继无人?纪念钱老,既不需要廉价的赞美,也不需要浮浅的泪水。新一轮教育改革已经启航,南方科技大学已经破浪,这大概就是对钱老最好的纪念罢!
钱老,安心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