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晶瑶:“呵呵”背后是回不去的乡土中国

2014年01月03日09:45  青年时报

  □刘晶瑶

  留不住的人情,停不下的呵呵,却未必是人们真正想要看到的明天的中国

  近日网友评出年度最伤人聊天词汇,没有之一,就是“呵呵”。“呵呵”这个词,作为网络和短信聊天中使用相当频繁的一个词,你一定没少用过。它从最初单纯的拟声词逐渐演化得“意味深长”。据网友评价,在平时生活中,这个词只有一个用处,用来以最大的效果激怒对方,践踏对方全部的热情。

  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2012届毕业生汪奎,曾以《网络会话中“呵呵”的功能研究》为题,撰写了自己的硕士论文。网络聊天中的一句“呵呵”,竟能登上学术研究的大雅之堂,这可能是许多人始料未及的。

  认为“呵呵”背后是回不去的乡土中国,绝非为赋新词强说愁。费孝通先生笔下的“乡土中国”,并非具体的中国社会的素描,而是包含在具体的中国基层传统社会里的一种独具特色的体系,支配着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从维系着私人的道德,到礼治秩序,再到血缘和地缘,这正像是我们曾经从小生长起来的环境。

  生活在老北京四合院里的人们,都有浓重的乡里情结,谁家有事都会互相有个照应。东家长西家短中,不只是互通信息的有无,更是互相关爱的基础。试问,你和邻居家二大妈聊天的时候,会用一句“呵呵”来回应吗?

  “流言止于智者,聊天止于呵呵”。现代人之所以总喜欢说“呵呵”,多半是为了化解聊天时的尴尬与自嘲。无话可说时,“呵呵”成了最佳的替代品。而这种无话可说的背后是人们之间人际关系的逐渐陌生化。

  曾经的乡土中国,人们的人际关系,从出生的一刻就大致固定了下来。老邻居是三五十年不变的亲朋,老同学是幼儿园起的挚友,父辈的叔叔阿姨看着自己长大,而自己的孩子也和邻居家的小朋友自然打成一片。人情社会在那个时代显得尤为重要。随着现代社会的到来,迁徙成了中国社会变迁中最重要的因素。即便没到乡音未改鬓毛衰的时候,或许你儿时的小伙伴们已经纷纷离开故乡,到其他地方去寻找自己的梦想。

  而现代都市里的人际关系更加趋于冰冷和格式化,面对办公室政治的勾心斗角,面对邻里间的互不相识,面对曾经故友逐渐变为路人,人们交际的圈子越来越限于家庭的小范围,可独生子女政策下越来越小的家庭,也让能说一句知心话的人越来越少。试问,面对这样一种现实,除一句“呵呵”,谁能解忧?

  回不去的乡土中国,是城镇化变迁中必然的结果,而留不住的人情、停不下的呵呵,却未必是人们真正想要看到的明天的中国。

 

(编辑:SN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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