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 中
英国《卫报》把说英语不太标准的莫迪当选印度新总理说成是“英国从印度的最后撤退”。这话道出这次印度政局变化颇不寻常。反映到中印关系上来说:这是一个时机,不去注意与掌握它就会“时不再来”。我有四点理由敦促中国外交明察秋毫、抓住莫迪新政府上台这一时机努力增进中印关系。
第一点,要看到这次印度政局变天不是对政党的取舍,也不是对个别领袖的好恶,而是潮流的驱使。印度80%公众之所以支持莫迪,是因为他带头喊出“改变”、“发展”、“高效”。印度当前的政治共识是,印度本来也像中国一样发展潜力充沛,但“无为无能”的政府使印度大大落后于中国(只有中国经济总量的1/5)。在莫迪宣誓就职前夕,印度传媒提出的最大问题是:“莫迪能使世界第二人口大国印度回到和对手中国竞争的轨道上去吗?”
我们不要一听见印度人称中国为“对手”就想到“敌对”。我熟知印度人对中国心态的两点:一是承认中国比印度强,二是要和中国比赛。中国经济发展的突飞猛进刺激了印度选民“非改变不可”。众望所归的莫迪将试图效法中国,跟随中国迅猛发展。这难道不是增进中印关系的最好时机吗!
第二点,据我所知,除了印度驻华外交官外,没有任何一个印度政府官员像前任古吉拉特邦首席部长莫迪那样在名片上印了中文字的。他曾数次访问中国。当欧美国家拒绝给他入境签证时,他感激中国欢迎他。他对中国发展非常佩服,在古吉拉特邦模仿广东的工业园与对投资者的税收优惠,他也曾想方设法到广东及其他地方寻找中国投资。他在竞选中许愿:执政后要发展高铁与水电,要建100个新工业城市。这一切等于说,他未来五年发展印度的路线图实际上是通向中国的。有人形容印度在莫迪的鼓舞下有了“印度梦”。毋庸讳言,这个“印度梦”和当今鼓舞人心的“中国梦”是相通的。“印度梦”也是12亿印度人民摆脱贫穷落后、进入小康社会的强烈愿望。
第三点,习近平2012年12月就对外宾说出“我们的事业是同世界各国合作共赢的事业。国际社会日益成为一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运共同体”。他也强调要和周边国家建立“命运共同体”。如果我们要设法实现习近平建立“命运共同体”的理想,现在印度政治“大变天”就是大好时机。
第四点,把“印度教民族主义”的帽子扣在莫迪头上并不公平,说他是“印度的安倍”更是武断。上世纪90年代瓦杰帕伊当总理时,中国许多人心存戒备,认为中印关系会恶化。但2003年瓦杰帕伊访华不但表现出特别友好,而且在解决边界问题上建议设立“特别代表”级谈判。可以说,历代印度总理中,瓦杰帕伊是最诚心想解决中印边界纠纷的。莫迪在性格上有点像瓦杰帕伊,而且明确说出瓦杰帕伊是他的榜样。他没有国大党的历史包袱。他如果和中国走得近,左边的反对党不会反对。
反过来看,中印边界纠纷长期拖下去,边境布满两国军队,难免冲突。过去每当冲突发生、印度民情沸腾,曼莫汉·辛格政权是缓冲地带,大事化小。现在这缓冲地带消失,就可能小事化大。因此,如果我们不抓住时机而增进中印关系,有可能逆水行舟而不进则退。▲(作者是旅居美国的知名印度籍华人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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