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老鼠诞辰75周年纪念(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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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1月25日08:35 青年参考 | |
配上声音涂上色彩 本报特约撰稿 李方 小时候看过一种比较特别的“小人书”,厚厚的几十页上百页,却要求你必须在三两秒钟内看完--书页像洗牌一样快速翻动,这时你会影影绰绰得到一段类似电影的效果,比 所以在最开始,制作动画片绝对属于劳动密集型产业。沃尔特•迪斯尼雇佣了几百人在他的企业里,一年可以生产两部像《白雪公主》那样的长片,外加十几部短片。 当然最早搞动画片的并不是沃尔特,事实上动画的历史比电影还长些。但是动画艺术需要与摄影技术相结合,才有可能成为一种大众娱乐形式。技术上的突破是在1907年,纽约的电影人勃拉克顿首先在影片中使用了“逐格拍摄法”,就是把一个物体的不同位置逐一拍摄并连续播放,于是就产生了刀子自动切肉或钢笔自动写字的效果。这就为动画片的真正诞生创造了现实可能性。第二年,法国人科尔使用这种方法制造了第一部动画片《幻灯戏》。 欧洲的制作者们似乎把动画片当作了一种实验艺术来玩,但他们的美国同行却更倾向以扎扎实实的劳动来达到动画片的理想效果。麦克凯为了制作《恐龙杰迪》花了整整三年功夫。那个年代的美国纸媒体非常流行刊登图画故事,大众的这种口味促成了更高级的图画故事――动画片的飞速发展,并且当时动画片的题材也主要来自报纸上的图画故事。 米老鼠的诞生的确使动画片最终成长为一个巨大的产业,但这并不是什么天命神授的“圣像”,或者是它凑巧迎合了美国观众的口味。事实上,在米老鼠之前,美国已经有了“快乐猫”等广受欢迎的卡通形象,沃尔特先前炮制的兔子奥斯瓦尔多勉强也可以算一个。但米老鼠有一个最大的不同,那就是其他卡通形象不会说话不会唱歌而它会。沃尔特是最早把声音效果引入动画片的人。不过,会说话唱歌的米老鼠还是让观众渐渐有点厌倦了(早期迪斯尼的动画片太闹腾,而观众未必喜欢永远这样闹腾下去),沃尔特又第一个给米老鼠涂上了色彩,把它从一片灰乎乎的卡通形象中打捞出来。 由此可见,世界上很少一劳永逸的事情,即使像米老鼠这样的“圣像”,也是通过不断创新包括技术上的改进,才得以维持它的卡通一哥地位。当然,今天米老鼠已经主要是在迪斯尼乐园上班,不需要继续在动画片里打拼了。迪斯尼公司近年来推出的《狮子王》、《花木兰》、《玩具总动员》等大片,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只追求票房,而不再追求米老鼠唐老鸭那样的系列整体形象。也许是因为他们已经有了,不需要了吧? 在美国与迪斯尼一争雄长的动画片制作商是梦工厂,他们陆续出品的《埃及王子》、《怪物史莱克》等,风格与迪斯尼有很大差别。梦工厂更追求刺激的视觉效果,但评论认为相比之下迪斯尼更以文化底蕴见长。文化底蕴倒不见得永远是个好词,有时候它还意味着保守。事实上,迪斯尼也面临这种批评。 但美国人似乎很久没有贡献好的动画片连续剧了。恕我孤陋,只记得美国人有一部《变形金刚》属于连续剧那个类型。不过他们倒真有商业头脑,把个变形金刚玩具卖得能把孩子们埋起来。话说回来,大片只能一把爽死,而那种让你每天都怀着一点期待的,还是要看日本的动画连续剧。国内上点年纪的观众应该还记得1981年每晚播出的《铁臂阿童木》,制作人手冢治虫也是日本一代动画片大师。今年还是阿童木的50大寿,阿童木形象的各种公仔的销售活动目前已经开始预热,这是典型学美国人的做法。 我本人就是看着日本动画片长大的,其中有很多观感,相信同龄人哪怕是年纪再小一点的朋友也一定心有戚戚焉。还记得花仙子小蓓吗?那个动不动“好可爱嘢”的卡通少女,是上个世纪80年代多少青涩少年的梦中情人啊。记得《花仙子》最后一集播完,怔怔地坐在电视机前,居然有一种失恋的感觉,整个生活仿佛一下子变得空洞无物。我完整追看的最后一部日本动画片是《圣斗士》,这似乎也构成了我与更年轻一代的共同语言。《圣斗士》起到分水岭的作用,之前是那种比较传统、温柔的风格;从它开始,酷这种元素成为日版动画片追求的主流风格,到《灌篮高手》达到顶峰,甚至连《蜡笔小新》都有这个路数。 那么动画片的酷到底是种什么东西呢?我觉得实际上就是把四格漫画的效果照搬到动画片中,情节高潮中突然画面定格,造成视觉上的瞬间断裂,从而为心灵体验留出更多的空间。这种手法,普通电影是很难做到的。它可能特别适合严重依赖想象力而非生活经验的青少年时代。 说实话的好处 美国前总统吉米•卡特说:“米老鼠是一位友善的大使,它用爱把全世界联合成一个家庭。” 迪斯尼家族的罗伊说:“米老鼠是美国希望的象征。美国人将他们的梦想注入这个卡通形象。它永远都高高兴兴的,从不犬儒,它永远都乐观向上。” 通过上述评论,我们应该明白了米老鼠对于美国人意味着什么。这个泡沫经济时期塑造的卡通形象,却陪伴美国人走过大萧条的黑暗岁月。它以它的高兴感染了观众,使他们看见生活中那些美好的东西。正是由于被赋予这些特质,所以美国人才越来越不能容忍他们的米老鼠扮演哪怕稍微负面一点的角色,并使它渐渐从动画片主业中淡出,最终成为一尊“圣像”。 不知道是不是这些东西同样感染了我,以致有一年我甚至为了每周日下午六点钟赶回家看米老鼠而放弃了谈恋爱的机会。 但是说实话,我可能更喜欢唐老鸭,那个神气活现、永不言败的家伙。相比之下,米老鼠面目似乎不那么清晰,甚至让人联想到中产阶级。而且,它似乎永远都胜利,永远都是对的――恐怕这也是美国精神吧?我不怎么喜欢。 米老鼠的形象并非一成不变。开始的时候它更像一只老鼠的样子,嘴巴尖尖的,耳朵也没有后来那么大。可能是由于电影技术的问题,早期的米老鼠动作起来很像卓别林,愣头愣脑的快节奏,倒是有点符合老鼠的生物特点。但是后来慢慢就变了,耳朵越来越大,鼻子越来越往后缩,动作也变得相对缓慢而优雅,活脱脱中产男人的形象。那还是一只老鼠吗?如果你把它指给一个从来没听说过米老鼠(尽管这不太可能)的孩子,为什么他不能说那是一头不太胖的熊?中国人造了一条龙;美国人年头浅,他们就造了一只老鼠,同样都是把很多好的特质分别添加进去。 我们似乎总是把卡通形象看作孩子玩意,我们的大人恐怕没几个好意思讲自己喜欢看动画片,这种情况下,我们永远也创造不出能够代表中国精神的卡通形象来。米老鼠之所以成为美国精神的象征,首先是要美国成年人认同它。唐老鸭也一样,它身上带有很多美国人的坏毛病,好像全世界就它嗓门最大,而且最后总是失败,也许这是美国人反省自己的另一面镜子吧。 卡通形象以其夸张和生动,往往可以成为民族性格的良好载体,起到鼓励士气的作用。一篇纪念阿童木的文章讲,战后日本国民心态黯淡,手冢治虫就创造了铁臂阿童木这个“无私无畏的好少年”(动画片主题歌词),还有永远都乐呵呵的茶水博士。那么,为什么阿童木并非日本版的米老鼠?似乎这又是日本人民族性格决定的。他们善于制造品质优良的机器,而且人工作起来也像机器,索性就描画一个拥有人类思考和情感的机器人。 还有捷克动画片《鼹鼠的故事》里那只憨憨的鼹鼠,勤劳、执着,总是若有所思的样子,还带着些令人怜悯的悲剧气质,仿佛任何眼前的宠辱都无法改变命运的颜色。这的确是一个夹在大国之间、总无法左右自己命运的小国国民的心态吧?但是他们也有自尊,他们的工业制造品一度享有世界声誉,而且他们还出了一个名叫哈维尔的剧作家和总统,他对集权政治的反思是如此深刻,以致我们的愤青作家们最喜欢引用的就是他的名字。尽管没有好兵帅克名气大,但那只鼹鼠身上的确存在着同样的气质。 如果能有一个卡通形象,让人一下子就想起某种民族性格,其实这是很不容易的。本质上它不是创作出来的,而在于赢得观众的共鸣,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抓住“时代脉搏”吧。这中间,关键是要说实话,不虚饰不矫情。那么我们做到了吗? 声明:《青年参考》授权新浪网独家报道 相关专题:青年参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