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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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

　　 倾诉希望“是男是女要活个明白”

　　连山来穗的两姐妹来电向本报倾诉希望“是男是女要活个明白”据介绍双性人发生率仅百万分之一而同胞双性人更罕见

　　本版撰文／本报记者游曼妮 本版摄影／本报记者朱元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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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多年前，两个孩子先后降生在广东连山的一个不富裕的家庭，却要面对同样残酷的命运难题：两个人都疑是两性人。

　　父母为他们选择了“姐妹关系”，她们以充满矛盾的女性身份生活着，双双来到广州打工。姐姐小金鼓足了勇气到医院证实了自己的真相，现在她大胆地站到镜头下，希望有人能帮助她做手术，实现成为女孩的梦想。小金还想让妹妹知道，其实世界上有很多像她们的人，求助医学可以找回自己。在小金的反复劝说下，妹妹终于开口了：我想去检查，想弄明白自己，有人能帮助我们吗？

　　一惊22岁姑娘自爆一半是男儿

　　2004年4月，在广州市东山区一家美发店打工的“金小姐”拨通了本报的热线，电话里的声音十分中性而沙哑：“我想做变性手术变成一个真正的女孩子，但是没有足够的钱，你们能帮我吗？”

　　记者约好了见面的地点，在来往人群中一眼认出了她。小金有些紧张地搓着双手，记者留意到，她的手掌比女孩子要宽厚，指头粗大。她腼腆地笑笑，很文静的样子。

　　父母亲朋拿她当女孩

　　记者试探地问小金可不可以拍正面照片，她没有拒绝。很主动地拿出塑料袋里的一叠资料，讲述自己的身世：小金出身在广东连山，家里有父母，兄弟姐妹4人，她是老大。22年来她一直当自己是个女孩子，家里亲人周围朋友也这样看待她，身份证上的性别也注明着女性。虽然可以和女孩子一样玩耍、学习，甚至能蹲着上女厕所，但是小金很清楚自己和别人并不一样，小金从来不去争辩。说起读书的那段时光，小金掏出了几张照片全是她和伙伴们的合影，在一堆女生中，小金扎着马尾穿着裙子笑得很开心，但也很明显，年纪越大她就越来越不那么像女孩子。

　　来穗打工无人知底细

　　初中毕业小金的成绩很不错，她给记者看的毕业证书上每门主科都在80分以上。家境不宽裕，懂事的小金2001年来到广州打工，开始了她觉得最开心的生活：“这里没人认识我，感觉自由了，而且我有机会看了很多报纸，发现自己有希望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

　　小金先后做过保姆、工厂操作员等多份工作，后来进了一家发廊专门给客人洗头。小金说同事不知道她的秘密，对她都挺好，有个别客人觉得小金“有点怪怪的”，问她是男是女，小金不作声，姐妹们会嘻嘻哈哈地过来打岔。

　　医检证实她大半是男儿

　　2003年，小金又读到了几则关于变性人手术成功的新闻，她的心情开始变得更加着急起来。2003年12月30日，小金在省人医进行了妇科检验、B超、泌尿外科检查、染色体鉴定，结果显示小金染色体核型为“XY”(男性)，没有子宫、卵巢，从来没有例假，生殖器官具有双性特征。从医学角度分析，表面双性畸形的小金具备更多男性特征。得知这个消息后，小金仍没有改变主意：“我做了20多年女孩子，我想手术变成女孩。”

　　想做真女儿活得明白些

　　医生告诉她，要做这个手术起码要准备5000块钱。这让小金一筹莫展，打工每个月只能赚500块钱左右，今年4月爸爸又突发心脏病，小金好不容易凑了1000元回家，存折上只剩下了不到300块钱。她恳切地向报纸求援：“请帮我找找好心人，就算先把钱借给我，等我日后慢慢还。”为了圆这个梦想小金几乎全豁了出去，她不躲闪记者的镜头，她不怕周围的同事朋友知道这个秘密：“如果报纸登出来他们知道了，不愿意接受我的话，那我就去别的地方。”

　　二惊有个胞妹其实也是双性人

　　小金还有一件心事困扰了很久，她告诉记者：“其实我的妹妹和我一样，不是很正常，家里人都知道。我想让妹妹找个机会去检查，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小金的妹妹今年19岁，从小也被当成一个完全的女孩子，初中毕业后也在广州打工。因为工作忙碌，两姐妹半年前才见过一次面，两个人性格很不相同小时候常常打架：“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谈论过这个秘密，但是我知道她也有难题，我想劝她去医院检查。”

　　几经周折，记者终于联系到了小金的妹妹阿英，4月18日的下午，约好两姐妹在江边见面。阿英对这次见面顾虑重重，在拖延了半个小时后才在一片隐蔽的建筑物后面出现。一看到我们，阿英不是太欢迎，记者简单地跟她讲明了来意，问她需不需要帮助。阿英露出很戒备的神情：“我没什么事，生活得很正常，我过得很好。我有男朋友，他对我很好的，真的没必要骗你。”

　　小金拿出了自己的病历，用家乡话和妹妹说了检查的事情，阿英一把抢过病历把几张纸反复看了好几遍，眉头锁得很紧。记者轻声问她：“以前真的不知道有这回事吗？”阿英的表情有些复杂：“20年都叫她姐姐的啊，我们都是女的。”抬起头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小金，似乎有些埋怨：“你检查这个有什么用？”小金把平时收集的报纸递给妹妹：“这是有办法的，这个世界上很多和我们一样的人，变成真正的女人，你不要逃避。”阿英读着报纸沉默了，对我们的态度缓和了下来，她有些勉强地对记者笑了笑：“你们真的能帮助我们吗？”

　　她告诉记者，其实自己在心里一直有个谜团，长这么大没来过例假，总有人说自己像男人，虽然奇怪过，却一次也没问过爸妈，她很诚恳地望着记者：“我想去医院检查，但是我没有钱，也不知道检查出来能怎么样。”

　　同胞双性人极罕见

　　记者昨日联系到曾给小金做检查的广东省人民医院泌尿男科的刘久敏副主任医生。他介绍，先天性的双性畸形可能与胚胎发育过程有关、也受母体变异、环境药物的影响，可以通过父母婚检避免。人群中双性人的发生率大约为百万分之一，同胞亲人同为双性人则更为罕见。

　　省医历年来成功完成了近20例变性手术，这类手术比较适合成年后体格成熟时进行。男性转变为女性的手术大约要经过两大步骤：首先去除男性生殖器官该手术费用约为5000元，然后使用患者的肠子再造人工阴道，整个手术费用需要2万元，花费1个月时间，随后需持续服用雌性激素，虽然不能拥有生育功能，但在其他方面可以过上基本正常的女性生活。

　　小金的身材比较小巧，大约1米6出头，上身穿着一件带褶皱的粉红衬衣，腿上穿着窄小的宝蓝色牛仔裤，一头烫过的中碎发挑染成红栗色，看上去像是一个完全没有发育的女孩子；但仔细看她的五官还是有些不太自然，小金浓眉大眼，漂亮的双眼皮衬上卷曲浓密的睫毛，目光有些羞怯怕人，大大的鼻子，嘴唇周围有一圈清晰可见的淡淡胡须，脸庞骨骼显得很方正带着英武之气。

　　阿英长得比姐姐粗壮，五官也显得更加男性化，鼻子很挺，手掌宽大，但胸部则比姐姐丰满。

　　双性姐妹语录

　　“他们(指同事)真的对我不错，还说要给我介绍男朋友，但这些我想都不敢想，也没有幻想过以后能结婚有孩子，我只想活得明白一点。”

　　——姐姐小金

　　“20年都叫她姐姐的啊，我们都是女的。”

　　“你们真的能帮助我们吗？”

　　——妹妹小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