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视法治在线周末版：危险游戏

　　引子：

　　2004年夏天的一个夜晚，江西南昌市的一处偏僻旅馆中住进了一对中年男女，随后，男子被残忍杀害。警方相信，凶手一定在杀人现场留下了线索。依靠这些线索，警方能识别凶手吗？

　　片名字幕：疑案追踪：残酷的阴谋

　　2004年6月28日中午12点多，南昌市一家宾馆的服务员在打扫一间客房时发现了一具男性尸体。

　　案发现场是一间套房，死者赤身裸体地躺在卧室的地毯上，生前曾经遭受了凶手残忍的折磨。检验报告显示，被害人的死亡时间是在28日凌晨1点到3点之间。

　　同期：涂万斌 南昌市公安局东湖分局刑侦大队副大队长

　　头面部、躯干、四肢都有损伤，简单地尸表检查以后发现死者的双臂尺骨、桡骨都骨折了，双腿的胫骨、腓骨也都骨折，咽喉被竹签刺破了，双耳的鼓膜也被刺破。

　　警方仔细地检查了房间，房间的门窗都完好无损，没有撬动过的痕迹。但是房间内很杂乱，像是被翻动过；在地毯上和床上，死者的血流得到处都是。

　　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放着一个黑色皮包，皮包里有一个钱包，警察在钱包的夹层中发现了被害人的身份证。

　　同期：涂万斌

　　通过这张身份证我们查到死者的身份在南昌是一个文化传播公司经理。他周围的人员进行调查以后，发现他平常喜欢带一个包，包里面有一些现金有一些银行卡，但是在我们发现这个包的时候里面只有一张身份证，而且那个身份证在那个包的夹层比较隐蔽的地方

　　正文：尽管被害人的身体上有多处伤痕，但是警方并没有找到明显的致命伤。警方判断被害人很有可能是被长时间折磨致死。

　　根据现场迹象判断，凶手在寻找什么东西，而且这些比死者的性命更重要。也许凶手想通过折磨死者从他嘴里得到什么信息。仇杀和情杀一般都会在被害人身上留下致命伤。然而现场的迹象表明，这个凶手另有目的。

　　同期：涂万斌

　　现场的现金、卡丢了全部被洗劫了一空，警方作为一个判断当时比较倾向于图财害命。

　　警方从被害人的妻子那里获知，被害人共丢失了五张银行卡，这五张银行卡上存有数额不等的人民币，其中一张工商银行的信用卡中存有28。6万元。这进一步印证了警方的判断，警方分析，凶手折磨死者正是为了逼他说出银行卡的密码。

　　记者：这里就是案发现场，房间已经被重新装修过，当时在这个桌子的下方，被害人面朝上躺在这个地板上，地板上还残留一些血迹。在旁边的这张床上留有大量的被害人的血迹，房间的一角有这样一个黑色的皮包，皮包内有明显地被翻动过的痕迹。在旁边一侧的茶几上还有这样一个茶杯，在茶杯内有一些残留的茶水。

　　经过检验，茶杯内残留的茶水中含有强效的安眠类药物成分，从这个茶杯上警方只提取到了死者本人的唇纹，印记较为规则。

　　同期：涂万斌

　　茶水里面检验出了舒乐安定成分，和死者的胃内容里面检测的成分是一致的。 被害人为何服用安眠药？

　　正文：如果被人强行灌服安眠药，被害人通常会进行挣扎，茶杯上不会只留下规则的唇纹。常用的安眠药是片剂，一般不会将安眠药融入茶水中服用。答案是B，被害人是被诱骗误服了含有安眠药的茶水。

　　同期：涂万斌

　　我们确定了死者身份以后对死者的生活习惯，尤其对他服用安眠药的情况进行调查，死者平时没有这种习惯，这次在死者胃内容里面检查出舒乐安定的成分，显然茶水是在死者不知情的情况下喝下去的。

　　片花

　　警方调取了旅馆的住宿登记记录，发现登记入住案发房间的不是被害人本人，而是一名叫“王琪”的女子。宾馆服务员回忆，被害人和这个叫王琪的女子是27日晚上8点左右住进案发房间的，女的身材瘦小，男的高出女的很多，看上去很壮。大概晚上十点左右那名女子离开了宾馆。

　　被害人在本地有两处住所，都位于繁华路段，价值不菲。警方怀疑案发当晚他和一名年轻女子入住这家小旅馆另有隐情。

　　被害人的死亡时间是在28日凌晨1点到3点之间。而那名同行女子是在27日晚上十点左右离开旅馆的，现在警方想知道的是这名女子究竟与本案有什么关系。

　　正文：死者毫无戒备地被人诱骗服用了安眠药，之后又被残忍折磨致死，不同的作案手法预示着一种罪恶的组合，答案是c。

　　同期：涂万斌

　　首先判断单独的女性作案，把这整个案件做下来不大可能，为什么呢？因为死者身体很强壮，一米78，80多公斤，很强壮的一个中年人，身体多处受伤、骨折，而且手段很残忍，一名女子是难以形成的，应该有其它犯罪嫌疑人。

　　找到这名叫王琪的女子也许能帮助警方找到真凶，但是警方很快发现这个女子登记入住时使用的身份证是假的。

　　王琪消失了，但警方知道凶手抢走的银行卡会使他露出踪迹。

　　同期：涂万斌

　　结合我们发现死者的包里头的银行卡丢失了，既然犯罪嫌疑人把银行卡拿走了，他一要去取钱的。

　　警方迅速调取了28日取款时间段内的银行监控录像，他们发现了一张被太阳帽严密遮掩的面孔。

　　同期：孙显谊

　　我们是28号中午发现康宽平有一张是工商银行的卡被取走了28.6万，分别是从七个营业点取走的。

　　6月28日，从上午8点银行开始营业到10点的两个小时内，南昌市内七个工商银行营业网点的监控录像显示，这个头戴太阳帽的男子分七次取走了卡内的28。6万元存款。在这名男子取款的两个小时后，警方刚刚接到报案。

　　片花

　　正文：银行监控录像为警方提供了犯罪嫌疑人的轮廓特征，而对案发现场的进一步勘察又帮助警方找到了一个电话号码。

　　同期：涂万斌

　　现场勘察人员最后在进行现场搜索的时候，在床头柜和席梦思之间发现有一张纸条，这张纸条比较新，可能是掉下去的，有一个电话号码

　　记者：纸条是在床头柜与床垫的夹缝中被发现的，上面写了一个电话号码，在最初这个电话号码并没有引起警方太多的注意，然而就是这个曾经被忽略了的电话号码最终帮助警方破解了这个谜团。

　　正文：在被害人的通话记录中，警方没有发现这个电话号码，这张纸条应该与被害人无关。纸条是谁留下的？会不会是凶手无意中遗落的呢？ 警方会如何处理电话号码这个线索？

　　正文：凶手不会将自己的电话号码写在纸上，但这个号码的主人很可能与案件有关。无论是拨打这个电话还是直接找到机主本人了解情况都有可能会打草惊蛇。答案是B。

　　警方找到了几名与该电话号码联系密切的人，他们说，这个号码的主人姓程，是个专门制作假证件的人。

　　凶手为什么要找这个制假证的人呢？警方希望从这个人身上找到凶手的踪迹。结果没有让他们失望。

　　程某说，6月20日前后有一名男子曾经找他制作过三张假身份证，并提供了一男一女两张照片。其中一张假身份证上的名字就是被害人康宽平，另外两张身份证上的名字分别是王琪和施红生。程某说，被害人康宽平与施红生的身份证使用的是同一张照片，也就是那名男子本人的照片。

　　警方从程某那里获得了制作假身份证用的那一男一女两张照片，男子的照片并非被害人康宽平，警方感觉他们离凶手已经越来越近。

　　同期：孙显谊

　　在三个假身份证里面，其中死者一个，还有一个登记入住的那女子王琪，另外一个施红生这个人，我们案件目前来看没有关联，但是我们相信这个施红生肯定是跟本案有关的甚至可能就是犯罪嫌疑人直接使用的一个假身份证。

　　下一步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照片上的一男一女两个人。警方将贴有犯罪嫌疑人的照片发往全国通报协查。很快，化名王琪的女子在江苏镇江落网。这名许姓女子说，2004年3月，她离家到上海打工，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了自称是湖北省武汉市人的施红生。她否认参与了这起杀人案。警方需要尽快找到施红生。但他们应该如何确定自己的调查方向呢？

　　许某可能只是施红生的工具，许红提供的信息并不可信。施红生能为被害人制作假身份证，说明他对被害人有相当的了解。调查被害人的周围关系可能发现施红生的行踪。答案是C。

　　警方的正确判断取得了效果。在一家康宽平经常去的健身俱乐部，警方得到了他们想要的，健身教练熊某认出了照片上的那名自称施红生的男子。

　　片花

　　同期：涂万斌

　　这个健身教练反映照片上这个人是今年5月份来到健身俱乐部，当时自称是上海一个文化传播公司的一个经理，在南昌希望找一个同伴合作

　　健身教练说，自称施红生的人随后迅速加入了这个健身俱乐部并注册成为会员，他几次找健身教练说看中了康宽平的实力，想与他合作在南昌开文化公司，希望熊某帮忙介绍。

　　同期：涂万斌

　　当时死者正好是施红生提出的合作伙伴，在这种情况下，施红生跟死者康关平有了多次的接触。

　　正文：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做假身份证的那名男子就是施红生；到健身俱乐部有目的地接触被害人的男子也是施红生；那么，到银行取款的男子是否也是施红生呢？健身教练熊某帮助警方进行了辨认。

　　现场：辨认

　　看看这个

　　戴着帽子(不好辨认)

　　这是全身的照片

　　马上就走过来了

　　就是他

　　能不能有把握

　　他穿的鞋有点像，走路的姿态，

　　除了戴帽子外走路的姿势、神态都很像，就是他

　　同期：涂万斌

　　持假证的男子，在健身房健身的施红生，还有是银行取款录像的这里面出现三个人物，经过这些对我们调查的人辨认以后，这三个人就是同一个人，同一名男子。

　　施红生成为重点嫌疑对象。健身教练熊某为警方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施红生说话有口音，听起来很像是江西丰城那一带的人，而且他在注册会员时留了一个电话号码。

　　在丰城，警方很快查到电话号码的持有人名叫聂国容，31岁，江西省丰城市剑南镇金角聂家村人，通过比对照片，警方确认施红生就是这个聂国荣。

　　同期：涂万斌

　　我们迅速地就赶到了聂国荣的老家，就是金角聂家村，当我们赶到那里的时候开展工作以后发现聂国荣在两天前确实回了一趟家，但是当我们警方赶到的时候，聂国荣已经离开了那个地方。

　　正文：聂国荣回家后，曾经到他在村里的两个朋友家去过。

　　同期：涂万斌

　　他的一些老乡就反映，反映聂国荣那两天特别地焦虑不安，比较反常，临走的时候，对当地的一张报纸很感兴趣，他当时反映第四版的一个广告专版很感兴趣。

　　正文：这张晚报的第四版是一个广告专版，其中三个广告最引人注意。一个是一所治疗高血压医院的广告，一个是湖南长沙的一个美容院的整形广告，一个是丰城某商品房的售楼广告。

　　聂国荣看这些广告的目的是什么

　　正文：急于逃避警方追捕的聂国荣很可能是去了长沙整容。

　　同期：涂万斌

　　聂国荣平时经常使用假身份，他这次作案以后，很有可能为了要逃避打击，除了假身份之外，他可能要去整容，离开他熟悉的环境，到一个新的地方，让周围原来熟悉他的人认不出来。

　　正文：7月15日，整形后的聂国荣终究没能逃脱法网，他在长沙落网。

　　同期：犯罪嫌疑人　聂国荣

　　当天这个事情，我也是策划了一段时间，在3月份开始，3月底到4月初一直到作案当天也有几个月时间，在我一步一步策划当中进行的。

　　聂国荣说，他在健身俱乐部认识康宽平后，发现康宽平喜欢和不同的女性交往，于是他从上海找来了许某，并将许某介绍给了康宽平。案发当晚，按照聂国容的计划，许某将被害人康宽平带到宾馆，并在茶水中放入了事先准备好的安眠药，等被害人熟睡后，许某将聂国荣放进了房间。

　　同期：孙显谊

　　聂国荣一进房间，徐晓红一个人就独自离开了，后边的事情她并不知情。

　　正文：许某离开后，聂国荣将熟睡中的被害人捆绑，找到银行卡后又用残忍手段对被害人进行折磨，逼迫被害人讲出银行卡的密码。

　　被害人说出密码后聂国荣并没有放过他，直到被害人死亡后聂国荣才离开房间。

　　同期：孙显谊：聂国荣的作案手段非常残忍，而且整件事情他是有预谋的，聂国荣这个人非常善于利用他人，许某从始至终都不知道他的计划，就是被聂国荣利用了。

　　同期：涂万斌

　　整个侦查工作从那张纸条开始，也就是犯罪分子百密一疏，忽视那张纸条，同时也被我们侦查工作起初也忽视的那张纸条开始，顺着这个纸条上的那个电话号码，直至找到抓捕的犯罪嫌疑人

　　正文：发生在偏僻地带的一家小宾馆里的凶杀案依靠一张记着电话号码的纸条锁定了真凶，在这张纸条背后也记录着一起酝酿已久的阴谋。犯罪嫌疑人聂国荣首先通过健身俱乐部与被害人接触，又从上海雇佣了许某作为诱饵，为了实施作案，他伪造了包括被害人在内的三张假身份证，为了逼迫被害人说出银行卡密码，他将被害人折磨致死。确切地说，这自始至终都是一个残酷的阴谋。记者 信宇 摄像 杨德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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