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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群”式生存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2月10日11:42 新世纪周刊

  -张雁丽本刊记者/李梓

  对很多人来说,“族群”不仅仅是一种生活方式,更是一种生存方式

  在2006年春节前,熊熊作了一个重大决定。“我不

  想过30年后都可以预见的生活。”这个理由让熊熊决心脱离父母已知的世界:在云南的一个县城做公务员的父母以 及他们被固定在一个小小的县级市之内的生活方式。同时,熊熊的选择完全脱离了熊熊以前23年的生活,他的同学们——多 数刚刚成为见习律师或者书记员——听说熊熊的新职业后都很吃惊。

  熊熊的QQ上挂着三个群,一个是同学会,一个是文学社团,平日在讨论一些奇怪的考人智力的话题,比如无情对之 类。第三个群叫“群英荟萃”,这个带着赵丽蓉式幽默的群比较特殊,是熊熊两年前在一个论坛里认识的网络游戏族。熟悉之 后,熊熊发现这个群里的人多数在从事与计算机技术相关的某种工作。在这些朋友热情的带动下,熊熊也开始学习美术设计并 且上手很快,他决心追求更自由的工作方式——他要留在省城昆明而不是听从父母的意见去考

公务员,回到那个小小的县级市 。

  熊熊现在刚刚出道,他取代了带他学设计的张炜的工作,张炜已经跳槽到北京的一家设计公司,鼓动他跳槽的是他们 那个QQ群里的另外一个朋友。“在这里你根本不用担心失业之类的事情,大家彼此都清楚对方的底细,只要有能力,总会有 新的工作机会在等你,而工作单位,那只是一个名分。”张炜说。

  海归族:催生股市野孩子

  熊熊通过QQ群找到了新的谋生方式,而几个第一代海归族则创造了中国股市。

  有人说中国的股市就是上世纪80年代的一群中国留学生侃出来的,他们在纽约成立了中国旅美商学会,接待国内来 人,畅谈天下大事。1988年前后此间就流传着一份关于建立

股票市场的建议书。也有人说这一市场的建立最早出于中国人 民银行体改办的一份建议书。但无论如何,目前存在的这个市场确实是一些学者和改革派精英精心设计的产物。

  改革开放后留学归来的第一代“海归族”可能是中国当年最早游离于体制边缘的精英人物,他们出国多年,当年的单 位未必留有其位置;而他们本人周游列国志向远大,正想找个更大的平台一显身手。于是就有了像王波明、高希庆这样不着急 找工作、谋职位却整天怀揣治国大计游走于各大衙门的“不务正业者”。

  1988年9月8日,“金融体制改革和北京证券交易所筹备研讨会”以国家体改委和中国人民银行总行体改办的名 义,在北京万寿宾馆召开,主要探讨如何建立中国的资本市场。回国才两三个月的王波明参加了这个会。会后,由王波明与高 西庆牵头,编写了《关于中国证券市场创办与管理的设想》,设计了中国证券业结构的整体框架。

  1989年1月,在“先由基层自发研究,然后变自发为国家有组织地研究和筹划”的原则指导下,“北京证券交易 所研究设计联合办公室”成立(即“联办”)。这个妾身未分明的民间组织,催生出了中国证券市场这个野孩子。

  以体制的观点看,联办本身就是一个野孩子。非官非商,也不是一般的事业单位,在里边工作的人身份更是模糊不清 。联办的开办资金是九大金融机构凑的——这倒是与它的民间身份十分相称。

  野孩子生出的孩子自然也是野种。综合了国外资本市场的理念框架与国内计划体制现实的证券市场虽然具有杂交优势 ,但更多的是在两种血统的排异反应中折腾得满地打滚。比如交易所的定位本来是会员制的交易机构,但当时还没有证监会, 金融系统归人民银行管理,可又受当地政府领导。这市场有了大事小情市长先就坐不住。这个又不像机关又不像公司又不像集 贸市场的怪东西,一直折腾到现在才刚有点弄清自己是干什么的。

  从1988年到2004年,中国股市从无到有,中国股民的数量从零增长到7千万,当年那些证券市场的设计者可 能没有想到,那些个最初搭在银行里边的小柜台最终如何改变了成千上万人的生活方式。这个“野孩子”在种种扭曲之下,仍 然有了不容忽视的独立的力量。没有人能无视它的存在。

  这批昔目聚啸江湖指点江山的海归族现在仍是风云人物。处事低调的王波明虽然掌握着国内最有影响力的财经媒体, 却极少在公众场合露面;高西庆在就任全国社保理事会副理事长之后恢复了一向的锐利词锋,频频对国内股市“开炮”;李青 原在高盛任职多年后重回证监会,并成功推动股权分置改革。

  地产族的“海南基因”

  18年前,在海南,现在的那些地产巨头只是一些粗手粗脚的包工头、文质彬彬的政府官员,或落魄街头的倒霉蛋。

  1988年,冯仑作为国家体改委的官员兴冲冲地来海南筹建体改办,谁知一场风波把体改办吹没影了,他只好和成 千上万下海南而失业的“人才”们一起到处寻找机会。

  转了一圈之后,他选择了做

房地产

  在拉投资的过程中,冯仑有两手绝活。第一是他的“原体改委官员”身份、第二是他会说话。他从来不说“我缺50 0万你来掏吧”这样的蠢话,而是说:我出1300万,你出500万,我们一起做,行不行?

  他这样总结当年这一段游侠般的日子:“江湖和游侠在中国实际上就是脱离体制边缘的一种自由状态。都是生人,谁 也不欠谁,不管你过去是怎么样的,海南不相信眼泪,不承认过去,大家都这样,然后该求人的就求人,没钱了就去蒙,这吃 一口,那吃一口”。

  “海口天气很热,但我们都穿西装打领带到处去谈生意。”万通集团董事长艾欣说,“那种对商业的狂热精神使我感 触很深,它教会了我什么是商业。离开海南后的几年里去各个城市做生意,碰到人一问,几乎都曾在海南做过生意”。

  “到过海南的人”成了中国改革开放后第一代商人的一个标记,在那里他们见识过最大的骗局、最狂热的投机和最悲 惨的失败。他们当中有些人曾一夜暴富又在一夜中失去一切打回原形,曾拥有当时最名贵的轿车也曾连续几天没钱吃饭。

  现在国内的地产商中,有相当一部分有过“下海南”的经历。冯仑认为,“海南基因”最明显的共性就是冒险和负责 任。“冒险”当然不假,但更重要是了解风险的所在从而熟练地应付,这一点海南的经历给了他们很大的帮助。当北京本地出 身的“官商”任志强还在用万言书和政府叫板的时候,冯仑已经很冷静地说:我们的好日子结束了。

  行走江湖讲的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冯仑的万通就因为出了潘石屹、易小迪等地产界大腕而被称为“老板摇篮”。而 艾欣在海南的两个生意伙伴也曾相约“会师资本市场”。江湖时代的生意模式都是简单的,一种饭大家吃,看样学样;成王败 寇,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但在这个越来越复杂的时代,做生意越来越是一种实力和技术的比拼而不是激情与梦想的产物 。当以前的先锋成为主流,当他们身上的游侠气演变为流氓气,当对自己负责任变成“只对自己负责任”,这个“族群”就显 得那么没有担当,令人难以信任。从年纪上说,他们还不老,但属于这个“族群”的时代似乎正在过去。

  当兴趣进化为事业

  大约14年前,户外运动发烧友金飞豹创立了自己的探险旅行社,在当时这还算是一个小众的创举,而10年后,他 发现中国从事这一领域的同行都是当年一起玩的那一小撮人,小族群变成大行业,小趣味变成了全民运动。

  几年前,“族群”生态还被当作一个小众的现象来讨论,人们把这种现象限定于某些特殊的领域,比如玩小众电影一 族、娱记、摇滚、球迷等少数人的领域。但是,随着具有强烈行政色彩的“单位”的式微,“族群”已在逐步取代单位成为人 们的生存链条,即使最传统的诸如钓鱼、集邮等近似纯兴趣的“族群”的力量也有可能被改造成生存链。由兴趣开始,到成为 事业而结束,这是许多被称为某某一“族”或者“群”的新出路。

  在单位保障乏力的行业,“族群”的兴起是不可避免的潮流。新生的流动性极强的行业就这样被看不见的小“族群” 所支撑。它就像职场江湖中一个无形覆盖着的网,寻找到这样的路,你可以在网中自如地穿行,而始终未能上道者,只会看着 遍地交纵的路,感到迷惑,无所适从。

  这也给许多公司的领导和人事总监出了一道难题,他们要么试图打入一个个的“族”或者“群”中去打捞人才,要么 干脆自己发起论坛沙龙讲座,自创一个“族群”以吸引人才自投罗网。在IT、广告、传媒、营销等诸多人力资源流动性极强 的行业及职业,“族群”的存在是人才囤积和流动的基本方式,某个掌握了“族群”话语权的中坚力量的流动,会突然卷起这 个行业的新一波人力流动。

  作为年轻的成员,熊熊毫无疑问在期待“群英荟萃”这个QQ群里的人,在生存状态集体上升后也提携到他,那些进 入群的年轻人在过了最初的兴奋期后无不带有这样的期盼。现在的熊熊坚信某天会去追随张炜,或者其他的某个成员,跳槽到 更大的城市。

  “群英荟萃”里的人头在不停地闪动,几乎每个小时,都有人把刚刚做出来的作品传过来让大家点评,每天都有关于 这个职业的新的动态,闪动的头像随时随地在提醒他身为其中一员的归属感。“我喜欢这样的感觉,”熊熊说,“这有一种催 人上进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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