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视《共同关注》：马姑娘出走(组图)

小娟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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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娟的照片

小娟的爸爸

　　中央电视台《共同关注》栏目7月16日播出节目“马姑娘出走”，以下是节目内容：

　　观众朋友，您好，欢迎您收看今天的《共同关注》。家住兰州市西固区福利东路81号院的老马一家这几天陷进了深深的痛苦之中，因为他的女儿非常意外地失踪了，意外得连整个院里的40多户居民都跟着着急。为什么说意外呢？因为老马的女儿今年才15岁，由于家里穷，从来没上过学，平时就是帮家里干点儿杂活，几乎足不出户，另外，老马十多年前带着

一家五口从老家来兰州打短工，靠收废品谋生，为人忠厚、老实，从来没有和任何人结过怨，再就是女儿失踪之前，也没有和家里人闹过矛盾。所以老马怎么也想不明白女儿怎么可能会突然失踪了呢？

　　记者来到兰州市西固区福利东路81号院时，老马的女儿小娟失踪已经整整15天了。

　　记者：请问马友中家在哪儿？

　　居民：就在后面。

　　15天的煎熬，让老马一家深陷在痛苦之中。

　　记者：这个床是谁的床？

　　老马的妻子：姑娘的。

　　老马的妻子向记者回忆了令她永远难忘的一天。

　　小娟妈妈：6月9号我是歇了两天嘛，还是一天，我没记得。他们说是走了，他们说回家了 。我说，这两天先歇两天，把她送走了我就再卖，巷子邻居嘛。

　　这天上午，小娟妈妈没有像往常一样早早就出门去卖酿皮子，之所以放下生意不做，是因为这天上午，和马家作了十年邻居的张文琴、陈选东一家要搬家了。马友中回老家看望生病的母亲已经一个星期了，送送老邻居的任务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小娟妈妈的身上。

　　小娟妈妈：7点多，我就给她拿着她的包包，就帮着提出去了。

　　因为平时和张文琴一家的关系很好，想到以后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小娟妈妈特地向邻居借了三十块钱。

　　小娟妈妈：多没有，我说三十块钱，他们回家呢，就给个礼数。给她的姑娘们，你就不要嫌少，我就是这么个想法，就借了三十块钱，啊，借了三十块钱，她(三个女儿)一人十块钱。

　　看着张文琴一家人登上了公交车，小娟妈妈回到家里，收拾完屋子后，开始劈柴，准备为女儿和出去干活的两个儿子生火做午饭。

　　让小娟妈妈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小娟妈妈：我正起来收拾着呢，她就溜出去了。我就没有知道，没知道，我过了一会儿 ，过了一个小时，哎，这姑娘咋不见了？哪里走去了？我心里就这么考虑了。咋不见了，我说。

　　女儿小娟今年十五岁，因为家里生活困难，老马几次想让她读书，都因为种种原因没读成，有一次，小娟已经坐在教室里两天了，可还是因为钱的问题被迫回家了。在家里，父母的管教很严格，除了在邻居家偶尔串串门，小娟几乎连大院的门都不出。她主要的活动空间就是这间十来个平方米的小屋。

　　小娟妈妈：不出去。她就是闲的时候，在这里做鞋垫子，再这个就是睡觉。

　　老马：她有时候就说是买个雪糕。这个时候是给她五毛钱，她出去不到一分钟，就这个铺子里，一分钟就回来了。就在院子里呢 ，还不是到大马路上买去。根本不让她出门。

　　小娟甚至连十来公里外兰州市区都没有去过。

　　老马：你问她兰州市什么个样子，她还不知道。

　　记者走访了住在81号院的许多邻居，他们也都证实了小娟极少出门的说法。

　　记者：你这里就能看到她进进出出。

　　小娟的邻居甲：进来出去就是买吃的。

　　记者：出去就买吃的啊？

　　小娟的邻居甲：嗯，出去十次有八次，回来就拿些吃的东西多。就没有出去玩得很长时间,没有那种习惯。

　　记者：这个姑娘你看到平时出不出去？

　　小娟的邻居乙：不出去。

　　记者：都在院子里？

　　小娟的邻居乙：嗯，老在院子里。娃娃挺老实的。

　　一个从不独自出门的女孩子，突然离开了妈妈的视线，让小娟妈妈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女儿会到哪儿去呢？她开始挨家挨户地敲门寻找。当问到一个和女儿差不多大的女孩萍萍时，萍萍提供了一条重要的线索。

　　萍萍(小娟的邻居)：我问她你做啥去，她说她换个电池。我奶奶说你们出去小心些，小心汽车。我们就出来了，她就把我骗出来了。出来就走到那个口口那儿了，就那个口口上了。她说你就在这儿站着，你把我等着，我上药铺去买点药去。我说你说话有点实际吧，怎么买药去呢？她说那天她买的药不知怎么了，拿去换一个。不知是不好嘛，反正是拿去换，那时她就跑了。我看见她就紧张得很呐。我就站在那儿等她呢，等了一会儿等不着，我就叫我奶奶了。

　　记者：当时你是站在哪个口里跟她分手的？

　　萍萍：就是站在这个口口上。

　　老马的妻子立即领着萍萍赶到外面街上的那家药店，可是药店的店员却说，这天上午根本没有见到过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来买药。

　　带着深深的失望，老马的妻子回到家里，她实在想象不出，此时此刻，从来没离开过自己的女儿会在哪里。

　　听说妹妹失踪了，在外面干活的两个哥哥都赶回了家里。就在大哥马龙回家不久，他的小灵通手机突然响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出现在电话屏幕上。

　　记者：你接的电话是你妹妹打过来的？

　　马龙(小娟的大哥)：啊。

　　记者：她是怎么说的？

　　马龙：她说不要找她。我说你到哪里呢？她说我在北京呢，她说不要找她了。我说你等一会儿，我把电话给我妈，我把电话得我妈一给，就挂了，电话就挂了。还没到跟前，电话就挂了。

　　从上午九点小娟离开家到现在，不过四个小时，她怎么有可能这么快就到了她从来没有去过的北京呢？而“0932”显然也不是北京的区号。那么，一连串的疑问也就出来了：小娟为什么要说谎呢？她为什么又匆匆地挂断电话呢？是她不愿意和妈妈说话吗？电话是不是她自己挂断的呢？她会不会受到别人的威胁和控制呢？遗憾的是，已经脑子一片空白的老马一家人都没有想到按照手机上的电话号码回拨过去。

　　查到了0932是距离兰州100多公里的定西县的区号，顾不得考虑其它，心急如焚的小娟妈妈立即叫自己的弟弟，也就是孩子的舅舅和马龙一起赶往定西县。两人终于在第二天的中午，找到了位于定西火车站旁的一个公用电话摊。马龙小灵通上显示的号码，正是这部电话。看电话的是位老太太。

　　马德彪(小娟的舅舅)：(我问昨天中午)一点多，是不是有一个姑娘打电话了，给兰州打的。她说有这么个姑娘，我就问这个姑娘长的是怎么样的。她就说眼睛尕(小)，个子大些。两个姑娘，一个就是眼睛尕、个子大些，一个胖些，我们就问她们走到哪儿去了。她说这是公用电话，走到哪儿去了，我也没有注意到。

　　马德彪把了解到的情况打电话告诉了小娟妈妈，让小娟妈妈大吃一惊，并大惑不解的是，按照看电话老太太的描述，和女儿在一起的那个女人，竟然和她昨天上午女儿失踪前刚刚送走的老邻居张文琴十分相似！难道是她拐走女儿？女儿早不失踪，晚不失踪，偏偏是在他们搬家的同一天失踪，前后相差不过两个小时，这是巧合，还是一次有预谋的行动？

　　当天晚上，得知女儿失踪的消息，老马连夜从老家赶回了兰州，当听到女儿有可能是被老邻居张文琴带走，不知去向的时候，老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马：我说没有这一回事吧，她不可能做这件事。她也做不下来，咱们交情十多年了，我说这样的事，她绝对做不下来。

　　几天过去了，除了从定西打来的那个电话，女儿再没有任何音讯，就像空气一样突然人间蒸发了。从定西回来的马德彪和马龙也没有带回任何消息，老马一家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直到这时，在邻居的提醒下，老马才想起来去派出所报案。

　　尽管怀疑女儿是和老邻居张文琴在一起，可是单凭看电话老太太的回忆，能做出准确的判断吗？老马没有其他任何证据。张文琴一家现在搬到了哪里，没有人知道，邻居们有的说他们说过要去西安，也有的说听说他们要去北京。

　　老马：过年回来，他说要回老家，我说回去也好。

　　老马突然想起，自己的电话号码本上，记着陈选东老家的一个电话号码。

　　老马：他给我春节前，(回老家)走的时候就写上的。这个电话号码，往他姐家打电话。

　　也许这个电话号码，就是找到张文琴，进而找到女儿的一个重要线索！

　　老马：打电话就无作用，打电话不通，反正是多次不接。

　　一次次拨打，一次次失望，这反倒让老马更加怀疑自己女儿的失踪和张文琴一家有着重要关系！老马决定去一趟张文琴的娘家，希望从那里得到张文琴的去向。

　　这个张文琴，今年三十岁左右，老家是甘肃的陇西县，她的家人以前来兰州时和老马一家人都见过面，张文琴的母亲和老马彼此很熟，老马也知道她娘家的地址。六月十五号，老马来到了距离兰州二百多公里的陇西，好不容易找到了张文琴的娘家，想不到却吃了个闭门羹。

　　老马：她(妈)把我看见还笑着呢，她把驴一栓，走到我跟前，她就翻脸了，她说你到我们这个地方干啥来呢？

　　万般无奈 ，老马只好拉上张文琴的嫂子，求她到乡政府，给陈选东的老家打个电话。想不到，老马打了无数次都打不通的电话，这一次一打就通了。

　　老马：一打通，她就接了的，接电话的就是张文琴。

　　老马一把抢过电话，质问张文琴，女儿是不是和她在一起。

　　老马：她说马哥咋了，我没干啥事情，她不承认。

　　面对张文琴的矢口否认，老马一气之下，说了要威胁张玉琴家人的话。

　　老马：这中间就把我逼急了，她不承认呢，我就没办法，我就给她说了，我就直接吓唬开了。

　　老马的这一吓唬，还真起了作用，张文琴终于承认了知道小娟的下落。

　　老马：她说是，你的女儿我知道。前头她说的话，她纯粹就不知道，后头她说我给你尽量找，看他晚上，明天你回去了，让你女儿给你打电话。

　　好歹总算有了女儿的一点消息，老马急急忙忙离开了陇西。

　　第二天，就在老马还在返回兰州的路上时，一个电话打到了老马房东小孙的家里！打电话来的正是已经失踪整整一个星期的小娟！

　　小娟妈妈：我说你说实话。你到底在哪里？她嘴里就是不说。(张文琴)交待她的，不说。

　　让小娟妈妈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女儿在电话里，竟然一口回绝了母亲让她回家的要求，既不说出自己现在在哪里，也不说出和谁在一起，只是一再强调，要家里不要再找她了，她是自愿离家出走的，一切后果都由她自己来承担。

　　女儿的话让小娟妈妈半天说不出话来，她实在想不通，短短几天，女儿的变化竟如此之大。最后，在母亲的一再逼问下，小娟终于说出自己是和一个名叫陈正彬的人在一起。那么，陈正彬又是谁呢？

　　小娟妈妈：他们的这个外甥(陈正彬)来，我也经常他们见了去。

　　据邻居们说，陈正彬在一个月前曾经来陈选东、张文琴家住过一个星期，后来就回北京打工去了。因为来的时间不长，大家也都没什么印象。而且，因为张文琴家来了外人，马家就不让女儿去张家了。那么，陈正彬和小娟又有什么样的关系呢？他们又怎么会在一起呢？

　　小娟妈妈：我姑娘经常他们家里去嘛，陈正彬来了我就不让她去了。我就把她也跟得紧得很，不让她去。不让她去她是不是还想去呢，她可能偷偷摸摸去吧。

　　据小娟妈妈说，女儿和陈正彬认识最多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女儿现在说她是和陈正彬在一起，这是真的吗？她现在又在哪里呢？

　　母女俩的电话不欢而散，小娟妈妈更加担心女儿的处境，小小年纪的她会不会受骗上当，甚至被人拐卖？由于老马还没回到家，小娟妈妈还不知道女儿打来电话的前一天，丈夫已经和张文琴通上了电话。想到女儿有可能再打电话过来，小娟妈妈多了个心眼。

　　小孙(房东)：原来没有来电显示，她们打过来的电话。不是没来电显示嘛，号码显示不出来。那天老马的媳妇，让我办的来电显示。我去办的来电显示。

　　第二天，来电显示就派上了用场。一个马家非常熟悉的电话号码，出现在了电话屏幕上。小孙：就是这个号，0576-3033433。

　　和上一次的结果一样，小娟还是不愿意说自己在哪里，并一口咬定自己是自愿出走的，与别人无关。但是这一次，电话号码明白无误地证明了小娟就在陈选东的老家浙江，就是和张文琴等人在一起！

　　顾不上考虑张文琴为何说谎、女儿为什么不愿回家，刚刚到家不久的老马急忙把这个线索通报给了警方。西固区陈官营派出所接报后，立即与浙江台州警方取得了联系。

　　当记者正在马家进行采访的时候，小娟又打来了电话，这一次他打电话的地点，是在浙江台州市天台县公安局。

　　小娟妈妈：你去不下(不回来)，你还把话说下了，你不回来。

　　老马：你还不见黄河心不甘，把你娃娃眼睛挖下来卖掉，你才知道呢。到时候你后悔你就来不及了，没人解救你。这是政府给咱们帮忙，这是最好的机会，娃娃，不能错过这个机会。错过这个机会，我也无能为力了。我也没办法了。这是大家帮忙着呢，你知道吗？

　　六月二十三日晚，天台县警方在街头镇后岸村村民陈正彬家中找到一名外地女孩，女孩的名字叫小娟。

　　六月二十四日下午，天台县公安局给老马打来电话，说经过问讯调查，小娟属于自愿出走，请马家来人自行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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