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佣美好形象遭遇挑战 菲佣残杀女高官雇主震惊香港

　　本报驻香港特约记者 凌德

　　6月11日凌晨，香港特区政府建筑署高级工程策划经理纪燕林在家中与其菲律宾佣人争执后，被菲佣杀死。该菲佣还残忍地将其剖尸。惨案曝光后，香港社会一片哗然，这些被菲律宾人称为“巾帼英雄”的、约13万名菲律宾女佣在香港的生活状况，也引起人们的空前关注。

　　该宗凶残谋杀案发生于香港港岛区大坑道某豪宅公寓，业主为47岁的香港特区政府建筑署高级工程策划经理纪燕林，去年4月她以800万港元购得该套公寓后，独自居住。

　　6月11日凌晨4时50分左右，纪燕林的住所突然传出凄惨呼救声，邻居致电通知大厦保安登楼查看，之后保安报警。警方及消防员到场后，由于担心屋内有人被持刀威胁，一度不敢贸然采取行动，直至发现有鲜血从门缝流出才破门进入，发现女事主的尸体已被人疯狂斩剁，死状恐怖。涉案菲佣则躲在房内。被捕后因怀疑其精神有问题，被送入医院进行检查，警方已将此案定为谋杀案件。

　　有报道称，菲佣被捕时表现冷静，并以英文向警员说“我是驱魔人”，说是为了替雇主驱魔而将她杀死。警方发现女死者胸腹被剖开，肠脏被掏出，脊骨也被斩断，臀部被削……

　　据悉，案中被捕菲佣35岁，4个月前受雇替纪燕林工作；有大厦住客说该公寓只有主仆二人同住，菲佣为人古怪，不知是否有精神障碍。同一大厦另一菲佣则称，涉案菲佣曾向她透露平日工作繁重，女雇主对她要求很多，她常遭责骂。目前警方对菲佣行凶的动机仍未确定。

　　近年来，香港经常发生雇主与菲佣争执的事件。如今年3月，一名45岁的女菲佣多次用相机拍下3岁男小主人如厕情景，又用相机拍下7岁女小主人裸露下体躺在客厅地上看电视的片段，然后制作儿童色情录像带，后来被雇主揭发并报警。又如去年9月，一名42岁的菲佣掌掴16个月大的男童。男童母亲翻看闭路电视影带时赫然发现，与丈夫商量后决定报警。涉案菲佣被判虐儿罪，监禁4个星期。

　　菲佣和香港人互补双赢

　　回顾香港输入菲佣，已有数十年历史。1973年，港英政府出台准许外籍人士来港担任佣人的政策后，菲佣约在20世纪70年代末进军香港。那时菲律宾经济陷入低谷，当地人均收入每天只有18比索(约1美元)；而在香港当佣人，每月有近600～900港元，踏入20世纪80年代更升至1800港元，是在菲律宾工作的数倍之多。如今香港政府规定，外佣“最低工资”增加至3580港元。据亚洲外佣中心1992年的研究资料显示，一个香港菲佣的收入，能养活本国5个亲人。因此，许多菲律宾女性纷纷到香港打工。

　　香港当年刚好也是用人之际。面对经济急速增长，劳动力一时供不应求，港英政府决定输入外佣。当年香港有条件聘用外佣的，大多是学识水平较高者，当中不少是外国人，懂英语的菲佣正好符合市场要求。

　　菲佣曾垄断香港佣人市场

　　上世纪70年代，按港英政府规定，凡来港的外佣，不能是内地、澳门或台湾的同胞，还有诸如阿富汗、阿尔巴尼亚、柬埔寨、古巴、老挝、朝鲜、尼泊尔及越南等地的国民。对禁止以上这些人来港，政府解释是“保安理由”。这项政策，也间接协助菲佣几乎垄断了香港整个佣人市场。发展至今，现在全港约有13万名菲律宾女佣，香港人称她们为“菲佣”。

　　每周末，香港各大公园便成为菲佣的天下：从遮打花园到维多利亚公园，从尖沙咀到赤柱，甚至许许多多街角公园、过街天桥下，都会听到她们欢快的笑声，她们无拘无束地用乡音交谈，或聚餐或歌舞。作为本地为数最多的外国人，她们早已成为香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据统计，菲佣目前在香港注册了200多个组织和俱乐部，她们可以举办各种各样的活动，以丰富在香港的生活。

　　菲律宾驻香港总领事韦信2007年曾接受香港媒体访问时形容，这些菲佣是菲律宾的“巾帼英雄”。

　　不过，背景离乡加上文化冲击，对原本生活简单、来自穷乡僻壤的菲律宾女性，适应起来也很不容易。因此，近年香港菲佣“出事”的也不在少数，盗取雇主财物，虐打少主，在外面犯法等令一些香港雇主提心吊胆。

　　2006年，艺人张学友便发现家中菲佣盗取其私人信件和相片，该菲佣其后因为两项偷窃罪，被判入狱6个月。香港才女林燕妮于2005年揭发家中菲佣偷走30件名贵的珠宝首饰，总值接近120万港元。后来法官判刑时，指这一事件是同类案中最严重的事件，判菲佣入狱14个月。

　　菲佣对本国经济举足轻重

　　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劳工输出国之一，大批菲律宾女性到外国打工有其历史背景。菲律宾曾是美国的殖民地。二战后由于国民懂英语，教育水平颇高，被视为亚洲国家中最具发展潜力者。然而自上世纪60年代以来，由于贪污盛行，历届政府挥霍无度，菲律宾的经济发展一直较为停滞，不但被亚洲四小龙迅速超越，就连泰国、马来西亚也抛离菲律宾。

　　菲佣一直是菲律宾的经济命脉。现在有800万菲律宾人从事海外劳务，对该国经济举足轻重。据统计，上世纪90年代，菲佣每年从海外汇回国的款项，足以抵销四分之三的国家贸易赤字。2006年，菲律宾海外劳工汇款总额超110亿美元，占国内生产总值的一成。

　　由于海外菲律宾人对国家的巨大贡献，从1995年起，菲政府把每年6月7日定为“海外劳工日”。每年圣诞前夕，菲律宾总统都会率领内阁成员，亲自到机场迎接海外归来的劳工。菲律宾总统阿罗约曾说，海外劳工是菲律宾“新时代全球化劳动力中的中流砥柱”，是“菲律宾最伟大的输出”。

　　中国前外交部驻港特派员杨文昌曾透露，菲律宾总统阿罗约夫人2004年初为角逐连任，本拟赴港向菲佣拉票，但敌对阵营警告特区政府勿批准阿罗约夫人入境，否则将炸毁香港地铁。有关情报引起国家领导人注意，身在北京的杨文昌随即通过中国驻菲大使向阿罗约夫人解释难处，说服她取消赴港行程。

　　菲佣已不如以往吃香

　　但随着香港政府逐渐取消外籍劳工来港的地区限制，近年来菲佣已不如以往吃香。据香港入境处最新数据，菲佣占香港外佣的比例已由10年前的逾八成，跌至现在的五成三。反观另一女佣输出国印度尼西亚，在过去10年间却大涨4倍，升幅惊人，与菲佣形成分庭抗礼的局面。

　　开设香港首家印佣代理公司的香港人梁庆基受访时说，不少菲佣是大学生，只是把香港作为跳板，希望等数年后转到加拿大、欧洲申请入籍。相反，印佣大多出身穷乡僻壤，中学毕业后视来港为难得机会，归属感和忠心程度也比菲佣强。梁庆基还批评：“菲佣来港多年，建立了自己的保护势力，部分熟读法律条文，要她们服服帖帖不是那么容易。”他指曾有雇主因有要事在身，要求菲佣代为照顾独居母亲，后来却被菲佣指控违反劳工法。

　　为提高菲佣竞争力，菲律宾政府2006年曾推出培训“超级菲佣”计划，训练内容包括急救及应变突发事件的技能等，希望为菲佣增值，保持竞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