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1”一周年之际的纽约仍旧飘荡着难以名状的伤感。这个城市在瞬间失去了众多的生命和这个城市的象征，其中包括60名华人。谭太的女儿谭嘉慧就是其中的一个。

　　谭太过去一年的生活似乎就是为了今年9月11日的到来，她要和先生带着花一起去世贸看女儿和弟弟。

　　22岁的大女儿谭嘉慧和30多岁的弟弟同时在“9·11”袭击中遇难，这对谭太是晴天霹雳。女儿当时身在第二座倒塌的大楼的99层，而弟弟正在世贸大楼前等待穿梭巴士去新泽西上班，不幸被飞机上掉下的燃料击中。从那天开始，谭太的家就“面目皆非”了。

　　捧着女儿的照片，谭太有说不完的故事。自小聪慧懂事的谭嘉慧因是长女，始终是谭太和先生的掌上明珠，去年以优异的成绩从大学毕业后，在世贸大楼一间大公司的工作又为她未来的前途带来希望，勤力工作的嘉慧每天八点半就到办公室上班，“9·11”那天同样如此。

　　在第一架飞机撞击世贸大楼时的8点47分，嘉慧给妈妈的办公室打去电话，恰巧谭太当天有事不到办公室，嘉慧当时只说了句“噢，我忘记了！”就挂断了。这也是谭太知道的嘉慧在世上说的最后一句话，从此嘉慧失去了消息。谭太和先生以及所有的家人连续几天寻找，最后在失望中报警登记，并提交了DNA样本等待寻找嘉慧的遗体。去年12月27日，警方通知找到嘉慧的一块遗骨。“我应该很满足的对不对，因为还有那么多人什么都没有找到，但我真的觉得不够。”

　　从“9·11”开始，谭太的家再也没有了欢乐。小女儿十四岁的生日没有蛋糕、没有礼物；美国人的圣诞节、华人的春节谭家都丝毫没有兴趣。多才多艺的嘉慧喜欢画油画，当初家里人并没有在意她的作品，如今谭太将嘉慧的油画全部装裱起来挂满了房间。谭太只要有空就去墓前陪伴女儿，做好吃的给女儿送去。

　　没有了长女，谭家的生活也变了。本来身体不太好的谭先生因女儿的离去加重了病情，需要在家休养。没有了大姐的弟弟、妹妹也觉得孤单寂寞，弟弟经常深夜一个人坐在房间的地台上，不愿意讲话；原来与姐姐同居一室的小妹再也不能跟大姐讲悄悄话了。谭太与先生之间的关系也变得紧张起来，但无论什么时候他们夫妇总是互相陪伴着去看女儿。“每个人的心里都很不舒服，大家说话就都不太在意了，有时会争吵。”谭太总会不自觉地将弟弟、妹妹与大姐比较，孩子们会无奈地告诉妈妈这是不能比的，他们尽量不在妈妈面前提到大姐以减轻妈妈的痛苦。

　　像所有其他的遇难者家属一样，谭太希望世贸废墟能保留一个纪念地，但她不排斥新世贸大楼的商业功能，她认为这块黄金地段如果不恢复做贸易就太可惜了，她甚至认为经过火烧后的土地可能更有潜力。

　　惟一让谭太感到安慰的是，这次的周年纪念她能离女儿更近一点———纽约市政部门已通知她，“9·11”当天的纪念活动上会专门给罹难者家属留出悼念的时间。“去那里，我觉得连空气里都有女儿的存在。”

　　谭太的伤痛不是时间可以抚平的。

　　赵海燕

　　每月2元享用15M邮箱 中大奖游海南游韩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