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多哈特派记者苏小坡

　　3月24日是对伊拉克开战第5天，在多哈的美军中央司令部传出英美联军遭遇伊拉克顽强抵抗的消息，尽管24日中央司令部司令弗兰克斯又举行了记者招待会，但是究竟前线的真相如何，对于记者们来说仍然是一团“战争迷雾”。尽管弗兰克斯一如往常地平静回答了各路记者的问题，但是前线传来的消息却不能让他的内心像往常一样平静。

　　战俘录像带来阴影

　　从开战第三天开始，战场情况有了变化。挂在新闻中心正厅的6台电视开始播放美英联军遇到顽强抵抗的消息，原来播出的一些关于伊拉克领导人的消息接连被证实是谣传。一些已经宣布被“解放”的地区再度发生激战。随后，又出现美军“爱国者”导弹击落了一架英国“狂风”式战斗机，美军101空降师士兵用手榴弹袭击自己人造成1死多人受伤的事件……

　　虽然战场上美军遭到了顽强抵抗，但是截至目前美军遭到的最大打击还是来自媒体对美国战俘和阵亡士兵的报道。23日，卡塔尔半岛电视台转播了伊拉克电视台对5名美军战俘的采访录像，同时播出了几具据称是美英士兵尸体的画面，尸体前额有很明显的弹痕。

　　记者当时就站在新闻中心里看电视，旁边站着不少美军新闻官和一些士兵。记者明显感觉到，这些报道对他们的心理还是产生了一些影响，报道一结束，整个新闻中心立刻弥漫一种压抑的气氛，很多记者都起身到门外去抽烟，平时非常喧闹的大厅里在那一段时间基本没有什么声响。美军士兵和军官在看这些报道时都一言不发，个个表情严肃，少了平时的嘻嘻哈哈、手舞足蹈，有几个女兵看上去很悲伤。节目刚播完，几个美军士兵就转身离开了新闻中心……

　　美军士兵心里犯嘀咕

　　节目播出的第二天夜里，我在新闻中心门外跟宪兵休斯敦一块儿抽烟，聊了一会儿突然问：“你看到美军战俘和士兵尸体的电视画面有什么感觉？”他愣了一下说：“太恐怖了！真可怜！”我问他是不是觉得在这儿呆着没有上前线很幸运，他也很干脆地回答我：“是的，太幸运了。跟我一起训练的有27个哥们现在在科威特，那边比较危险，怕萨达姆的化学武器袭击。”

　　休斯敦家住在犹他州的盐湖城，他说他不认为战争将很快结束，美英联军在巴格达肯定还会有一场恶战。进入城市巷战阶段之后，高科技武器根本不顶用。他认为，萨达姆完全控制了伊拉克的一切，直到现在还能领导伊拉克的部队作战，这是最可怕的。

　　我想起了24日弗兰克斯在开新闻发布会时说的一句话：“萨达姆政权依然能够对他的部队发号施令，但是这种联系已经非常脆弱了。”究竟情况如何，这可能真是一团“战争迷雾”。

　　乐观估计过了头

　　3月20日凌晨伊拉克战争打响之后，中央司令部新闻中心的各国记者们就在焦急等待着“倒萨总司令”弗兰克斯的第一次新闻发布会。一直到22日下午5点，弗兰克斯才“千呼万唤始出来”。对此，他的解释是，战争刚开打就马上向媒体提供单一的消息可能会给美军完成任务带来风险，而且会给参加行动的美军士兵安全造成威胁。

　　连续2天过去了，新闻中心似乎已经走上了正轨，23日中央司令部副司令、绰号“阿拉伯疯子”的约翰·阿布扎耶德，也在新闻发布会上露了面。开战后的前两天，西方媒体不断传出让美军感到振奋的“好消息”，给新闻中心的记者们一个感觉就是美英联军势如破竹，伊拉克军队丢盔弃甲、望风而逃，而且纷纷举手投降。不少美军新闻官和西方记者都乐观地估计，美军能够在四五天内解决战斗。丹麦电台的记者托马斯跟我说：“两伊战争期间，伊朗跟伊拉克争夺了8年的法奥半岛不到一天就被英国登陆部队拿下来了，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抵抗。”英军驻新闻中心总发言人洛克伍德也乐观的估计：“4到5天结束战斗。”

　　但是24日，在前线传来各种坏消息之后，弗兰克斯再次莅临新闻发布会。按照我收到的通知邮件，他本没有出席计划，发布会应该是空军少将维克托·雷纳德和陆军准将文森特·布鲁克斯主持。弗兰克斯在新闻发布会上承认美军的确出现了伤亡和被俘情况，但同时又否认了外界传闻的美军伤亡和被俘数字。

　　战争进入残酷的拉锯阶段，从前线传来各种各样的战况消息，有些消息互相矛盾、前后不一，有些消息截然相反。这可能就是战争的本来面目吧。《战争论》的作者克劳塞维茨把它称作“战争迷雾”，《孙子兵法》里早有“兵不厌诈”的名言，透过这些“迷雾”，真实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或许还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才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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