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权重建困难重重 伊拉克意识形态走向何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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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7月21日16:39 国际先驱导报 | ||
伊拉克临时管理委员会的成立,标志着伊拉克政治、经济层面重建开始走上轨道,但是复兴社会党解体后留下的意识形态空白,由什么来填补呢? 新华社世界问题研究中心研究员 马晓霖 近日,由25人组成的伊拉克临时管理委员会宣告成立并且举行了第一次会议。虽然只 天下三分的“翻版黎巴嫩” 临时管理委员会由13名什叶派穆斯林、5名逊尼派穆斯林、5名库尔德人、1名基督徒和1名土库曼人构成,它向人们传达了两个明确的信息:第一,美国已经接受了由什叶派穆斯林主导未来伊拉克政权的现实,这既是美国推行西方民主政治的必然选择,也是伊拉克人口结构的合理体现。其次,新伊拉克的权力架构将是黎巴嫩的翻版,即由构成伊拉克人口绝大多数的三大民族和宗教派别三分天下:占人口60%的什叶派穆斯林将占据拥有实权的总统位置并控制武装力量;逊尼派穆斯林和北方库尔德人推举的候选人将分别担任政府总理和议长。内阁部长和议会席位也将主要由这三个派别按照人口比例分摊,作为稀有人口的基督徒、土库曼和亚述人将在内阁和议会占得象征性的个别席位。 美国决意要把新伊拉克塑造为中东国家的民主样板,伊拉克人也厌倦了萨达姆政权的集权统治,因此可以想像,实行普选基础上的议会民主、三权分立、多党政治肯定是新伊拉克的政治制度选择。为了换取库尔德人放弃固有的离心倾向使国家保持领土、主权和历史的统一,新伊拉克很有可能采取允许库尔德高度自治的联邦制。尽管不少伊拉克人很向往君主立宪制和政教合一制,但种种迹象表明,民主联邦和政教分离将是伊拉克多数民众和党派的选择。 在此基础上,新伊拉克军队也肯定是脱离政党、不问政治的职业化军队。未来的经济形态肯定也会是市场经济为主,鼓励私人企业和自由竞争。当然,伊拉克如何由过去的高度国有化,特别是石油经济国有化向私有化转型,将是个巨大的挑战。 新伊拉克缺失国家认同 应该说,实现政权和经济的重建对于伊拉克并不是件特别艰难的事,关键在于美国是否打算早日让伊拉克人来为自己做主。伊拉克重建中最难的是如何重新确立能够整合伊拉克各民族、引领绝大多数民众的意识形态和国家认同,以取代控制了伊拉克整整35年的阿拉伯复兴社会主义。 复兴党的突然垮台使伊拉克从一党专政走向政治多元化,战后巴格达出现了多如牛毛的党派和政治主张。习惯了复兴党主张的伊拉克人陷入迷茫:什么样的意识形态才是伊拉克不同种族、宗派和宗教的共同政治认同呢? 泛阿拉伯主义没市场 虽然伊拉克是阿拉伯国家,但是,曾经颇有号召力的泛阿拉伯主义和阿拉伯民族主义显然已经难以成为新伊拉克的民族灵魂。这两种思潮和说教首先就不被正统的伊斯兰教人士所接受,因为它们只强调阿拉伯人文化、历史和理想的相似性,追求本民族的认同和独立,与伊斯兰教跨地域、跨民族、跨国家的普世化传播理想相排斥,而且客观上也在伊斯兰世界中孤立了伊拉克。伊拉克什叶派穆斯林深受萨达姆政权之害,又在情感上和教义上亲近复兴党的死对头伊朗,因而从内心反感阿拉伯大一统主张。 其次,这两种思潮排斥外来势力和占领,而且长期充当着阿拉伯世界对以色列强硬立场的精神脊梁,而美国推翻萨达姆政权正是要在伊拉克和阿拉伯世界施加自己的影响,并推动阿拉伯世界对以色列的广泛政治承认。 第三,三分天下有其一的库尔德人不可能接受这种“非我族类”的极端民族主义思想,他们对阿拉伯国家坐视萨达姆政权残酷镇压,甚至使用毒气弹进行种族灭绝的冷漠态度失望已极,而且难以忘怀。另外,阿拉伯世界在经历了和平进程和海湾战争而引起的两次大分化后,这两种思潮已经没有任何市场。 泛伊斯兰主义难以形成主导 泛伊斯兰教主义也难以主导新伊拉克。这一古老的意识形态主张伊斯兰教世界团结一致谋求共同利益,因此在伊拉克什叶派社会中很有市场,有的什叶派领导人甚至公开呼吁新伊拉克退出22个成员国的阿拉伯联盟,只回归50多个国家组成的伊斯兰会议组织。 尽管伊拉克什叶派在两伊战争中站在伊朗对立面,把国家和民族利益置于意识形态分歧之上,但其与伊朗千丝万缕的联系以及信仰上的一致性不但使美国心怀疑窦,也使阿拉伯邻国保持高度戒备。因此,新伊拉克,特别是什叶派唱主角的政府不太可能把伊斯兰大旗举得太高、太招摇。 更何况,美国在推翻伊拉克复兴党政权、沉重打击泛阿拉伯主义和阿拉伯民族主义的堡垒后,极有可能准备对激进的伊斯兰教思潮和后台动手,以便彻底动摇支持中东暴力活动的基础,尤其是黎巴嫩真主党和巴勒斯坦的哈马斯、杰哈德等激进宗教派别。聪明和理性的执政者是不会逆流而上、自撞枪口的。 伊拉克民族主义不现实 基于地缘和悠久文明历史的伊拉克民族主义目前在伊拉克也颇有听众,而且根基很深。萨达姆曾经提出过“伊拉克文明优越”论,借以凸显伊拉克在阿拉伯世界中由来已久的历史地位。库尔德人是这一意识形态的积极拥护者,他们宁愿自己是“伊拉克人”而不是“阿拉伯世界”的一部分,也不希望伊拉克成为“阿拉伯的伊拉克”。但是,让阿拉伯人占绝对多数的伊拉克人脱离阿拉伯世界又是不现实的。同样,推崇伊拉克民族主义进而引起其他阿拉伯大国的疑虑和抵制也是离谱的,在这方面,萨达姆政权被阿拉伯世界孤立并受到阿拉伯大国牵制已经留下了痛苦的教训。 由此可见,伊拉克的意识形态重建真正到了一个十字路口,而且每个方向都面临困难和充满变数。意识形态的重建虽然没有政权和经济重建那样急迫,但对新伊拉克的长远发展却是战略性的艰巨挑战。确定主导一个国家的政治认同不是三五年可以解决的问题,或许需要一两代人才能看出眉目。因此可以推断,未来的伊拉克可能会在多种思潮并存、相互荡涤的基础上慢慢磨合,取代复兴社会主义的,有可能是一个折中的、相对温和的、阿拉伯-伊斯兰-伊拉克-西方民主四位一体的新型政治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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