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湘昱

　　也许真的不要把文身太当真：在这个世界上，当每个人都在为自己奔忙，无暇他顾的时候，年轻的奔放实在难以找到彰显的布告牌——只剩下自己的身体！

　　美国新泽西州哈蒙顿的卢拉帕鲁扎（Lollapalooza）音乐节上，各色人等云集于此，各种鲜亮的人物在这里争奇斗艳，活像是一个服饰、发型和文身的“秀场”。

　　肌肤成了潮流汇集地

　　初听卢拉帕鲁扎音乐节，会以为它是个很主流的如探讨“Jackass”（以危险、搞怪特技为卖点的青少年MTV）或者追思尤金·奥尼尔的名流聚会，但看起来显然不像。具体地说，你可能会遇到南·肯普纳（纽约的时尚大师、社交名士和富有创意的时装设计师），但你会发现他正含着大麻棒棒糖，穿着兄弟会男生的水桶裤——也许这一天里，你能依旧看出人的高下之分，就像在一个地方，潮流使人们之间的距离缩小了。

　　其实，卢拉帕鲁扎音乐节在1991年刚开始的时候，只是个反传统的狂欢节。它随后成为90年代美国非主流音乐和文化最富盛名的节日之一。那时候，人们只是纵容Jane’s Addiction、 Ice-T和Nine inch nails等非主流乐队在台上恣意表现。穿着耳洞、遍布文身和拒绝乏味的人群还不是这个节日的特征。那时候还躁动着波西米亚的气氛。卢拉帕鲁扎音乐节的创立和90年代Grunge音乐的盛行是同一时期的事情，本来是90年代最为反叛的Grunge音乐浪潮不幸被时尚界所盗用，成为一种简单易行的时髦与标榜。当反叛最后沦落为一种姿态的时候，它即是时尚。

　　这个运动的转变来自于V.韦尔独立制作的丛书《再探索》（Re/Search）。他在1989年曾编辑过如今被奉为传奇的朋克图书《寻求与毁灭》第12期专集、《当代原始人》、其中介绍了许多部落的精美身体装饰和各种图腾文身。由于新奇这些书在那个时候成了小书摊上的畅销书。不过，现在这些都已经是稀松平常的了。从前，要是在乳头上穿孔或者身上文着凯尔特图腾会让父母昏过去。而如今，这些都成了美国十几岁孩子必经的一个“仪式”。

　　不用掩饰就放肆

　　“那时侯，鼻子上挂个安全别针简直使我失去了一切”－－26岁的乔·普蒂加纳现在是曼哈顿的职员，当1994年他在舌头上穿个孔回家时，刚跨进家门就被父母轰了出来。

　　说起来，颇有点像美国青年版的“忆苦思甜”－－就在10年前，即便胆大的文身者，为了保住工作，他们也都得恪守一个不成文的文身传统：袖口以下，领子以上不得文身！因为文身被视为处于非法状态的符号。这些都已经过去了，虽然现在的文身者在第一次面试结束后仍然不大容易得到再次面试的机会。

　　尽管如此，参加卢拉帕鲁扎音乐节的人们还是忍不住对这些法则的作古而欢呼：“要去文身吗？别遮遮掩掩的！去文个大的，文个酷的！”台上的乐手奏出强烈的节奏时，一个文身爱好者在台下高呼。

　　在卢拉帕鲁扎音乐节模特中物色广告片角色的一位导演称：“现在每个孩子都文身。”和他同行的摄影师也附和：“无论你到哪，所有孩子都有文身。在脖子上，你可以看到各种部落的原始图案。”

　　一个来自新泽西、做汽车配件的26岁小伙子从肩背到锁骨全是塔西提风格的图案：鲨鱼的牙齿和一片1英尺高的竹子。

　　26岁的晒图工人丹尼尔·巴雷拉说那么多年轻人开始文身，“以至于这已经几乎不再是禁忌”。他自己18岁时开始文身：前臂是抽象化的精子和花的图案，二头肌上则写上难懂的“汉字”并画上了红辣椒乐队吉他手约翰·弗鲁希安特——不过，他的头是长在八爪狂舞的章鱼身上的。

　　权当衣裳

　　卢拉帕鲁扎音乐节上的文身是个性的流露，也是巴洛克式的卖弄，文身的人们大多承认这点。但文身者也有表达失败的时候——施图尔茨原来是个海军陆战队队员，现在是轿车整容专家。就在卢拉帕鲁扎音乐节上，他戴个时髦的草编帽，一幅墨镜，穿件皱巴巴的白T恤，看起来十足一个美国颓废派样板。仔细看他的文身，从指关节到耳垂，都刺着“Speed”（意为祝愿某人一路平安）和其他一些拉丁文里蕴涵为朋友两肋插刀的语汇。“有人把Speed理解成安非他命，糟透了！”因为施图尔茨也和人玩改装了高马力的旧赛车，“其他人以为我只是把我的心里喜好刺在手臂上。”显然，有人“坚持”认为“Speed”就是速度的意思。

　　有人说，在卢拉帕鲁扎音乐节上，施图尔茨们展示的手臂上的文身实际上取代了衣服袖子的作用。同样，小小的蝴蝶，破碎的心刺在男男女女的臂腿上，腰背间，厚厚的涂抹替代了斑斓的服饰。似乎，身体的这种装饰已经成为一件普通外衣的组成要素。在他们中间，没有了明显反传统的卡车司机帽、陆战靴、阿飞式的网格衬衫和拉斯特法里主义的意象这些都曾经是从吉恩·戈尔捷到约翰·加里安的风格，文身就成了他们的最佳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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