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商业评论》：CEO为何迷失在权力之巅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1月19日13:36 青年参考

　　11月号之二：迷失在权力之巅　不幸的是，对游戏规则的藐视把喜欢冒险的领导者送上了一条光滑的斜坡。他们或许认为，游戏规则约束的只是他人，而自己可以不受约束。

　　　　更为危险的是，这些想要一切并打破规则以达目的的领导者，常常对那些遵守游戏规则的人不屑一顾。在他们看来，那些遵守法律条文的人是胆小怕事、没有想像力的因循守旧者，这些人“不会取得成功”。一位广告公司的经理说：“坦率地讲，那些按照游戏规

则埋头苦干的人很难让我们尊重。”几年前，好莱坞一位非常成功的经纪人说：“如果你想遵守所有的规则，那么去当会计吧。这样你会活得更愉快，更长久。”

　　　　我们不需要太多的想像力就能看出，这样的态度是如何培养了那种敢作敢为——然而，最终导致功能失调——的企业文化，而此类文化我们在安然、泰科和世通等遭遇麻烦的公司中已经看到。

　　为目标付出巨大的代价

　　　　巨大的成功往往是在做出巨大的牺牲后才获得。在往上爬的路上做了不良交易的领导者，十分清楚自己为了实现目标所付出的努力。在媒体的采访中，许多人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他们曾经做出的痛苦的权衡取舍。

　　　　对于陷入“赢家想要一切”思维定势的人来说，这样的牺牲是坐上最高权力宝座的代价。但是，做出这样的牺牲使得领导者极易醉倒在权力带来的特殊待遇中。登上权力顶峰的领导者突然之间开始享有诸如能够报销巨额的费用和坐公司的专机旅行等待遇。除此之外，还有数不清的社会利益。领导者们发现，人们期待他们出席热闹非凡的社交聚会，有影响力的基金会和委员会都纷纷找上门来，媒体希望采访他们，而还有一些人，包括富人和名人，也将这些新贵视为圈子里的重要成员。正如亨利·基辛格曾指出的那样：“权力是最最猛烈的催欲剂。”

　　　　对于第一次体验这种快乐的人而言，伴随权力和荣耀而来的快乐特别容易导致错误的认识。美国前总统助手约翰·迪安在《盲目志向》一书中曾经对权力的诱惑进行过精彩的描述。他描写了第一次乘飞机前往华盛顿会见尼克松总统的情景。正当他准备下飞机时，一位官员登上了飞机，要求头等舱的所有其他乘客等一等，先让约翰·迪安先生被护送下飞机。随后，有人接过迪安的手提箱，他被带到飞机的出口处。“我走出飞机，既高兴又尴尬——此时，飞机上的乘务人员都围拢过来观看。我注意到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好奇，于是我竭力装出一副习惯于这种‘王室’待遇的样子。我打算潇洒地走进开来接我的高级轿车。但是，我看到的不是一辆高级轿车，而是一架棕白两色的亮闪闪的海军直升机，离飞机不到一百码，在舷梯旁肃立着一名全副武装的下士。当我们逐渐走近时，一名年轻的海军上尉从直升机上走下来，那位官员把我的手提箱交给他。那位仍然面无表情地保持立正姿势的下士向我行了军礼——我在舷梯的顶端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飞机的乘务人员，这时直升机的飞行员发动了引擎。我觉得自己在登机过程中表现得相当出色，简直酷毙了。我控制住了内心的激动，同时又显得不慌不忙。”从那一刻起，迪安意识到，“到达之后”(being there)要比“到达过程”(getting there)有趣得多。

　　　　然而，尽管权力能带来快乐，但是它同时也会强化人们早就对自己抱有的十分危险的幻觉。几十年来对自我强化幻觉所做的心理学研究表明，；多数人总是非常乐观，容易高估自己的能力。例如，大多数人认为自己当司机、情人和领导者比一般人好。如果没有丰富的人生阅历和能够帮助你保持健康观点的一帮朋友，那么轻易享受公司专机以及大把花钱等待遇会把那些不现实的信念转变成某种认识，从而导致具有潜在致命性的过度自信。“现在回过头看一看，我当时的判断常常是十分错误的。”曾经大把大把地烧钱，总共花费了2000万美元巨资试图建立网络公司的一位年轻创业者说。

　　　　一个人在攀登权力顶峰过程中做出的牺牲，不仅使他更加难以正确对待权力带来的回报，而且使他变得更加贪婪。事实上，在这些人看来，争取更多利益是“应得的奖赏”，因为他们为成功付出了高昂的代价。有一份报道说，泰科前CEO丹尼斯·科兹洛夫斯基曾花费数百万美元收藏艺术品和装修豪宅。据说，他用公款购买了一个15000美元的伞架，一座17000美元的移动厕所，一套5900美元的床单以及一只2200美元的废纸篓。不管领导者的理由是多么地冠冕堂皇，当他们的放纵不羁与他人所认为的正确或正当行为相去甚远时，他们便有麻烦了。尽管他们的追随者显然乐于看到自己尊敬的领导者能步步高升，但也会同样乐于看到他们职降一等。这种对别人的不幸感到由衷高兴的阴暗心理，非常普遍，德语中的“schadenfreude”和汉语中的“幸灾乐祸”都是表示这种含义的词语。

　　陷入美妙的幻觉中：

　　批评自己的人或潜在的敌人都消失

　　　　当新的领导者爬上最高宝座时，他的“所为”和“所不为”都会给他带来麻烦。各种诱惑使他开始分心，他们常常抛弃曾经帮助他获得“王冠”的种种做法。例如，他可能不再花那么多的时间细心观察周围的环境，或者不再那么关注周围的人——尤其是批评自己的人或潜在的敌人——正在想什么或者做什么。

　　　　当然，与其他任何人一样，领导者也喜欢自己的优点得到别人的赞美。然而，由于他们地位独特，下属须仰其鼻息才能生存，所以手下自然会大唱赞歌，为其辩护，虽然有时会言不由衷。而对于这种迎合奉承，大多数管理者从不质疑。毕竟，即使他们意识到下属的奉承有些过头，他们还是愿意相信大多数的赞美之辞至少讲出了一些事实。因此，尽管部下没有恶意，领导者也许会发现拿到自己面前的每一面“镜子”实际上都在重复同样的赞美：你是最好的。

　　　　或许人们会认为，现实将时不时地给领导者美妙的幻觉泼上一些凉水。至少，人们会认为那些职位高的左膀右臂和那些值得信赖的顾问会敲一敲警钟。事实上，这样的事物很少发生，因为直接下属比职位低的员工对领导者更加恭敬顺从。最接近领导的那些人固然有近水楼台之利，但他们往往也有“伴虎”之弊，他们最怕被贴上不忠或喜欢唱反调的标签，从而危及自己的地位。因此，有点自相矛盾的是，为领导者效劳的那些人一边密切关注领导者的一举一动，一边当领导者做错事时又赶快扭头往别处看。“我清楚记得有一次开会，我们的CEO说了好些非常愚蠢的话，但是与会的每个人都面无任何表情，”一家金融服务公司的高级经理说，“但是我必须承认，我也和其他人一样面无表情。”

　　之三：如何避免跌下权力之巅？

　　沃伦·巴菲特：我现在的生活方式与30年前一样　　　　一旦登上权力顶峰，一位深受好评的领导者也可能变得无所顾忌。但是，并不是所有的高层管理人员都会失足。那些成功登顶并能保持自己位置的领导者，具有十分相似的行为和价值观。

　　　　他们的个性和管理风格各不相同，但是他们似乎都保持着分寸感，表现出强烈的自我意识。

　　　　过简朴的生活——一位好莱坞经理人说：“我热爱电影这一行业，但是如果你在自己的魅力和名声中迷失，那么你就容易脱离现实。除非绝对没有办法，我不会举办明星舞会，或者个人电影招待会，或者巨头工作早餐会。我热爱奥斯卡，不过我与其他人一样，每年都与自己的孩子和朋友一起坐在家中的沙发上观看颁奖晚会。”这种常人的生活也许显得过于平淡，但是能帮助领导者保持普通人的心态。事实上，如果身居高位的领导者想保住自己的地位，最好培养自己谦恭的态度。要培养谦恭的态度，最好的方法是随时提醒自己生活中真正重要的是什么。当有人问沃伦·巴菲特如何处理巨大的权力和财富时，他回答道：“我现在的生活方式与30年前一样。”

　　　　承认自己的缺点——很少有领导者能爬到公司最高层并长时间坐在高位上而不犯任何错误。凡是人都有缺点，而缺点总是在某种程度上阻碍我们前进。对于自己的缺点和不足，人们的天性是矢口不论或者遮遮掩掩。但是，我们真正需要做的是承认自己的缺点，以便更好地加以认识。此外，承认自己的缺点或错误还能防止别人借题发挥，利用我们的失误过多地惩罚我们。幽默是我们承认自己缺点的一个特别有效的武器，因为它在把我们的弱点告诉别人的同时，还表明我们没有失去控制。

　　　　放探测气球——所有坐稳权力宝座的人经常进行大量的现实测试。他们反复核实收到的信息，评估自己对信息做出的假设，并且经常做这项工作。“比起在出现危机时，我更喜欢在风险不大时弄清事实的真相。”一位拥有自己的市场营销公司的经理解释说。放探测气球可以帮助领导者发现事实的真相，对突如其来的变化有所准备——尤其当审视商业环境已经成为领导者日常工作的一个自然组成部分时更是如此。

　　　　为琐事而担忧——一些自助书籍谆谆告诫人们千万不要为一些琐事而担忧，这在生活的许多方面都是正确的建议。但是，如果管理的是一家电影公司、一个国家或者一家企业，领导者确确实实需要为一些琐事而担忧。他们需要为可能发生的事操心，以便能够预测哪里可能出问题。尤其在商业领域，为琐事而担忧是十分必要的，因为领导者经常在一些小事上栽跟斗。有时候，一个小小的失误就会使你从职业的快车道上完全出轨。

　　　　三思而后行——成功的领导者会努力成为更会思考的人，这与今天提倡的快速行动的商业文化有些格格不入。美国人尤其崇拜那些开辟新天地、改变行业、打破玻璃天花板的领导者。由于过分强调行动，跌倒的领导者中许多人似乎极其缺乏自我意识。尽管他们常常懂得如何出色地解读他人，但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们对自己的可能带来风险的许多行为倾向却浑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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