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为美国制造“战争迷雾”？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1月19日10:52 世界新闻报

　　芒箭

　　自从伊拉克战争爆发以来，伊拉克局势始终吸引着许多美国人的目光。在这种背景下，无论是战争题材的影片还是纪录片，自然也会引起一些美国人的兴趣。近日在美国上映的两部纪录片《战争迷雾》和《阿尔及尔之战》就在美国引起了广泛的争论。人们争论的焦点在于：历史，是否应该成为当今美国决策者参照的一面镜子？

　　美国著名独立纪录片导演埃罗尔·莫里斯Errol Morris　的最新纪录片《战争迷雾》(The Fog of War)的副标题是“罗伯特·麦克纳马拉生命中的11个教训”Eleven Lessons From the Life of Robert McNamara　。这11个有关国家政策、军事战略、乃至政府公关宣传方面的教训，均是出自麦克纳马拉这位美国二战时期的战地指挥官、前福特汽车公司首席执行官，以及前肯尼迪和约翰逊政府的国防部长对其亲身经历的自述。

　　这部纪录片通过将轰炸东京、越南战争、福特公司大繁荣等历史事件浓缩提炼，生动地诠释了麦克纳马拉一生中的许多名言。比如有关管理的“效率最大化”、有关自我修养的“自身之外总有潜力可挖”、有关哲学认识论的“看到的和相信的都经常是错误的”、有关道德的“为了行善可能不得不作恶”等等。

　　在莫里斯对麦克纳马拉的访谈中，我们可以看到，这位作风硬朗、喜欢教训人的老军人一方面承认自己在战略、政治和道德上犯下的一些错误，另一方面，他又在试图淡化这些错误带来的影响。莫里斯认为，这部纪录片想要提出的是这样的问题：麦克纳马拉本人从这些教训中学到了什么？我们又该如何去研究他倾其一生为我们提供的宝贵经验？比如说，美国现任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和其他伊拉克战争的决策者，能不能从麦克纳马拉的回顾中得到些启示呢？

　　莫里斯的新作与近期重新在美国放映的一部老片子《阿尔及尔之战》(The Battle of Algiers)相映成趣。这部影片是法国著名导演吉洛·蓬特科尔沃(Gillo Pontecorvo)在上世纪60年代拍摄的，它记录了上世纪50年代末阿尔及利亚人民反抗法国殖民者的那场民族解放战争，该片曾获得1966年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法国《费加罗报》的评论称，这部影片最令人称奇之处在于：在此后的年代里，它成为了一本“教科书”——一方面世界许多国家的反政府武装都通过观看这部影片来学习如何给政府制造“麻烦”，另一方面许多国家也通过它来研究如何镇压“恐怖分子”。

　　在影片中，阿尔及利亚“民族解放阵线”等民族解放武装避开了与法国殖民者正面交锋，而是化整为零组成小股武装分散行动；他们的行动方式也由暗杀逐渐升级为在公共场所制造爆炸，制造恐怖气氛。这一抵抗模式如今被伊拉克的抵抗武装所效仿。另一方面，由充满个人魅力的马修上校率领的法国伞兵部队，则在镇压民族解放武装的斗争中粗暴地违反了国际法、践踏了人权。他们采用酷刑、大规模逮捕、滥杀无辜等野蛮做法，以镇压民族解放武装的抵抗。同时，他们也试图将“恐怖分子”同普通百姓区别开来，于是，他们一边通过发言人不断表明自己诉求和平的“善意”，一边在大街上发放面包和糖果……透过这些镜头可以看出：美军如今在伊拉克的做法同40年前的法国人如出一辙。

　　在《阿尔及尔之战》中，导演暗示双方都是失败者。影片的高潮是马修上校在阿尔及尔一举击溃“民族解放阵线”，但是最后离开的却仍然是法国人——两年后，阿尔及利亚发生了自发的全社会和平抗议，法国人不得不从阿尔及利亚撤军。也许这就是影片总结出的历史教训：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它经常以不可预料的方式将胜利变为失败、甚至变成灾难。法国强大的军事力量在阿尔及利亚人民要求自决的决心面前变得软弱无力，法国民众最终也不再支持那些以国家名义犯下的暴行。这对今天而言是否也是一个微妙的预言呢？

　　事实上，在2003年夏天，五角大楼就为那些军事和政治决策者们放映了《阿尔及尔之战》，目的就是希望他们“温故而知新”——通过观看过去法国和阿拉伯“恐怖主义分子”的斗争，为今天他们可能面对的困境做好准备。关于《阿尔及尔之战》中记录的历史事件和今天巴格达的形势有多少相似之处，美国的一些政治和军事评论家正在进行激烈的辩论。伊拉克是否将成为“第二个越南”，也成为《战争迷雾》放映之后许多美国观众讨论的热点。

　　美国著名影评家斯图亚特·克拉万斯(Stuart Klawans)认为，除了所蕴涵的政治意义外，这两部影片对于普通观众来说，也不啻为是两部佳作！他评价说，《阿尔及尔之战》是一部结合了“无与伦比的现实主义、清晰冷酷的战斗场面以及不偏不倚的客观态度”的“政治惊悚片”。《战争迷雾》也许缺乏戏剧性，但是它却对纪录片的表现手法进行了大胆的发挥。更重要的是，这两部作品中所记录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这赋予了影片深刻的现实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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