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冯玉军

　　可以断言，在普京总统第二任期内，车臣问题仍将是难以除去的痼疾

　　5月9日，对俄罗斯来说是一个盛大的节日。这一天，俄罗斯各地都要举行隆重的庆祝仪式，纪念“伟大卫国战争”的“胜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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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今年的这一天，在车臣首府格罗兹尼市中心的狄纳莫体育场，巨大的爆炸使欢庆的现场顿时变成了人间地狱，车臣总统卡德罗夫等4人不幸遇难，另有40人受伤。

　　这次恐怖事件使“胜利日”的庆典蒙上了一层浓重的阴影。车臣的安全现状究竟如何?今后会向什么样的方向发展?俄罗斯总统普京在第二任期内如何解决车臣问题?这些都成为人们关注的问题。

　　车臣恐怖活动新特点

　　当前，车臣局势变得十分严峻，因为非法武装分子的恐怖活动显示出新的特点和新的方式。

　　第一，恐怖袭击已成为车臣非法武装对抗联邦中央的主要方式。由于有生力量遭到重创，车臣非法武装已经无力在短期内发动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与联邦军队正面交锋。在车臣、北高加索和俄罗斯内地开展恐怖袭击正成为他们首要的选择。

　　第二，车臣分离势力正变得更加极端，并逐步落入宗教极端组织的掌控之中。

　　俄安全部门认为，从莫斯科人质危机到图什诺机场爆炸再到今年的地铁爆炸案，恐怖头目瓦利德都是头号嫌疑。瓦利德是狂热的宗教极端分子，在阿富汗“基地”组织受训，是车臣分裂势力中最具影响力的人物之一。精通爆炸技术的瓦利德一个月前曾威胁要在俄全境，特别是车臣实施“地雷战”，消灭车臣政府官员、驻车臣俄军及一切跟俄政府合作的车臣人。

　　第三，内外勾结已成为车臣匪帮从事恐怖袭击的重要手段。车臣先后发生过多起重点守卫目标遭袭击的事件，调查结果均显示，只有知道内情的人才可能对这些目标实施袭击。例如在此次爆炸事件中，如果没有车臣政府内部核心人物的策应，恐怖分子何以把作案地点选择得如此恰当、爆炸时间计算得如此准确?俄联邦安全局高级官员科瓦廖夫认为，卡德罗夫周围有可能潜藏着恐怖分子的内应，贵宾台事先是必须要进行检查的，爆炸装置没被发现要么是因为疏忽，要么是视而不见。

　　第四，车臣匪徒与国际恐怖势力的勾结更加紧密。2004年2月俄罗斯媒体透露，“基地”驻伊拉克领导人阿布·穆萨布·扎尔卡维号召位于车臣的武装分子立即“行动起来”。国外宗教极端势力近年来在人力、物力和财力上给予车臣武装分子大力支持，并通过秘密渠道向车臣非法武装提供资金和武器。

　　第五，“超级恐怖主义”可能成为车臣恐怖分子的未来选择。不久前，车臣匪首巴萨耶夫威胁要在俄罗斯实施化学武器袭击。考虑到俄罗斯近年来的核材料失窃事件以及俄罗斯一些武器库的安全保卫状况，可以发现，巴萨耶夫的威胁并不完全是空穴来风。

　　普京应对之策

　　谁也没有想到，在普京刚刚就职的第三天，车臣匪徒就制造了如此令人发指的恐怖事件。可以肯定，在第二个总统任期内，普京将以各种手段加强车臣问题的解决力度。

　　首先，改革军事战略思想，将反恐作为俄罗斯武装力量建设的重要任务。2002年莫斯科人质危机之后，俄罗斯就酝酿调整国家安全构想和军事学说。2003年10月，俄罗斯国防部高级军官会议通过的新的军事学说将反恐确立为俄罗斯武装力量建设的重要任务，并提出了“先发制人”的军事思想。

　　今年莫斯科地铁爆炸案之后，普京总统在接见一批俄高级军官时说，保证国家安全、打击恐怖主义和犯罪活动是俄高级军官的首要任务，要求军官们明确意识到所肩负的重大责任，制定防止恐怖活动的有效战术。普京已明确提出军队现代化是其第二任期的重要任务，加强军队在反恐方面的能力无疑将是今后工作的一个重点。

　　其次，加强针对车臣匪帮的特种作战行动，特别是对车臣匪首的“定点清除”。车臣大规模战争结束后，针对车臣叛匪战术的变化，俄军加强了在车臣的特种作战。

　　除了“攻心战”外，俄强化了对车臣匪首的“定点清除”。继俄联邦安全局特工毒死哈塔卜之后，今年2月，俄罗斯特工又在卡塔尔炸死了车臣非法武装重要头目——扬达尔比耶夫。

　　有消息称，俄罗斯政府军目前在车臣库尔恰罗耶夫地区包围了一伙武装分子，据称马斯哈多夫就在其中。此次爆炸事件后，俄罗斯国防部、总参谋部和其他强力部门的高级领导人已从莫斯科飞往车臣，未来一个阶段，联邦军队在车臣的特种行动有可能强化。

　　此外，加速车臣和平重建，消除恐怖活动的社会根基也是一个重要的措施。要彻底消灭产生恐怖主义的土壤，经济、文化和宗教等方面的手段需要多头并进。去年底，俄经济发展和贸易部已经拟定了2004年—2005年车臣专项恢复计划，计划拨款350亿卢布用于车臣战后重建。

　　5月10日，俄罗斯总统驻南部联邦区全权代表雅科夫列夫说，普京总统已责成他全力支持恢复车臣社会经济，俄罗斯政府将继续致力于恢复车臣经济，为车臣居民过上正常生活创造必要的社会条件。

　　普京面临的难题

　　然而，车臣问题“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它的解决不可能毕其功于一役。可以断言，在普京总统第二任期内，车臣问题仍将是难以除去的痼疾。

　　从战术层面上讲，车臣非法武装多为当地人，熟悉当地地理和人文环境，善于同俄罗斯正规军和安全部队周旋，能够避其锋芒，专门拣其最薄弱之处进行袭击。

　　俄罗斯官方曾多次宣布，车臣非法武装只有1000多人，俄军胜利在望。可实际上谁也说不清楚他们到底有多少人，因为车臣非法武装是秘密活动的。

　　到目前为止，在俄军通缉的20个车臣非法武装头目中，仅有几人被击毙或被抓获，其余仍然在逃。据俄军方透露的消息，近年来车臣非法武装分子利用各部门招聘工作人员的机会已渗透到了车臣政府和警察内部，其残余势力将难以彻底肃清，俄罗斯很可能面临车臣反恐战争长期化的危险。

　　从社会来看，俄罗斯很难在短时期内对车臣进行全面重建，而失业严重、生活贫困将直接导致社会秩序混乱、犯罪案件上升。更为严重的是，非法武装分子经常用金钱引诱失业者加入非法武装，可以说，居民贫困化已成为车臣恐怖主义的一个重要温床。

　　从历史上看，车臣和俄罗斯两个民族素来积怨很深，民族仇恨难以消弭，近10年来的两场战争又加深了车臣人对俄罗斯人的仇恨。如何化解民族间的仇恨情绪，也是普京急需考量的难题。

　　(作者系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副研究员)

　　车臣恐怖分子近年来制造的恐怖爆炸案

　　●2000年7月，袭击俄内卫部队在阿尔贡的宿舍，至少54人死亡。

　　●2002年12月27日，车臣“人体炸弹”驾车撞向格罗兹尼市政府总部，炸毁了四层办公楼，造成80多人在爆炸中死亡。

　　●2003年5月12日，两名自杀性袭击者驾驶一辆装满炸药的汽车冲向车臣纳曼斯克亚区政府大楼，导致59人死亡，数十人受伤。

　　●2003年6月5日，一名车臣“黑寡妇”在车臣附近突袭一辆运送俄罗斯空军飞行员的车辆，造成19人死亡。

　　●2003年7月5日，两名“黑寡妇”在莫斯科图什诺机场举行的露天摇滚音乐会上发动自杀式爆炸，导致17人死亡，60人受伤。

　　●2003年8月1日，一名自杀式袭击者驾驶一辆满载炸药的卡车冲入与车臣接壤的北奥塞梯莫兹托克的一间军队医院，至少造成50人死亡。

　　●2004年2月6日，莫斯科一辆地铁列车发生恐怖爆炸，40人死亡，100多人受伤。

　　相关专题：车臣体育场发生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