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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大选风物记--总统选举中政治伦理问题观察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9月01日18:13 南风窗

  本刊特约撰稿人 连清川 发自美国纽约

  我有一个朋友从香港到华盛顿,参加在那里举行的世界少数民族记者大会。照理说,这在美国只能算是一个非主流的事件,但前几天,这个朋友在纽约时跟我说,这个大会的参加者有7000多人,布什、克里、鲍威尔都去讲话了,很客气。我很吃惊,怎么会有这么多大人物去呢?她说:“他们怎么敢不去?什么族裔的人都有。”可不是,这是一个大选的季 节。

  在不同的场合中,布什和克里都曾经说过,这是历史上最重要的选举。当然,这多少有为引起注意而夸大其辞的意思,不过,在“9·11”之后,美国乃至整个世界“苍天已死,黄天未立”的时候,这话或许还是有些道理。不幸的是,在美国整日追踪大选,看两个候选人黄口白牙地重复着自己,却只能备觉乏味无奈。不过,竞选政策不是大选政治的全部,在竞选的风物和风景之中,却颇能玩味出美国政治伦理的一些天机来。

  攻 讦

  1870年,马克·吐温的《竞选州长》发表,从此成了民主选举的一面经典照妖镜,所有的人在看选举的时候,都要拿这个镜子出来晃一晃,看看里面的至尊宝到底是人还是猴子。加利福尼亚州长选举已经多少透露出了这么一些消息,而如今的总统大选更加容易使人原形毕露。

  当然,对于毫无道德的政治攻讦的诟病,在马克·吐温谢世之后并未尘埃落定,对于这种“向下竞争(a race to the bottom)”的政治伦理的鞭笞,每次大选都有人提。不过照妖镜尽管照,道学家们尽管骂,候选人们却视为生死存亡,不斗不行。

  7月底波士顿的民主党全国大会开过,两党党内的喧哗结束,总统竞选的大戏才算开锣,前面的不过是些热身运动。两个多星期以来,布什和克里形影相随,从华盛顿跟到俄勒冈州,又伴到了加州,针尖对麦芒起来。

  布什:8月16日,“外国战争老兵”年会。

  去年9月,他向国会提出增加对驻阿富汗和伊拉克军队的拨款,参议院大比数通过,“只有12个议员反对增加拨款,其中两个就是我的对手和他的竞选伙伴。当被要求回答的时候,他解释道:‘我在投反对之前是支持870亿美元预算的。’他又说,他很自豪他的投票,因为整个事情很复杂。我告诉你们,支持我们在战场上的士兵,没有什么好复杂的。”

  8月14日,CNN“拉里·金直播”节目的采访。

  “那些职业政客都很想进入到电波中去,而且他们以为他们的职责就是把一潭水搞浑。”

  克里:8月14日,加州演讲。

  “有人说,这是我们有过的最好的经济,而且他们说如果谁不这么想谁就是悲观主义者。好吧,这是我们的回答:没有什么比说美国不能做得更好更悲观主义的了。”

  7月29日,民主党全国大会。

  “在过去的4年里,我们听了许多关于价值观的谈话。但是光说不做的价值观不过是口号。价值观不仅仅是文字,而是我们生活着的东西,是我们的光荣和人们为之奋斗的准则。”

  “我不会像有些人那样,把宗教挂在自己的袖子上。”

  当然,这不是全部,各自的阵营在私底下的宣传中有着更原始的方式。克里被描绘成一个没有经验,而只知对所有事物空谈的空心大萝卜。在克里不断强调的军功上,他们又大做手脚,说克里在服役的时候,是一个怯懦的士兵,躲在别人的勇敢下面窃取成功的人。

  而布什在民主党发布的影片中,是一个在9·11发生的瞬间呆滞发慌,连向孩子们解释的勇气都已经丧失了的人;是一个反对科学,阻碍胚胎研究的人。

  文明,还是毒药

  当然,现世社会要比马克·吐温的时候缺少了很多的刺激和疯狂。如果不能用文明来形容,那么温情至少是不过分的。

  拉里·金故意地不断用克里的话去挑拨布什,但布什却总是避重就轻,说自个的。他从来不指名道姓指责克里,要说也只是“我的对手”。他甚至赞誉克里对于自己在越南时候的服役记录“是值得骄傲的”。

  克里在大大小小的场合里也不说“布什”,或“总统”如何如何,而是说“这个政权”如何如何。唯一一次的直指姓名说出来的却是“我非常骄傲,在9·11之后,我们所有的人都响应了布什总统的号召,团结到他的身边去对抗危机”。

  这让唯恐天下不乱的媒体有点没着没落。老兵年会的第二天,尽管“布什攻击克里”的字样都出现在了标题之中,不过,在文明克制的双方候选人检点的语句里,他们只能发挥到这样了。吐温笔下的戏剧性场面一点也没有出现。

  当《华盛顿邮报》的评论员,被誉为“政治新闻学院长”的大卫·布劳德被问到“你觉得这次总统大选比以前更丑陋,更肮脏吗”的时候,他只是说:“我并不觉得它比以前更干净。”

  媒体们于是只好自己去寻找话题,比如克里从军的故事——布什阵营当然乐得提供猛料。不过仔细想一想,媒体的殷勤也不能用“逐臭”来形容。这是民间对候选人的一种自发审查。记得布什2001年上台之初,提名了一名劳工部长,但此人却被媒体曝光曾经在知情的情况下雇佣了一名非法移民当家庭保姆,于是他只好自己拒绝了提名,之后才有赵小兰出任劳工部长的事情。

  对于候选人历史记录的审查,既是满足观众长盛不衰的八卦好奇心,同时却又是考察候选人有没有资格当选的基本程序。全国最高行政长官必须是一个诚实的、能干的、作风良好的人,是草率得了的吗?即便是对候选人们风流韵事的津津乐道,也是有其理由的。美国人是很重家庭伦理的,一个道德上不能自守的人,他们不相信会是一个循矩的领袖。布劳德不愧是老法师,一眼看穿大选伦理中的缺陷在哪里:“国会里的气氛充满了毒药的气味。”在这样一个非常时期,没有一个国会议员敢于和对方党派中的人合作,哪怕对方所提出来的百年良方。管他什么白浪滔天,管他什么千年之计,这个时候,党派的利益超越了所有的政治理想。

  不过我以为这出戏里最可观的,其实还不在于相互的攻讦和国会中的以邻为壑,而是竞选承诺中的公开撒谎。布什说,他既要削减一半的财政赤字,又要继续扩大减税范围;而克里则既要消灭赤字,又要扩大贫民的医疗保险。听起来都是大馅饼,可是经济学家们说,这又不是橡胶玩具,想捏成什么就捏成什么。选民们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谎言,于是他们也不把这些话当真,候选人的表情看看,容貌看看,竞选策略听听——但千万别当真。到投票的时候,许多人不过挑一个看着中意的人而已(或者干脆不去)。至于到了真正行政的时候,政治精英和游说集团才是政策的制订者。

  大选,不过是一场表演。这就是大选政治伦理的本质。攻讦是表演形式,是穆桂英戏杨宗保,不是真打,是调笑;而电视论坛里的尊重,是京剧里的舞水袖,不是真心,是好看。

  战略家

  既然是戏,生旦净末丑都得全。在大选里,一群职业化的人开始活跃起来:竞选班子。看他们斗嘴,其实也是大选全本不可或缺的内容。

  WPABC的记者问布什竞选班子的战略设计者马修·道:“布什和克里最大的差别在哪里?”道说:“克里是一个自由主义者,而总统是一个保守主义者。他们的主要差别在价值观上。我以为,美国大多数的人本质上都是保守主义者。他们重视家庭伦理,重视工作机会,重视自己的价值观。克里脱离了主流价值。”

  然后问克里的竞选战略设计者唐娜·布莱希尔:“克里的价值观脱离了主流价值吗?”她说:“共和党长期以来就在妖魔化这个标签,以期吓走普通民众。我说,这是一张通往力量、变化和机会的车票。”

  许多人以为这些竞选班子里面的人都是候选人的传声筒。不过以我的观察,这些人才真正是给大选注入理想主义的人。90年代的好莱坞名片《这个总统真太滥》影射的是前总统克林顿。不过这个片子里导演感情投入最多的人其实是那个选举助手。帮助本党的候选人设计适合的形象自是业务,但同时也是职业生涯中的自我实现。他们不需要像候选人那样把承诺时时挂在嘴里,他们关注的是价值观,关注的是在选举里面能够给民众带来怎样的福利。

  当然,你可以说,电影里面的主角最后幻灭出走了,不过前一个布什的前总管拉姆斯菲尔德没有走,他成了国防部长。你可以批评他当得不好,但你不能不承认,美国知识精英们通过大选的金粉大戏,把自己的理想和增进国家发展的愿望,偷偷夹塞了进去。

  还有两个人值得一提:布什的拉美裔发言人莎朗·凯斯提洛,一个来自波多黎各的女孩。她甚至说不出太多的政治大道理,不过她关心两样东西:提高拉美裔族群的受教育水平,增加这个族群的医疗保险。新民主党网络主席西蒙·罗森伯格,照法律规定,他甚至不能够直接支持一个特定的候选人,不过他给自己这个团体规定的任务,却是提高拉丁族裔人群对于选举的认识,吸引他们更多地参与投票,还包括批评布什的教育政策。自然,你又可以说,他们都服务于某个党派,并且攻击对方党派。不过,在亨廷顿忧心忡忡地告诉美国人,西班牙语已经成为了美国的第二大官方语言,我们的“美国身份”面临丧失的危险(《我们是谁》)的时候,他们却在努力地使这些处于劣势地位的人群,更好地在这个社会中生存下去。

  话 题

  唱歌的人太多了,以至于你不知道该听谁的。就是这样大的一个舞台。

  布什被迫对拉里·金说,我是支持通过一条宪法修正案禁止同性恋婚姻的。他说了很多理由,但是我相信,大多数的同性恋者不会投他的票。

  尽管南希·里根公开宣布她是支持布什的,但是她的儿子却跑到民主党的全国大会上去,呼吁支持人类胚胎研究,以救助像他父亲那样遭遇了老年痴呆症的不幸者。

  在共和党大会即将在纽约的麦迪逊花园广场召开的时候,它隔壁的大楼却被反战人士挂了一条高30米的大标语:“反对战争,打败布什。”

  纽约的一些律师,开始准备起诉材料,状告市政府强行划定反对共和党大会的游行示威的路线。

  这时候在百老汇开始上演一出戏,《关塔那摩,赞颂保卫自由的那一群》。

  一大群技术专家,紧锣密鼓地开会,检讨2000年总统大选的投票机所出现的问题,并且防范黑客侵入这些投票电脑。

  这么一个关键的时刻,新泽西州的州长应当顾全大局,支持克里。不过,詹姆士·麦克格莱威却惊天动地地说我是一个同性恋,我欺骗了选民,我辞职。搞得民主党人一下子六神无主。

  候选人这时候很忙,克里得去新罕布什尔州听一个患了乳腺癌但仍然在工作养家的老妇人说自己的苦衷,又去俄亥俄听一个下岗的钢铁工人说他的种种苦处,然后跟着几万人一起喊:“帮助正走在路上。”

  他听进去了吗?天知道。

  布什得去听老兵们说自己当年在越南战争时候的光荣与屈辱,还得去接受一个发行量只有1.5万份的名叫《华克夏自由人》的报纸的专访,然后纡尊降贵地和那些一文不名的共和党员喊:“我们正在完成任务。”

  他听进去了吗?天晓得。

  不过,那些走在纽约街头的人,愤怒也好,快乐也好,兴奋也好,麻木也好,他们知道,此刻,以及4年一度的这个时候,任何一个百姓,都沉甸甸地变成了那些不可一世的政客们牵肠挂肚的千斤坠。-

  相关专题:2004年美国总统大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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