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大选 电视辩论快评
布什首轮辩论惨败，在民调中被克里追平，一向无足轻重的副总统辩论，一下子变得引人注目。本周三，原定90分钟的辩论，超时8分钟结束。切尼与爱德华兹杀得难解难分。战罢两党各自宣布本方胜利，媒体的客观评论家声称双方战平，民调结果尚未出来，使评价这一辩论十分困难。
以笔者之见，虽然双方在技术上战平，但还是切尼达到了更重要的战略目标。上一场辩论，布什被打得鼻青脸肿，媒体反复炒作，实际上加剧了他在政治上的失血。切尼的使命，就是通过这场辩论，给布什止血，使媒体对布什不利的炒作无法继续。这是他今天取得的最大的胜利。
切尼的形象是阴险、冷酷、老谋深算。爱德华兹则是开朗、乐观、阳光灿烂。若选总统，切尼肯定没戏。但副总统在竞选中的职责不同。副总统不太需要选民认同自己，选民对自己的喜好度并不重要。副总统的主要职责是做一只“咬人的狗”，专门攻击对方的主帅，维护本方主帅的立场。在这方面，切尼的性格占优。他捍卫布什寸土不让，攻击克里时则像是个天生的杀手。爱德华兹是有名的好人。人们都说审判律师是凶狠的鲨鱼，但出身审判律师的爱德华兹却不是这样。当年他在法庭上，不是靠攻击对手，而是靠自己的真诚激起陪审团对受害者的同情心来赢得案子。据一个陪审员回忆，当年由于爱德华兹在法庭上表现得那么温柔动情，一个女陪审员简直就是爱上他了，等于他要什么就给什么。那案子没法不赢。
但这一套，在一个经典的以攻击为使命的副总统辩论上却用不上。当切尼攻击克里摇摆不定时，既用脑，又用心，声情并茂。他尖锐指出克里投票支持伊战，又投票反对给战争拨款——因为那时民主党内以反战为政纲的迪恩在预选中领先，克里怕因支持战争失去预选。接着使出他的狠招儿：你们连迪恩的压力都顶不住，怎么能够指望你们去打“基地”组织？他讲这些话时，与其说是辩论，不如说是训斥，居高临下，显示出他对自己的政策有始终不渝的信仰。对于对手，他是一副恶狠狠的鄙弃，乃至结束时对爱德华兹连句礼貌的谢谢也不说。大家一看便知，这是白宫真正的大脑。
爱德华兹也颇有几句凶狠的话。比如“我们的总统至今还不面对现实，还不向美国人民交代真相。”“副总统先生，美国人民受不了再来这样的4年！”而且他一开场就迫不及待地发动攻击。但是，他本性不是个干黑活儿、咬人的人。即使话说得狠，后面的感情还是跟不上，没有切尼的杀气，压不住对方的火力。直到辩论国内问题时，才渐渐占据上风。
这样的结果，可以说是大家平分秋色。但是，切尼的凶狠及有效的攻击，关键时刻捍卫了布什，在伊拉克和反恐问题上再度向克里施加了巨大的压力。其效果是，在克里与布什本周五第二次过招儿之前，使媒体转移注意力，使之不再继续挖苦布什。副总统辩论很难改变选民的意向，但却可以塑造媒体的话语。如今切尼给负伤的布什止了血、缠上绷带，给自己的主帅再创造一次机会。不过，如果布什再不争气，媒体也许不仅会拿他和克里比，还会将他与切尼比，选民就会把他视为一个切尼的傀儡。这样越比越惨。可见，大选选的还是总统。副手可以在关键时刻救驾，但赢得这场决战，还得靠自己的本事。 (作者薛涌 美国耶鲁大学历史系博士候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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