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新闻周刊：拯救死亡之城-印尼班达亚齐(4)

　　“救灾总管”：Rizal省长

　　作为在美国著名特种部队游骑兵协会受训的仅有的三名印尼军人之一，印尼北苏门答腊省省长Rizal的作风一如游骑兵的座右铭：“游骑兵，做先锋”

　　“他是第一个在灾难发生的当晚就致电总统建议成立救灾指挥中心的人。” Paul说，“那时我们大多数人还没有觉察到事态的严重性”

　　本刊记者/冯亦斐(发自棉兰)

　　“Ba Pak!”，听到一声印尼语的“先生”，印尼北苏门答腊省省长Tengku Rizal Nurdin转过身来，这位前三星上将看上去很疲惫。此时是1月10日下午4点50分，从早上9点半去Novotel酒店参加CMAAC会议以来，他就没有歇下来。

　　“我是中国来的记者。”Rizal伸出手来，“你好！”因为说了一天的话，向中央政府来的代表汇报、听下属汇报，他的声音很低，很慢。

　　“这就是我们的指挥中心。”Rizal大手一挥，指着置身其中的这个位于棉兰军用机场旁的巨型仓库。仓库中间，分门别类地堆放着运抵棉兰的救灾物资，仓库两侧是两排房子，从12月27日开始就成为救灾指挥中心的办公室。Rizal的临时办公室就在一侧的第一间，离起飞的场地最近，旁边紧挨着的是飞行员休息室。

　　进入他的办公室，首先看见的是右边墙上挂着的一幅北苏门答腊邻省亚齐的地图。地图的两边有连线和表格，分别标注亚齐18个受灾地区的情况。Rizal指着表格里的印尼文字，一一解释分别是人口总数、死亡人数、受伤人数、失踪人数、难民人数以及备注。人口总数这一栏都空着，Rizal说，他也没有具体的数字。因为反政府武装的存在，亚齐长期处于紧急状态，据说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做人口普查了。所以他无法填这一栏。

　　死亡的人数大致有，“你看到以0结尾的整数，通常都是约数，是估计的，没有比较准确的统计。”

　　18个地区的受伤人数这一栏也几乎都是空白，因为目前很难统计。

　　在另一间办公室，墙上也挂满了地图，标着送往灾区的物资每日更新的数据。但是对于灾区究竟有多少需求的问题，Rizal承认在一些因为海啸导致交通中断的边远的小乡村和海岛，信息尚不充分，印尼政府和NGO等组织都还在通过搜救工作的持续来收集这些信息。

　　“我们的搜救工作还在继续。”Rizal说。他把这次救灾分成三个阶段，在班达亚齐已经基本上结束了第一阶段的搜救工作，现在已经进入第二阶段的恢复工作，但是在苏门答腊岛西部沿海，第一阶段的工作还没有结束。至于第三阶段的重建工作什么时候开始，暂时还没有计划。

　　在放满了办公桌和资料的狭窄空间里，贴着后窗挤放着一张窄窄的小床。救灾中心是24小时运作的，他忙的时候也会在这里过夜。从这里望出去，就可以看到忙忙碌碌搬运货物的身着各种军装的军人。

　　“现在情况好多了。” Rizal感叹说,“头一个星期，我在这里收到物资，知道应该送去亚齐，但是不知道该送给谁。”26日上午地震和海啸发生时，他当晚就打电话给总统建议成立救灾应急中心，虽然印尼社会人民福利部部长被任命为救灾工作的总指挥，但实际上在前线的具体事务，很多落到了他这个邻省省长的头上。

　　“亚齐当地政府已经没有能力来担起政府的责任了。”因为很多公务员在海啸中丧生，活着的不到900人，虽然(1月6日)已经开始上班，但在生理上和心理上都还没有做好救助他人的准备。　　

　　采访中，不停地有人进来汇报工作。Rizal打算第二天一早就飞往尼亚士岛，这是一个位于西南沿海、隶属北苏门答腊省的小岛，岛上也有人在海啸中受伤，情况还不算严重。“如果我再不去，我的省民就会说，我们的省长到哪里去了？” Rizal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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