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老兵控诉日本虐俘暴行:被日军鞭子抽着干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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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8月03日08:36 环球时报 | |||||||||
今年86岁的英国老兵亨利·狄克逊 今年86岁的亨利·狄克逊,1939年从伦敦应征入伍时只有20岁,是英国皇家陆军的一名司机。1942年2月新加坡陷落时,他们整个旅都成了日军俘虏,被送到缅甸的战俘营修建“死亡铁路”,直到1945年8月日本投降。他形容3年半战俘营的生活,是人间地狱,是不堪回首的噩梦。 变成奴隶 在位于伦敦南部的家里,狄克逊老人向记者讲述起那段黑暗的日子。真正的厄运是在1942年11月开始的。他们经过长途跋涉,到达泰缅边境的三塔山口,修建“死亡铁路”的工程就从这时开始。狄克逊所在营的第一个任务是在丛林里开路,然后,在一条与桂河平行流向泰国北部的河(游客称之为大桂河)上建桥。狄克逊说,他所在的第一丛林营,只有两三个竹棚,每个竹棚住30多人,挤在离地一英尺高的竹榻上。他们所谓的衣服,只是一块遮羞布,鞋子也早就没有了。每天的食物只有14盎司(不到400克),早晨是糟粮熬的稀饭,晚上收工才吃上第二顿。 “战俘就像奴隶一样,每天被日本人用鞭子抽着连续十几小时干活,人饿得发慌,有时就在丛林里捉蛇或蜥蜴吃,后来甚至吃过树叶、野草。一次,他划竹排运送日本工程师,不慎失去平衡自己落水,不会游泳的他千辛万苦地走回来。回到营地,他却遭到日本人一通土块乱砸。这是他在战俘营遭受到的第一次惩罚。 脑浆迸裂 桥建好后,他被转移到第二丛林营。工棚在岸边的山上,任务是筑堤坝。他说,真正的苦活开始了,每天要把装满土的大麻袋往上运,力气小的根本就举不上去。一天干12个小时不让休息,只有下工后跳到河里时,才能让疼痛的骨头放松一下。这时的监工是一个又黑又高的恶棍,连其他卫兵都怕他。他整天在棚子周围巡视,找茬对战俘施暴。大家给他起外号叫“黑王子”。狄克逊说,我当时第一次感染了疟疾,病得很厉害,有一天临时允许我在一边休息。那天我靠在工棚附近,看见战俘们在山下河边出操,但听不见声音,“黑王子”带着一根撬棍正在训话,所有人都一动不动。只见“黑王子”突然转身,举起撬棍朝一个战俘砸去,战俘当即脑浆迸裂倒地而死。“黑王子”冷漠地叫其他战俘把他抬走。那是一个很好的小伙子,伦敦人,只有20岁。 他疯了! 艰苦劳动、饥饿和疾病时刻威胁着战俘的生命,死亡率不断增长。一次饿极了,狄克逊在一个澳大利亚战俘的鼓动下,俩人半夜冒险溜进厨房偷肉吃,险些丢了性命。两个星期以后,狄克逊出工时看到一个战俘被用带刺的铁丝网锁在卫兵室外,收工回来时,战俘的双手已被砍掉了,浑身是血。后来听说,他的“错”就是去厨房偷了一点油。他也是来自伦敦。第二天,他就疯了,打扮成飞鸟状冲进太阳地里。狄克逊声音有些颤抖地说:感谢上帝,他第三天去世了。每当想到他,就觉得仿佛是我自己。日本人把人饿疯了,还要用暴力残忍地惩罚偷食物的战俘。暴政是战俘营不变的秩序,有一条这样的命令:凡不遵守日军纪律者,严惩不贷,不管他的死活。 不要告诉我妈妈 6月以后,大批战俘集中到铁路线上,铁路建设要加速了。“快点、快点”,“速度、速度”,工地上到处是日本人的吼声。战俘们的处境更惨了。为了赶“速度”,各战俘营里的事故越来越多。新集中过来的1万多人,只有9个医生、60个医务官。狄克逊最好的朋友杰米的两条腿长了热疮,被送进医院。在所谓医院,杰米没有得到治疗反而感染了疟疾。他整天发着高烧,热疮肿得老高,最后伤到了骨头。杰米的两条腿先后都被锯掉了,医院里没有止痛药,动手术也没有麻药。 狄克逊说:“我经常去看杰米。他就死在我的身边。其他躺在那儿的伤员,也都疼得哭爹喊娘。那一幕幕惨景,我永远也无法忘记。他去世前对我说:‘迪克,如果你有幸回到家,千万不要告诉我妈妈我是怎么死的。’你可以想像我的感受。我一直保留着他的地址,但我从来无法亲自去看他的父母。” 全营覆没 雨季高峰到了,随着河水的泛滥,当地流行的霍乱在战俘营里暴发了。这种急性传染病的症状是:痉挛、呕吐、便血和水,人很快脱水,皮肤失去弹性,身上一按一个坑。在原本已非常恶劣的条件下,霍乱就等于死神。狄克逊说,他们营的幸运,是有两个有经验的英国人,他们对每个人下了严厉的命令,所有水必须煮开再喝,所有吃饭的用具必须蒸汽消毒。离我们没多远的一个泰国劳工营,很快全营覆没。日本人不进去,命令狄克逊他们去清理泰国劳工营。 “我和另一个人进入那个地区,眼前的景象惨不忍睹,泡在泥浆里的尸体,还保留着拼命伸手要水的姿势。我们没有任何预防保护,毫无疑问,任何方式的接触都会传染。我们挖了一个大大的坑,用铁锹把他们装进麻袋,拖到坑里。每翻动一个尸体,恶臭就令人呕吐。”“每天都有人在死亡,我们被命令去堆干柴,然后把尸体放上去烧。那是令人痛苦的活。” 每一寸铁路都是尸体铺成的 霍乱的恐惧渐渐过去了。但经常发作的疟疾和黄疸把狄克逊折磨得不成人样,肋骨一条条突了出来。1943年10月,狄克逊终于被送进了医院,但医院几乎等于死亡收容所。病人得不到任何治疗,病情反而急剧恶化。帐篷里满是垂死的人,整夜是惨叫声,那些人躺在那里,发着高烧,没有任何药物减轻他们的痛苦。一个澳大利亚随军牧师常到帐篷里来给他们一些精神希望。尽管无法阻止他们的死亡,但每个人都抓住希望的稻草,希望再见到最爱自己的人一面。 狄克逊说:“当我像所有人一样躺在死亡之门的台阶上时,我的同伴、来自伦敦的一个码头工人,每天夜里都会来照顾我,给昏迷中的我强迫喂些吃的东西。两个月后,我居然活了下来。战后,这个同伴来看我时,告诉我妻子他怎样喂我烤蛇肉,怎样救了我的命。我猜他说的肯定是真的。”战后狄克逊回到英国时,体重还不到40公斤。 狄克逊说,1945年1月底,营地一半人都病倒了,很多人瘦得一阵风就可以吹倒。日本人命令,把病得最重的人送到医院去。我们营送走了30人,我感到了极度的失望,知道不久就将轮到我了。我已放弃了想再见到英国、妻子和家人的希望,脑子只转着一个问题,怎样像我已经死去的许多朋友一样在异国土地上死去。我无数次地问上帝:怎么能允许有人用如此令人作呕、卑鄙可耻的方式对待人类? 最后,狄克逊拿出一本书,封面是一个日本鬼子举着屠刀砍向人的脖子,这是他对战俘营生活的回忆录。这本书现在已被伦敦帝国战争博物馆收藏。他说,没有一本书、一部电影能够完全描绘出修建缅甸、泰国死亡铁路战俘营的地狱生活。仅在赶工的7个月里,6万战俘就死了1/3;以泰国劳工为主的20万苦力,死了3/4。穿越缅泰丛林、山路的415公里铁路,每一寸都是用人的尸体铺成的。 《环球时报》 (2005年08月01日 第二十三版) 作者:本报驻英国特派记者施晓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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